南丁?維杰出場。
很多平民爬到樹上看見之後,說,
「這騎士長的真高啊!」
「肯定非常出色。」
「說什麼呢,王廷騎士必勝。」
……
近兩米的身長,十二歲時,南丁身體就跟普通成人無二,那時他就敢在維京人來時,踏上城樓叫罵。
而對手騎士,是一位剛加入王國不久的榮譽騎士,本來在麥西亞任職,
因酒後在旅館持劍斬殺平民,犯下殺人罪,而被驅逐——輾轉來到北面的諾森布里亞地區。
對埃拉王來說,不管你是來自哪,只要不是觸犯自己的律法,教條,還有身份,又能自帶裝備,他會毫不吝嗇賜給你一個「空頭騎士」頭餃。
加入者滿懷希望可以建功立業,上位者只是用他們來當炮灰。
而以奧蘭如今的郡伯身份,如果地盤能再大些,他也會如同埃拉這樣,受到無地騎士青睞,遠處來投(躲避刑罰,志在功業都有可能)。
……
「吾,來自……主人埃拉.諾恩陛下。」
「吾,來自達勒姆,主人奧蘭.維杰閣下。」
互相對視,自報家門後,這騎士沒有退,反而是南丁主動示弱後退。
古列跟埃拉的眼神,一直放在南丁身上。
南丁在奧蘭父親還在時,就跟王國士兵在邊界多次交手,要不是奧蘭這幾個月太出風頭,那在兩人眼中,達勒姆郡最出名的還屬南丁。
「不來?」
這位王廷騎士見狀,以為對手(南丁)是個花架子,于是率先砍了過去。
羅馬崩裂,黑暗時代以來,各種文化都是破壞性的衰退。
但屬于技擊搏殺的手段,倒是沒有受到太多失傳,甚至還因查理曼建立帝國,把騎士制度跟比武制度重新興盛,有了更多的流派。
不列顛此時流傳一種大劍劍術,持以比普通騎士劍還粗厚的劍,用力量對殺敵人。
南丁就是用這種劍術。
而這位王廷騎士,他的身軀矮了不少,他明白自己只能速度取勝。
他的動作跟上位騎士不同,率先出手後,南丁的眼神閃了下。
兩人試探性踫了幾劍,對各自的實力都有了體會。
「這人力量好大!」王廷騎士的手指發麻。
「他想斬向右邊時,是左足先跨,他知道不能斬向站定前腳,使身體保持靈活性,隨時發出距離更遠的斬擊……身體一直晃搖,隨時找機會突刺我。」南丁把對手的實力往上提升。
兩人初次交手,都不知道對方深淺,南丁想起老男爵說的話,
「戰場充滿意外,一旦動手,即便對手是只兔子,也要如獅子般凶狠搏殺!」
南丁精神高度集中,看著王廷騎士身體還有腳步,要找出可趁之機。
真正的搏殺,除非實力差距太過大,才能讓上位者有花里胡哨的秀招機會,否則都在幾回內完成。
南丁不動,這位王廷騎士也不動,可……當時間一長,觀眾便不耐煩,雖然沒人說話,可眼神可以感覺到催促。
這位王廷騎士也被身上的悶熱盔甲,弄的滿頭大汗。
僵持是最累人的戰斗方式之一。
于是他將長劍放低,身子微傾,一只腳跨前,劍尖接近觸地。
看上去整個中上部身體都顯出空門,非常危險。
這種看上去不設防的姿勢叫——「愚者勢」,
但南丁知道他還有個名字——「騙勢」。
熟練騙勢的人,往往對速度有著自信,可以迅速變換身體姿勢出劍,也可以等待對手出劍,做出後續手段。
發現了對手意圖,南丁也不著急,他最狠的一次,被老男爵命令,自己一個人躲在沼澤地,被蚊蟲在「褲襠」咬了一天,就等一群維京人路過……忍耐是他的長項。
鐺……鐺……
又踫了五六劍,南丁一直在退,快退到界限場外了!
這位王廷騎士是殺過人的,戰斗帶來的亢奮遠遠大于緊張,
他為了討釁南丁出手,抓住破綻,故意道,「小子,我很快吧,我還可以更快,你想試試嗎?」
「快?」南丁閃了閃眼。
「快!」王廷騎士啐了一口。
那一天,陰暗的夜,被風吹動,瘋狂搖動的雜草林間。
南丁對上帶著面具的馬庫斯。
兩人沒有過多的言語,周邊都是受傷的手下,兩人如處在獨木橋上,只能前行把對手打落。
十七歲之後,南丁的身體肌肉已經接近巔峰,就連老男爵都不一定能勝過自已,輸給一個邊境無名騎士,他耿耿于懷。
因為這表示—若更強的維京人來了,他無法保護好奧蘭大人!
「忠義守誓」——這四字比他的命還重要!
南丁終于改變姿勢,劍身高舉,擺出上段,劍如同高聳的屋頂或者山巒,所以也「頂勢」或者「山式」。
南丁目算了下距離,又退幾步,退到還差半步就是界外時,奧蘭身邊的烏爾夫喊了聲,「大人,南丁他?」
奧蘭默不作聲,不知道南丁想什麼?
看了身邊瑪爾姆一眼,于是……又抓住她的手開始把玩,瑪爾姆又羞又緊張,可奧蘭太強勢了,強勢到她沒有一點反抗機會。
「女人就要听話!」
這話輕輕地從奧蘭嘴里說出,瑪爾姆終于不再嘗試把手收回,可奧蘭很快沒了興趣,索然無味,因為他開始想咳了……
「咳……」
「殿下?」
瑪爾姆取出手帕,奧蘭也不客氣,接過之後,嘴唇一擦,上面印出有如女人的口紅痕印。
瑪爾姆驚呆了,可奧蘭只是說,「以後要好好地服侍我,知道嗎。」
「知……道。」
米婭在姐姐身後,目見這一切,少女的心,也開始發熱。
什麼時候她能有一位如奧蘭閣下這樣出色的戀人呢……
……
跟上次打「馬庫斯.米洛」一樣,南丁跟對手拉開直徑距離。
每當他輸給誰後,打敗那人之前,所踫到的對手,都會放入該人身影。
「很快。」
「哼。」
「他比風還快。」
「誰?」
轟!!
南丁吼了一聲,聲步同時,氣勢就如一座小山移動過來,什麼東西都無法阻擋!
一劍!
南丁殺到面前時,王廷騎士故技重施,依然要用踫劍的方式,把力量卸開部份,再將距離拉開。
可這一次,王廷騎士剛剛踫到南丁揮砍過來的巨劍時,握劍格擋的十指發疼,隨後……騎士劍被震飛!
一道白光斬過,王廷騎士身體搖晃,後退十幾步,接著如一灘爛泥倒下,南丁無視場外聲音,靠近高舉騎士劍,朝王廷騎士胸口頂下去。
第一劍從王廷騎士的肩膀斬過,他後退時,鮮血外流,地上染下一道直線,倒下之後,心髒又受到第二劍,隨後這血從另一邊流出,剛好跟地上的線交觸。
形成十字血痕!
忠義守誓,血鑄十字。
南丁對國王跟大主教行禮之後,回到奧蘭身邊。
「英格蘭不需要兩位劍士。」
「嗯?」
「回去之後,我會證明。」
「什麼?」
「誰是七國第一劍。」
「誰?」
「是我,南丁.維杰!」
英倫不能容二虎,七國只有一把劍,
南丁之劍。
……
……
這場戰斗帶來的威嚇感,遠大于剛才,教士們伸出手禱告,隨後就有人清理地面,把血十字蓋過去。
剛剛已經有了足夠時間反應,南丁卻沒有理會周邊聲音,繼續下死手。
古列再次憤怒出聲,「這一次,又是滑了?」
奧蘭起身,走到場中,看這剛才被掩蓋的地面。
「如此聖潔的死法,這就表示,至高無上的天主也在見證這一切!」
咳血過後的奧蘭,聲音有些低沉,英俊的面容浮現可怕感。
當他強詞奪理說出這話。
「從主君到手下,全他媽是瘋子!」
旁觀席上,有個人——是薩爾斯!
他全身沸騰,血液都發出笑聲,如嫖客進入妓院,已經迫不及待跟奧蘭坦誠相見。
我願意追逐你的影子,讓我們一起毀滅這世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