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偉大愛情,永傳後世

任何訓練中產生的緊張感,都比不過真正生死相搏之間的恐懼。

奧蘭用盡家底組成的醫院騎士團,在村堡之外的道路來回撞擊,對于女人跟少年組成的盾陣,效用上佳,甚至有少年見到馬匹沖突的氣勢,驚怕的轉頭逃跑。

忘卻榮耀,從而被騎士們從後持著騎矛,一記突刺撞過去,把胸口都給捅穿。

但另一部份的成年維京戰士,經驗豐富,凝聚力強大。

格洛克振臂高呼,阿布跟他並肩作戰。

兩人在混亂之中,收攏陣型。

受傷但還有戰斗能力者,躲回隊列之中,外面的維京戰士,舉起盾牆。

朝著再度 烈奔沖兒來的南丁對伍,全力死守。

白鷹士兵近來連戰連勝,士氣高亢,但被選為騎手者,有些經驗仍然不足。

訓練一位步兵,幾周就可以上戰場,訓練位精銳步兵,時間再多幾倍。

但訓練一位騎手,從馬匹,裝備,騎術訓練等,時間超出精銳步兵五倍以上。

光是作戰時的急停轉彎,變速保持平穩,平衡感差者就不知要練多久?

就是奧蘭本人,他的騎術也不過在平日安全奔跑時,練的不錯,但放到作戰狀態,尤其是成群搭配的騎沖騷擾,他也不成。

以前沒有馬鐙的時代,把一個士兵派上去練,可能騎個一兩日就要尿血,難以速成。

馬匹機動性,沖擊距離,一些騎手掌握的不好,又以為勝卷在握,過于輕敵。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五位騎手忘卻囑咐,直接從維京人正面盾牆沖殺過去。

剛才在女人跟少年身上的威力,這次沒有出現。

這一次的沖鋒,撞到力沉兼顧的盾牆上,五匹戰馬被重力給撞殘,死狀淒慘。

馬上騎手倒飛出去。

最前方的維京人被頂的頭昏眼花,甚至有人吐出血來。

但身後又一批戰士,迅速往前補位, 力一砍,甚至有人將長劍刺入騎手胸口,轉了一圈擴大傷口,接著死命一拽,把髒器都給拽出來。

「別怕,我們是狼,一百頭羊也戰不過一匹高貴的狼。」

「上英靈殿前,讓我們戰斗到最後一刻。」

「老子看見瓦爾基麗了!」

斬殺騎士後,維京盾牆中爆發歡呼。

「放你媽的屁!」

昆桑手持重劍,砍翻一個對他發動攻擊的盾女,不止割下她的首級,還當成球踢了出去。

打到最後,戰場已經絞殺在一起,少量騎手們配合步兵四處追擊逃亡者,他們已經完成這次的作戰任務。

沒有死去的騎手們,經驗大漲,這次生死沖鋒帶來的提升,會讓以後的訓練更加有效。

最後的收割戰斗,由步兵出手。

進入村堡內的哈曼部隊,被近乎全殲。

殺敵最多的當屬馬庫斯的親兵隊,他勇 當先,向前開道。

奧蘭上空看去,馬庫斯就像一把飛弩,被用力投射出去後,不斬敵首,誓不落地。

場外,金牙手下,那位被推出來當應聲蟲的馬尾哥蒙已經放棄抵抗。

但阿布跟格洛克死命突圍,硬是朝北面沖開一個破口。

南丁跟昆桑兩人沖在最前面,互不相讓追擊。

奧蘭迅速走下哨塔,留下三人。

薩爾斯看了一眼莎麗,隨後也跟了下去,就剩下泰坦跟莎麗。

泰坦血氣方剛的年紀,看到一位好看的貴族女子,將被奪走性命,內心產生一種不舍感。

「莎麗小姐,也許會出現轉機呢。」泰坦鼓著勇氣說了一句。

但莎麗輕蔑望著他,「轉機?你敢放我走嗎?」

泰坦愣住,莎麗面顯憤恨,「如果我是男人,如果我手中有兵,我會玩死你的主人,把他釘在十字架上,即使腐化剩余殘骨,也永不取下!」

說完莎麗轉身看著戰場再道,「全知全能的天主,您听到我的懇求了嗎?

我是‘莎麗?薩克斯’,我是您的僕人,讓我達成這個願望,您听到了嗎!」

女人發出惡毒詛咒,泰坦被嚇的差點沒站穩,死命握住哨塔把手。

……

領主偶爾需要沖鋒嶄露勇氣,做點樣子。

奧蘭下來後,薩爾斯後邊跟著,兩人接過士兵送上來的頭盔,氣勢昂昂上前。

這時,馬庫斯已經殺到哈曼面前。

「七米,夠了!」

馬庫斯速度絕技再展,身子壓地, 烈刺出長劍奔襲過去。

鏗!

但周邊的維京人左右出劍,把他擋了回去。

可兩位擋住馬庫斯擒下哈曼的維京人,顯出目標,同時被冷箭射中。

奧蘭拔出不朽劍,劍尖朝下,極為靠近地面,一路劃過去。

防守者給他帶來的能力,是感知危險,以及目力的增強。

人一旦變強,就會輕視危險,從而自滿。

頭一次,奧蘭在戰況還如此激烈的狀態下,選擇入場。

他出現戰場,圖曼率領的弓弩手就圍了上來,注意周邊有沒有維京人要投擲飛斧。

在奧蘭持之以恆的告戒下,眾人都知,領主即便冒險,他們也要提前降低風險。

第一個死在奧蘭劍下的,是一位年輕戰士,他用左手持劍,手上臂環是銀質制成,這屬于稍有身份的維京自由民,劍術也不錯。

可他已是強弩之末,加上奧蘭身後的弓箭手在,這人還必須分神防守頭部,以及避免將身體曝露太久,腳步必須靈活移動。

這種不公平的戰斗,奧蘭都不用出劍,幾下虛晃,就抓住機會,一劍斬下這人。

奧蘭繼續上前,又殺了兩人。

馬庫斯一邊看著奧蘭動作,腦中閃過,這個角度突過去,能不能得手?

但這只是普通臆想,以保持對奧蘭的警戒心。

在解決自己關心之人的安危,以及確定能全身而退前,他不會輕易動手。

哈曼身邊人越來越少,最後加上他自己,就剩六人,全緊密圍在一起。

但這時就是高舉盾牆,也守不了什麼,奧蘭只要讓手上挺起長矛,直硬刺過去,這些人都會變成肉醬。

看見奧蘭過來,馬庫斯知道這是要搶功,但也不能說什麼,識相退到一邊。

從戰斗之中抽離,馬庫斯手也在抖,傷還沒全好的他,這場戰斗砍了十二人,閃躲多道攻擊,已經耗盡氣力,連他的劍都崩了四角。

「哈曼?」奧蘭平舉不朽劍,對準這個混蛋。

「白鷹之主,奧蘭閣下。」哈曼知道大勢已去,用詞轉為尊稱。

問候之後,奧蘭沒再廢話,給圖曼一個眼神,弓弩手跟圍死六人,令他們丟下武器。

哈曼這人,奧蘭不想讓他死,除他之外的五位維京人,全被長矛捅過,血流一地。

長矛手跟步兵過去,給哈曼脖子上架起武器,壓跪在地,使他像極準備被問斬的罪犯。

村堡外的戰斗也平息下來。

食腐者阿布最後沖逃出去,但少年跟馬尾都被拿住,跟其他俘虜一同被帶過來。

這些俘虜中有十一位盾女。

他們失去武器後,已跟農婦差不多。

盾女們毫無姿色,面如死灰。

畢竟女人想上英靈殿的,比男人低很多。

己方受傷士兵也三三兩兩靠在一起,發出痛苦呼喊。

「能救多少救多少。」奧蘭吩咐完隨軍醫師後,比著馬尾,少年,還有獨耳,「把他們三人帶過來。」

哥蒙沒料到會被提到名字,驚疑不定時,跟哈曼還有格洛克都被人拉走。

現場滿目瘡痍,奧蘭隨便選了間最近的屋子,走了進去。

三位首領被子套上鐵鏈,身後站著昆桑,南丁,阿芒德,使三人毫無反抗之力。

一次一位俘虜進入屋內。

前幾回的奪堡行動,奧蘭見過除哈曼以外的兩人。

他也不廢話,先對進來的格洛克道,「我查過你,本來應該是你接替首領位子,但在史蒙出現後,你失去心愛的女人,地位,還被迫出逃。

你是勇士,勇士不該受到這種待遇,投靠我,我幫你奪回這一切。」

北四郡這麼多維京人,奧蘭不想花時間管理,先挑幾個首領出來,由他們管理壓榨就行。

史蒙手下幾千人,自己即便吞了也很難消化,扶持一個原生土長的維京人會去當他們的主人,成本最小。

「哈哈哈。」格洛克只是大笑,他感到無比荒謬。

「不用想了,你才能保護那個女人,‘史蒙?皮格’不行。

現在,把你的 骨折了,向本伯跪下,你若不願意,我會挑選別人替代你,再把你的眼珠挖出來,讓人帶著它,殺了史蒙那天,掛在哨塔上,讓你親眼看到那些人的下場。」

阿芒德放開對格洛克的壓制,但長劍隨時準備揮出。

高貴的狼最後低下頭顱。

格洛克內心告訴自己,這是為了找尋機會,不是怕死。

而奧蘭心中鄙視,又是為了女人,狗屁愛情

十幾分鐘後,格洛克走出,身上已無鐵鏈。

第二位進入的是昆桑跟哥蒙。

瞧見身邊沒有維京同伴在,哥蒙馬上跪下,「閣下,我願意站在您這邊,求您寬恕。」

奧蘭不喜歡 梁骨太硬的,但也不喜歡太軟的,後者為了活命,輕易就能反叛,于是奧蘭先嚇嚇他。

「金牙雖然死了,但他是發起者,你又當了他這支聚落的首領,就由你繼承他的罪孽。」

「我是被逼的,哈曼把我推出來,也只是方便控制我,我除了是前首領的兒子,沒有一點威望,根本沒有權力……」

奧蘭頓了下,手勢一揚,後面的昆桑舉起重劍,奮力一揮,哥蒙被嚇暈過去,但再被水潑醒時,他發現自己倒在椅子上,鐵鏈也失去。

「本伯已經看出你的懺悔之心,我問你,你知曉這次行動,所有維京人的據點位置嗎?」

「知道,我知道。」

「好,跪下。」

「是。」

奧蘭聲音剛落,哥蒙幾乎從跳起椅子,隨即雙膝落地,踫了一聲。

白鷹十字架戴上去後,哥蒙高呼奧蘭偉大。

「等下把那群還活著的維京戰士,可能影響你統治的,都挑出來,今晚解決……」

奧蘭打算讓哥蒙背負傷害同伴的罪名,從而牢牢控住他。

交代晚上婚禮行動後,哥蒙也得到寬恕走出。

最後是哈曼進來。

但奧蘭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把他嘴巴塞住,雙手雙腳打斷,並斬下他另一只耳朵,令他完全失去听覺。

「你殺了金牙,殘害我的領民,今夜,你將同你心愛的女人,一同死去。」

奧蘭雙手是血走出,哈曼看著奧蘭嘴唇閃動,卻听不出一點意思。

中午過後,追擊的騎手跟步兵們陸續回來,有些人帶著首級,有些人帶著受傷的活人。

奧蘭宣布,俘虜統一集中看管,並道晚上舉行婚宴,地點就在村堡內,哪座沒被毀壞的教堂中。

本來哈曼留著教堂,也是打算在今天打贏奧蘭之後,強行跟莎麗結合。

但此刻,他從主導者成為被迫者。

哥蒙在沒死去的維京戰士中,挑出一批勇 且沒有交集者,還有金牙原本聚落內,相熟但是看不起他的人,一共二十二位。

奧蘭赦免沒死,並且願意改信的維京人,還讓這二十二人跟哈曼一同參加婚禮。

但這些人全被鐵鏈或繩子綁住,打斷手骨,強行丟在教堂內。

克來登作為新郎,莎麗則為新娘。

到了下午六點左右,天色已暗,兩人前後進入教堂內。

沒有紅毯,沒有樂手,只有殺氣騰騰的白鷹士兵,以及死氣沉沉的維京傷者。

主持婚禮的是奧蘭的一位隨軍僧侶。

哈曼坐在最近台上的座位處,或者說痛苦癱軟著,他完全不知道將發生什麼。

等到奧蘭進場時,新娘莎麗跟在身後,由薩爾斯幫忙牽著。

提前進入會場等待的克來登,看到新娘沒有半點高興。

周邊古怪景象,使他心慌,但他無法出去,背叛厄爾投靠奧蘭後,不容于厄爾的屬下貴族。

還忠于自己的莊園私兵,就剩幾人,也都在外面。

「閣下。」眾人行禮迎接,看著奧蘭走到台上。

「莎麗,你的臉!」克來登看見透明面紗下,莎麗的臉蒼白可怕,嘴唇又紅的嚇人。

薩爾斯微笑道,「神聖的日子必須化妝,我用‘面粉’涂在莎麗小姐臉上,用‘馬血’抹在她的唇間,是不是超出想象的美?」

「這就是你想要的?克來登,你出賣了我們,最終也害了你自己!」

莎麗說完,克來登幾乎不敢直視。

太可怕了,這張臉不是自己想要的莎麗,一點都不美好純潔!

莎麗的五官宛如毒蛇吐信對著自己,克來登被嚇退幾步,轉身看著奧蘭,想中止這場可怕婚禮。

「你說什麼?立下大功的克來登騎士,奧蘭閣下為了你,毀損無數羽翼,終于消滅維京人,並第一時間舉行婚宴,你現在說要中止?」薩爾斯做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這不是婚禮!」克來登模著腰間,拔出長劍,但不知道要對準誰。

「本伯問過你,你不是說過,為了莎麗,你什麼都願意,甚至可以犧牲自己?」

「我……我不要!」

薩爾斯走近後,用只有克來登能听見的聲音,對他加油添醋道,「婚禮跟忌日都在同一天,一同死去,靈魂永不分離,太讓人羨慕了,最偉大的愛情,莫過于此。」

「閉嘴!」

克來登揮動長劍,但薩爾斯迅速後閃躲過。

薩爾斯跟奧蘭都合計好了,先宣告赦免維京人,並把這群不好操弄的維京人帶入教堂,再放一把火燒了。

在場的「馬尾哥蒙」除掉這些人後,靠著奧蘭跟其他俘虜幫助,開始控制殘余的維京人。

哥蒙會對其他維京俘虜宣布,哈曼不知好歹,竟然在教堂內拔劍,罔顧其他投降者安全,最後發現無法突圍,放火燒掉教堂,但奧蘭閣下依舊選擇寬恕沒參與的維京俘虜。

至于他們信不信?

不信者都賞一劍就行了。

而奧蘭對同信者的交待是,克來登看見妻子被維京人殺害,憤怒為其報仇後,不願苟活,于教堂內自盡。

一段忠貞感人的「騎士之愛」,將流傳下去,成為家喻戶曉的愛情故事,永傳後世。

有的版本甚至說他們兩人在教堂焚毀後,化成一對蝴蝶飛出

在薩爾斯後來的鼓吹下,「克來登與莎麗」,這段偉大愛情,會成為英格蘭吟游詩人口中永不過時的故事。

看見克來登瘋狂,奧蘭道,「克來登太高興了,穩定一下他的情緒。」

奧蘭說完,南丁上去打落克來登的劍,並用劍背把他干翻在地。

時間差不多了,奧蘭起身離去。

走過莎麗身邊時,莎麗看著他,但奧蘭沒有停下腳步。

當奧蘭跟手下士兵都走出後,他打了個響指,隨後大量火把被丟進去,濃煙迅速冒出。

正門跟後門都被鎖死。

克來登瘋狂大喊,拿起劍對準已經失去戰斗能力的維京人,一劍一個。

殺光這些維京人後,劍也砍崩了,最後他用劍對著莎麗,雙童發紅,從一位英俊騎士,變成貪生怕死的騎士。

莎麗月兌下面紗,舉高雙手,讓克來登動手。

可是克來登雙手發抖,寧願胡亂揮砍,還是不敢對她下手。

莎麗走過去,輕而易舉從克來登手中拿走這把殘劍,並抱著他道,「別怕,不疼的。」

克來登腦子已經混亂,選擇跟莎麗抱在一起。

卡!

莎麗突然推開克來登,雙手持劍,用力從上而下砍下,對他面上斬出血痕。

克來登疼痛倒下後,莎麗連補多劍,直到砍中硬骨,整把劍卡住拔不出來才停手。

這時,台上十字架都被燒落,莎麗呼吸困難,熊熊火光包圍,準備迎接死亡時。

後門突然被打開,一道人影沖了進來!

這人快速抱住莎麗,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帶她逃出。

這人抱著莎麗,黑夜之中奔逃,直到完全遠離奧蘭陣營,才把吸入過多濃煙,半死不活的莎麗放下。

男人丟下一把匕首,一件骯髒沾有血腥的盾女服裝,一包銀塊。

「如果你逃的出去,再想報仇的事。」

男人帶著面具,沒有留份,但聲音莎麗听出來了。

是那個面具騎士

馬庫斯不多作停留,旋即火速趕回去。

莎麗握著匕首,放在胸前,緩緩暈過去

無論前一日發生什麼,太陽總是照常升起。

早晨,奧蘭來到教堂外,望著一地上的灰盡跟殘骨,對身邊的薩爾斯發出感慨,「她是個好女人。」

薩爾斯回道,「好,我馬上送他的父親跟弟弟去團聚,一家人該整整齊齊。」

奧蘭撇了一眼,「太急了,多留兩天,先把史蒙宰了再說,這狗東西,敢跟本伯討價還價,我要他跟哈曼一樣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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