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陳宇展動體內的五雷罡氣,通體閃爍五色電芒,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五色大掌印。
見狀,魔教的六名罡氣境武者紛紛出手,罡風浩蕩,擋下了陳宇這一擊。
這時, 只見聖冥教的長老冷聲道︰「陳宇,沒用的,你攔不住我們,我神教謀劃許久,不光是郡城,整個尋安郡都是我們的!」
是的,攻破郡城之後, 聖冥教的武者會以最快的速度煉制鐵尸,然後以妖鬼的力量操控這些鐵尸,再去進攻下一座城池。
因為他們並不是要佔領城池,只是需要這些血肉,以及祭煉尸體,所以收拾戰場的速度很快,打完這一處,就可以沖向下一處。
等到靖天司的人追上他們的時候,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了,況且,只要培養出了一只冥級妖鬼,他們也不怕靖天司人來,甚至會覺得來的不夠多。
鎮守使不出,靖天司沒有人會是一只冥級妖鬼的對手, 來的越多, 養料就越多。
等到靖天司的鎮守使趕到,他們早就拍拍離去了。
可以說, 六合神教的謀劃確實滴水不漏,當然, 他們能成功,主要也是依靠了妖鬼的力量。
否則,就憑借他們這點人數,只要罡氣境武者不下場,郡城的上萬城防軍便足夠了。
「啊!」
突然間,城牆上傳來了一陣慘叫聲,有十幾名守城的士兵突然七竅流血,當場死去。
陳宇眸子一凝,他看到,不遠處有十幾位聖冥教的武者在低聲呢喃著什麼,好像是結成了一個術式,位于最中央的那名聖冥教武者,渾身上下有黑氣閃爍,妖鬼的力量在不斷涌動,令陳宇厭惡的陰冷感從其身上不斷散發。
妖鬼手段詭異莫測,面對普通人,甚至是一些修為不強的武者,都不需要附體,僅憑它們的氣息就能將之侵蝕,要麼被溶成一團血水,要麼成為沒有意識的傀儡。
實力越強的妖鬼, 所能影響的範圍也就越大。
再搭配上聖冥教的一些秘術,說是如虎添翼絕不為過。
「快看!」
這時,崔宇和鄧子安伸手一指,只見不遠處,有數百名雙目無神,瞳孔中繚繞著黑氣的武者在緩緩向城門這里走近。
這些人並不是被妖鬼給附體了,而是在被魔教的人給斬殺後,妖鬼的少許力量入侵其身體,喚醒了身體殘存的本能,成為了一具沒有感情的傀儡機器。
聖冥教的長老大笑道︰「你們遠遠不會知道,妖鬼的力量到底有多麼恐怖,這遠不是人族武者的手段所能比擬的,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加入我神教,保爾等不死。」
「只要把你們殺了,剩下的那些烏合之眾,便不足為慮。」陳宇冷冷道。
見自己三番兩次的招攬陳宇都失敗了,聖冥教的長老面色陰沉了下來,道︰「自尋死路,今天沒有人能救你們,所有人都要死,既然如此冥頑不靈,那你們就跟郡城一同陪葬吧!」
言罷,雙方再次交手,陳宇三人實力很強,但赤焰魔教和聖冥教的人也都不弱。
靖天司的三人當中,只有陳宇修出了異種罡氣,但是他面對的兩人,都是赤焰魔教和聖冥教來人中最強的,一對一捉對廝殺陳宇不怕,但以一敵二,短時間內陳宇還是無法斬殺這兩人的。
畢竟,聖冥教手段邪異,那名長老一直在遠處騷擾陳宇,導致陳宇很難沉下心來與那名赤焰魔教的罡氣境武者大戰。
此刻,另一邊,城牆處的戰斗,雖然有一些鐵尸通過地道入侵到了城內,但城外仍舊有一百多具。
這些鐵尸沒有絲毫感情,完完全全就是一百多具殺人機器,同時身體極為堅硬,由它們頂在前面,任由靖天司的人馬攻擊,他們也完全不理會,只顧著進攻城門,想要早日破城。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位,還有赤焰魔教與聖冥教的武者在從旁騷擾,現在又多出了數百名傀儡武者沖向城牆,場中局勢在漸漸向著魔教一方傾倒。
除非陳宇那邊能迅速分出勝負,否則,城門處堅持不了多久就會破城,然後魔教人馬將長驅直入,肆意屠戮百姓。
其實,陳宇當初得知魔教要進攻郡城,不是沒想到讓郡城的百姓撤離,但奈何時間實在太過急促,而郡城足有數十萬百姓,沒有充足的時間是很難完成撤離的。
甚至,很有可能魔教也料到了這一點,等候在城外某個地方截殺,因為這兩點的顧慮,所以陳宇便沒有選擇讓郡城的百姓撤離。
更何況,故土難離,有些人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讓這些百姓撤走,一些老人也未必會同意。
噗噗噗!
鮮血噴濺的聲音傳來,城門上,連續有靖天司和城防軍的人身死,甚至有一些傀儡武者和鐵尸攀爬到了城牆上,雙方展開了近距離的廝殺。
「殺啊!」
有靖天司的一階都察使帶著二階都察使直接躍下了城牆,與敵人展開了近距離的博傻。
不明不白的身死實在太過憋屈,他們接受不了。
如果最後的結局都是死,那就算死,他們也要選一個他們想要的死法。
「沖啊!」
又有幾名一階都察使帶著二階都察使跳下了城牆,他們準備用自己的身軀當盾牌,來延緩魔教人馬進攻的腳步。
「鎮守城門!」
陳宇見此一幕,眼楮都紅了,他大聲吼著,不想讓自己的部下去白白送死。
與此同時,城內也傳來了慘叫聲,那是靖天司和城防軍的,顯然,城內的戰斗,他們也是落入了下風。
郡城告破,魔教人馬長驅直入,似乎近在眼前。
崔宇和鄧子安眼楮也都紅了,拼了命的進攻敵人,想要盡快殺敵然後去支援,但可惜,魔教這次準備充分,他們敵人實力亦是很強,牢牢的拖住了陳宇三人。
「靖天司,也不過如此。」此刻,聖冥教的長老淡笑著說道。
「天下人都在傳靖天司和大夏的名,但我看,在我神教面前,靖天司和大夏不堪一擊!」赤焰魔教那名與陳宇近身大戰的武者也是如此說道。
轟!
這時,陳宇仰天長嘯,體內五雷罡氣透體而出,飛上天空,五色分化,化作五道顏色各異的長劍,懸于陳宇的頭頂上空。
「斬!」
陳宇面容凌厲,一聲大吼,森然殺機幾近化作實質,隨著他伸手一指,罡風暴烈,劍氣四溢,切割著一切有形之物,五柄顏色各異的長劍好像撕裂了虛空,化作一道模糊光影,向著聖冥教長老和赤焰魔教的那名罡氣境武者沖去。
「擋住!」
見此一幕,他們兩人目眥欲裂,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殺機,兩人拼盡全力,爆發出畢生的功力,才堪堪擋住了這一擊。
發出這一擊後,陳宇也是面容蒼白,但他二話不說,轉頭就向著城門處疾掠而去。
「滅靈術!」
這時,聖冥教長老口鼻溢血,施展滅靈術,嘴里念念有詞,無形的力量作用于陳宇的腦海,頃刻之間,陳宇頓時七竅流血。
「死!」
赤焰魔教的那名罡氣境武者一個閃身,如同瞬移般,一步跨過數十丈的距離,來到陳宇近前,拳罡暴烈,一拳直接砸向陳宇的後心。
「陳宇!」
見此一幕,鄧子安和崔宇頓時大驚失色。
「滾!」
陳宇一聲怒喝,渾身上下有刺目的電芒閃爍,他反手就與敵人對了一掌,兩人之間罡氣炸裂,氣勁澎湃無可阻擋,地面都在震顫著,方圓十丈內的一切全部都化作了齏粉。
隨即,聖冥教的長老趕到,兩人再次將陳宇圍住了。
喊殺聲,慘叫聲,鮮血噴濺的聲音不絕于耳,隨著時間流逝,陳宇的一顆心也是漸漸的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這次靖天司敗了,事到如今,就算是他也回身乏術了。
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魔教的大軍就可以長驅直入,攻入郡城,數十萬百姓將身首異處,慘死當場。
鄧子安和崔宇也是如此,兩人面孔陰沉,預知到了結局,局面已經不受控制。
能堅持到現在,完全就是因為靖天司用人命在填,他們不顧自己的性命,用身體當盾牌,希望能稍稍阻擋一下魔教進攻的腳步。
短短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有十幾名一階都察使,三十幾名二階都察使身死。
此刻,赤焰魔教和聖冥教的人都是一臉笑意,雖然他們受傷了,但郡城攻下來了,就是好事。
但這時,突然間,遠處塵土激揚,有一隊人馬趕到。
「陳大人!」
陳宇聞言,神情一震,轉過頭去,看到了不遠處,徐卿正帶著顧沉三人向這里趕來。
「讓他們走!」
「能活一個是一個!」
崔宇和鄧子安接連說道,畢竟眼下局面已經失控,沒必要再填人去送死。
「今天你們一個都走不了!」聖冥教的長老冷笑著說道,極為自信。
此刻,顧沉四人從另一個方位沖來,當他們看到滿地尸體,且大部分都是同僚的時候,徐卿他們眼楮都紅了。
徐卿加入靖天司很多年了,在靖天司做了不少任務,也結識了不少的朋友,但現在,這些人大部分都埋骨異地,客死他鄉了。
「醒一醒!」徐卿虎目含淚,在死人堆中找到了一個還有微弱呼吸的一階都察使,握住了他滿是鮮血的手掌。
「老……徐……」這名一階都察使已是處在彌留之際,氣息微弱到了極點。
「快……走……」他一邊說著,嘴角還有大汩大汩的鮮血不斷涌出,很快便將徐卿的手掌也染紅了。
「不!」徐卿嘶吼,眼中有熱淚滾下,一旁的宋玉和王硯一樣都是雙目通紅,殺意激增。
顧沉站在原地,入目所及,一片瘡痍,他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死去的人中,有很多雖然顧沉都不認識,也不是熟識,比不上他與宋玉和王硯的交情,但畢竟出任務在一起了這麼久,基本上都打過照面。
甚至,其中有不少人都與他交談過,甚至借著少許的休整時間,還曾善意調笑過顧沉,問他是不是沒踫過女人。
畢竟,在都察使中,顧沉的年齡可以說是最小的一位了。
現在,這些同僚,音容笑貌還尚在顧沉眼前,但卻一個個都成了一具具尸體。
這一刻,不知為何,一股熱血從顧沉胸腔涌起,直沖大腦。
滾滾鮮血,在顧沉體內好好似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他的眼楮立時就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