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影!」羅風沉聲說道。
「曹影?」听聞這個名字,顧沉頓時一臉疑惑,實在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主要是,他殺的人太多了,那麼多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他怎麼可能每一個都記得住名字。
羅風見狀,也是有些無奈, 道︰「顧兄,這曹影是曹真的護衛,是平西侯派來保護曹真安全的。」
聞言,顧沉當即恍然大悟,知道了曹影此人是誰。
在他從天都離開,前往穹天府的途中, 曹影便帶著一眾人圍攻了他,後續盡皆被顧沉所斬殺。
既然是曹影在血衣樓懸賞了自己,那就必不可能是曹影自己的意思, 只能是曹真派他去的。
如此一來,顧沉覺得,曹真死的也不冤了,居然早就對他起了殺心。
羅風見顧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便提醒道︰「顧兄你不要覺得不在意,不論怎麼說,在平西侯看來,你都與曹真的死月兌不了干系,畢竟,曹真生前與你有怨。」
說完這句話,羅風深深的看了顧沉一眼,關于顧沉與曹真之間的恩怨, 他這段時間也是順帶著調查了個清楚,以顧沉的性格,若說曹影的死與顧沉沒有關系, 羅風絕對是不會相信的。
聞言,顧沉也是劍眉一蹙, 羅風的心思他自然看的出來, 畢竟,羅風也沒有掩飾什麼,連羅風都猜得到曹真的死很有可能與顧沉有關,更遑論心機深不可測的平西侯了。
顧沉現在十分懷疑,平西侯,是否也覺得是顧沉有意害死了曹真?
或者換句話說,在調查完事情的經過之後,平西侯能否發現,曹真的死,主要原因在于顧沉。
這是顧沉不得不考慮的一點。
畢竟,平西侯權勢很大,雖常年坐鎮邊關,但在朝廷中支持他的人可也不少,而且,不說其它,單是兗州邊關地界,便被平西侯經營的是固若金湯,在那個地界,就算是兗州的鎮守使去了, 說話都未必有平西侯管用。
可以說,在那里,平西侯就是王,是土皇帝,邊關的一切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其手下更是有數十萬忠心耿耿的精銳大軍,其實力,可以說是強大至極。
而且,就連平西侯自己,其修為也是不弱,至少在歸真境,甚至有可能更高,達到了武道宗師的境界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不過,自夏皇閉關之後,他已經有許久都沒有來到神州進京述職了,關于其具體情況,也是沒有幾個人能知曉。
顧沉在靖天司也看過關于平西侯的一些卷宗,知道此人心機深沉,手段狠辣,若是得知是顧沉殺了自己唯一的嫡子,決計是不會放過顧沉的。
現在沒有出手,只能是說明,還沒到合適的時機。
顧沉劍眉微蹙,若不是羅風點明,顧沉還真想不到,已經有一位大敵隱藏在暗中,對他虎視眈眈了。
但是,就算給顧沉重來一次的機會,回到當初的場景,他也絕對不會猶豫,一樣還是會如之前的選擇一般,殺掉曹真。
畢竟,在那個時候,曹真太危險了,顧沉若是離開天都,曹真必定會想辦法對二叔顧成峰一家子動手。
而顧沉身為靖天司都察使,也是不可能一直守在二叔一家人的身邊。
再者說,在當時,曹真已有針對顧沉,想要殺死顧沉的想法,若是顧沉不主動出手,等到曹真準備完全,說不定死的可能就會是他了。
「顧兄,平西侯不是尋常之人,據我紅塵樓情報顯示,他這些年一直在積蓄實力,好像是在暗中準備著什麼,你可千萬要事事小心。」羅風一臉凝重的告誡道。
顧沉點頭,平西侯的威脅之大他已經清楚,只不過,他現在在靖天司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立下了大功不說,還表露出了自己強大的天賦,沒有任何證據,平西侯就想動顧沉,也是絕對不可能的,靖天司和大夏都不會同意。
平西侯也絕對沒有那麼傻,敢為了一個顧沉,就與大夏翻臉。
他之所以將自己唯一的嫡子送進天都,除了想讓曹真積累自己的人脈,以應對未來,還有一個不得已的原因。
那就是,因為他遲遲沒有進京,大夏的不少公卿和權貴都在懷疑他的用心,連太子都是如此。
畢竟,現如今當今人皇閉關不出,天下本就已是暗流洶涌,外加六合神教出世,現如今九州局勢更是波雲詭譎,若是平西侯有了其它心思,那對大夏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人皇若在,那平西侯自然不會,也不敢有其它心思,但現在,人皇不在,平西侯手握重權,人在邊關,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他想做些什麼,大夏也很難知道。
而平西侯或許也是知道了大夏對于他的忌憚,所以便及時的將自己唯一的兒子派到了天都,說不好听一些,曹真來天都就是質子,只不過地位很高,也沒人願意招惹。
但若是平西侯敢有二心的話,曹真的性命可就說不準了。
可現在,曹真死了,平西侯沒有了顧忌,這也是當初在朝堂上,為什麼淮王會說,這件事由他親自解決的原因。
現如今整個大夏,除了欽天監的監主之外,也就只有淮王,能鎮得住平西侯了。
至于靖天司和明鏡司,平西侯知道靖天司監察天下,現在天下動蕩,靖天司也沒時間去處理他,而至于明鏡司,他手握數十萬兵馬,明鏡司人手不多,想要對付他,也沒有那麼容易,除非是四大監察使出手。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靖天司的大統領和明鏡司的鏡主不在。
總而言之,短時間內,平西侯是絕對不會給顧沉出手的,當然這是明面上,暗地里,其實顧沉也不怎麼怕。
因為平西侯勢力雖強,但兗州與神州畢竟分屬兩個大州,相隔遙遠,想要暗地里迫害顧沉,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說到底,還是時間,只要給顧沉時間,顧沉堅信,自己絕對能無懼任何人。
這時,顧沉望向羅風,道︰「你剛剛說有兩個人在血衣樓懸賞了我,一個是曹影,另一人是誰?」
羅風聞言,道︰「另一人的具體身份我也不知,他隱藏的很好,只是知曉,這個人極大可能,是穹天府本地的勢力。」
聞言,顧沉眸子中閃過一抹冷芒,羅風說到這,他便隱約間有些猜的出來,除了曹影之外,是誰在血衣樓懸賞他了。
不出意外,十有八九是落日劍宗!
也只有落日劍宗有這種膽子和能力,聯系得上血衣樓,且敢對他發出懸賞了。
「顧兄有所猜測?」羅風看向顧沉,問道。
顧沉淡淡道︰「八九不離十吧。」
說實話,顧沉還真有些感謝羅風,若不是羅風,他還真無從得知,是這兩方人馬在血衣樓懸賞了自己。
顧沉也有想過將此事告知靖天司,可是,曹影已經死了,曹真也死了,這件事跟平西侯無關,朝廷也不可能為了他去質問平西侯什麼,不來質問顧沉就算是不錯的了。
至于落日劍宗,沒有確鑿證據證明的話,靖天司輕易也不會動如落日劍宗這般的九州頂尖勢力。
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節骨眼上,要是與落日劍宗開戰,靖天司絕對會被牽扯一部分精力,屆時,魔教和妖鬼便有機可乘了。
當然,若是顧沉能尋到確鑿證據證明是落日劍宗的人在血衣樓懸賞了他,那靖天司也會以雷霆之勢出手,沒有證據,靖天司出手名不正言不順,也會被天下人所質疑。
到時候,六合神教說不定也會出來搞風搞雨。
自人皇閉關,六合神教重出江湖,妖鬼之禍越加嚴重之後,現在的靖天司,已經不比以前了。
因為被太多的事情所牽扯了。
顧沉神色冷峻,眸光深邃,總有一天,他會親自登上落日劍宗,踏破他們的山門。
「這一次,確實多謝你了。」顧沉真摯的向羅風道謝,並說道︰「以後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隨時開口。」
羅風聞言,當即哈哈一笑,道︰「顧兄,那我可不客氣了。」
顧沉不置可否,道︰「當然沒問題,不過那是以後,現在,你還得告訴我血衣樓在穹天府的一十三處據點在哪里。」
隨即,羅風收斂笑容,取出地圖,一一向顧沉點明了血衣樓在穹天府這一十三處據點位置分別在哪里。
「血衣樓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羅風一一指出來後,顧沉頓時劍眉一揚,眼神凜冽無比。
無他,只是因為,穹天城內部,居然就有著血衣樓的一處據點,就在城主府的眼皮子底下。
不得不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來血衣樓內部,也有很多人深諳這個道理。
「你且在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
撂下這一句話後,顧沉回到里屋換了身衣服,然後直接找到了穹天府府主溫子雲,說明了來意,讓他調動大軍,圍剿血衣樓。
溫子雲昨晚喝的酩酊大醉,今天剛在侍女的服侍下起床,正在洗漱,顧沉便來了,當即嚇了他一大跳。
听聞顧沉要剿滅血衣樓,溫子雲自然不會不同意,當即便派人通知了穹天城的駐軍,一切听從顧沉的指揮。
顧沉雷厲風行,見溫子雲答應後,便轉身離去了。
其實,就算憑顧沉自己,以他現在的實力,獨自一人也能夠剿滅血衣樓的據點,但現在既然有人手在,他也沒必要事事親力親為。
溫子雲望著顧沉的背影,喃喃道︰「這個顧大人,可還真是不消停,一天不做點事你就渾身難受是吧。」
說完之後,他搖了搖頭,繼續在一旁侍女的服侍下洗漱,昨晚的宿醉讓他直到現在都還有些頭疼呢。
這個時候,溫子雲真心的覺得,具備一定武道修為的好處,起碼身子骨足夠強壯,喝多了也不會有這種問題出現。
另一邊,顧沉一身玄衣,劍眉入鬢,腰佩長劍,帶著羅風當即就出了城主府。
城主府外,受到溫子雲命令的駐軍動作也很快,沒過多久便有數十人聚合在了這里,這也是顧沉的吩咐,人數不用太多,這些就足夠了,溫子雲對于顧沉的吩咐自然不會有二話,顧沉說什麼,他做什麼就是了。
「出發!」
顧沉面容冷厲,登上馬匹,滿頭發絲迎風飛舞,他手掌一揮,當即下令,數十名士兵當即動了起來,極為整齊的跟在了顧沉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