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自然不知道對方的想法,當然,就算他知道了,顧沉也不會在意。
自肉身達到金剛不壞,且修為突破到罡氣境後,同級別的武者,顧沉還真不放在眼里。
眼前的阿難陀雖強, 但顧沉並不認為,對方的肉身可以與他匹敵。
顧沉凝望了幾眼之後,便無視了阿難陀投來的目光,轉身離去了。
阿難陀望著顧沉的背影,澄淨的眸子凝視許久,不過他卻沒有開口,因為, 現在還不到時機。
天都一行, 不光得到了大元想要的消息, 還讓大雪山龍象佛宗多了一位護教法王,自己多了一位追隨者。
哪怕阿難陀是活佛轉世,從始至終都很少有所變化的心境,也是多了出幾絲喜意。
相由心生,此刻,阿難陀的臉上,也是出現了一絲微笑。
很快,顧沉回到了家中,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嬸嬸許清娥以及妹妹顧清妍。
母女倆現在正在院子里栽花澆水,這段時間以來,小日子過的很是愜意。
自顧府一家搬到天都內城後,顧府的日子就過得越來越好, 連帶著下人的待遇都跟著上漲了不少。
瞧見顧沉回來, 母女倆俱是眼前一亮。
「大郎,你回來了?」
「大哥, 你回來了!」
顧沉微微點頭, 見到家人,他的臉上也是涌現出了一抹溫和的笑意,道︰「二叔呢,今天他當值麼?」
「你二叔跟同僚出去了,想必一會兒就會回來了。」嬸嬸許清娥說著,走到了顧沉近前,上下打量了顧沉好幾眼。
顧沉被她看的有些疑惑,不由得笑問道︰「嬸嬸在看什麼?」
許清娥蛾眉微蹙,道︰「大郎,你的皮膚,怎地越來越好了?」
顧清妍也是走到了近前,眸子亮晶晶的,看著顧沉,輕聲說道︰「大哥,你的皮膚怎地還在閃閃發光?」
顧沉聞言,頓時啞然一笑,自他肉身達到金剛不壞後,哪怕平時,肌體都有瑩瑩光澤閃耀, 看上去很是不凡。
這時, 顧清妍瓊鼻微動,俏臉驚訝的看著顧沉, 有些不可思議的道︰「好香!大哥你怎麼會有體香?」
此刻,顧清妍美眸睜大,不敢置信的看著顧沉,明明是一個大男人,怎麼身上還會有體香存在?
听聞此言,顧沉略顯無奈,這就是肉身達到金剛不壞的一些外在體現了,是肉身自然而然所散發出去的,就算是顧沉也沒辦法收斂。
好在,這時二叔顧成峰回來了,顧沉趕忙岔開了話題,道︰「二叔你回來了。」
「嗯。」
見顧沉歸家,顧成峰也是眼楮一亮,點了點頭,不過看得出來,他心情不是很好。
顧沉自然也是看出了這一點,當即直接問道︰「二叔,這是怎麼了?」
許清娥更是直接白了顧成峰一眼,說道︰「干嘛,怎麼大郎回來了你還一副這個樣子,之前是誰天天念叨來著,現在人到了你面前,你反倒裝矜持了?」
顧清妍聞言,站在一旁抿嘴輕笑,精致的面龐明艷而動人,宛若天底下最嬌艷的花朵一般。
被自己的妻子揭底,顧成峰當即老臉一紅,道︰「胡說什麼呢,大郎回來我怎麼可能不高興,之所以這般,還不是因為外城的那個年輕和尚。」
听到二叔顧成峰提起阿難陀,顧沉也是順嘴問道︰「我回家的時候也看到了,二叔,那個年輕和尚是誰?」
顧成峰聞言,沉聲說道︰「那個年輕和尚來自大元,是大雪山龍象佛宗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據傳聞,他好像還是個什麼活佛轉世。」
「哦?」
顧沉聞言,有些訝異,大雪山龍象佛宗的名字,他自然也是听說過的。
畢竟,那可是大元國境內的第一宗門,而且還是大元的國教,實力極為強橫,大夏境內如七宗八派三大教這些頂尖勢力當中,都鮮有能與其比肩者。
畢竟,顧沉也是听聞過,大雪山龍象佛宗乃是傳承自六大聖地之一的須彌佛宗,光是這一點,就壓了其他勢力一頭。
「難怪那個年輕和尚的體魄會如此強橫了。」顧沉輕語。
大雪山龍象佛宗雖與中原佛教不是一脈,卻也是極為重視肉身的修行,傳說其鎮宗法門龍象心經更是傳承自六大聖地,乃是九州當中煉體的頂尖法門,可以追溯到上古,就算是在傳承眾多的須彌佛宗當中,也可排在前列,極為不俗。
而且,大雪山龍象佛宗在金剛境的修行與尋常武者不同,他們修真體,顧沉感覺,剛剛他見到的那名年輕和尚,說不得就修出了大雪山龍象佛宗內部排名第一的「龍象真體」,否則不可能帶給顧沉那種感覺。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金剛不壞,與那名年輕和尚的龍象真體,誰會更勝一籌?
至于那什麼活佛轉世,顧沉就不太了解了。
這時,顧成峰隱約間听見了自己佷兒的嘀咕聲,他不由得疑惑問道︰「大郎,你剛剛在說什麼?」
顧沉聞言,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二叔你繼續說。」
顧成峰點頭,也沒追究,而是繼續說道︰「那和尚極為邪乎,你們不知道,現在外城都已經傳瘋了,他第一天出現的時候,僅僅只是坐在擂台上誦經,便有無數名百姓被他度化,成為了他座下虔誠的信徒,這幾天時間過去,他已經聚攏了上千人!」
顧沉聞言,當即恍然大悟,難怪他之前還覺得奇怪,為什麼天都百姓會給一個外人歡呼喝彩。
顧成峰眼中閃過一抹忌憚,道︰「若非當時我走的快,你們估計就看不到我了,我僅僅站在那里听了不過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就差點被他給度化,實在太邪乎了!」
現如今,御刀衛都是繞著阿難陀走,因為上面傳來了命令,讓他們不要過于靠近,否則很有可能中招,淪為與那些百姓一樣的下場。
當然,最近這兩天,阿難陀已經不再講經,而是專注于與天都的各個武者交手,大大小小幾十場下來,他居然無一敗績。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從來沒有主動出手過,僅僅只是站在那里,憑借身體溢散出的佛光,便擊敗了無數人。
現如今,阿難陀的神異和其強勁的實力已經傳開了,要不了多久,天都內城的百姓都是會紛紛知曉。
顧成峰之所以心情不好,也是因為這件事,面對阿難陀的行為,顧成峰覺得心中憋屈,在他看來,大夏為當世第一強國,居然拿一個年輕和尚都沒有辦法,讓他的心里也很是難受。
畢竟,身為大夏的御刀衛,顧成峰心中對于大夏,對于夏皇的認同感是很高的,也正因此,心情低落之下,他才會找同僚去吃酒。
其實,不光是他,就連一眾御刀衛乃至天都的其他官員,有很多人,或者說絕大部分人都是與顧成峰一樣的想法。
他們都是覺得,大元來的這名年輕和尚實在過于囂張,居然敢在大夏的京城天都,公然收服信徒,而且還打的一眾武者沒有脾氣。
若非自知實力不夠,顧成峰自己都想上台去了。
好在,他還有一絲理智尚存。
大夏鎮壓天下二十三年,何曾有人敢在大夏的國都這般耀武揚威,偏偏所有人還都拿阿難陀沒什麼辦法。
現如今,天都很多人都期盼著夏皇的現身,然後再次鎮壓天下,讓這些草原蠻子看一看大夏的強盛。
「哼,真希望有人能將那個年輕和尚給從擂台上打下去!」顧成峰沉著臉道,因為,阿難陀在今天甚至放出了狂言,說要一個人打遍整個天都。
大夏其它州府的天才若是有想法,也可以來挑戰他,他就坐在這里等著他們的挑戰。
如此狂言,自然惹怒了天都的很多人,有很多武者都忍受不住,聯手去挑戰他,但仍舊無法逼得他出手,甚至可以說完全不是其對手,跟之前那些人的下場一樣,被阿難陀體表的護體金光震飛。
這自然讓顧成峰等人的心中更憋屈了,而且阿難陀不知道用什麼邪法蠱惑了上千名百姓,圍在他的身邊為他喝彩,太子和淮王雖然有意想下令拿下他,但礙于那些百姓的存在,這件事也是被擱置了下來。
長此以往下去不是一個辦法,阿難陀此舉無疑是在打大夏的臉,現如今,有無數人都在期望著,有人登上擂台,去打敗阿難陀,這個來自大元的年輕和尚。
顧沉坐在一旁,听著二叔顧成峰的訴說,也是感覺到了阿難陀的棘手。
想必現如今,皇宮中的眾位大臣,為了對付阿難陀,已是絞盡了腦汁。
這時,門房張伯突然走了進來,對顧沉說道︰「大郎,有人找。」
顧沉聞言,頓時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走了出去。
在顧府門口,他看到了一輛馬車,馬車前,還有一名面白無須,長相陰柔的中年男子等在這里。
顧沉本以為是靖天司派來的人,看到來人,顧沉就更疑惑了,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這時,那名面白無須,略顯陰柔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對顧沉低聲說道︰「顧大人,我家主子有請。」
說著,他指了指馬車的方向。
聞言,顧沉眸子中閃過一抹異色,他打量了眼前的這名中年人幾眼,對方的嗓音有些尖細,雖然此人在極力收斂這一點,但還是被顧沉听了出來。
同時,外加此人陰柔的氣質,顧沉腦海中瞬間冒出了一個想法來。
「皇宮的太監?」
顧沉看向馬車,既然這名中年人來自皇宮,那麼馬車里是誰,顧沉隱約間也是猜到了一些。
顧沉走上馬車,推開簾子,看到了里面地方極為寬廣,而且布置的相當精致,甚至可以說是金碧輝煌。
任誰也是想象不到,一輛外表樸素的馬車內里,居然會有這麼豪華的裝飾。
馬車內部,只有一名青年男子坐在那里,他五官英俊,雙眸狹長,穿著明黃色的長袍,腰間佩戴有一枚質地上好的玉佩,周身散發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一看便知不是尋常百姓,如同天潢貴冑一般。
在見到顧沉之後,這名青年男子的目光隱隱間也是有些居高臨下的望了過來,且帶著一股審視的意味。
看見此人的樣貌,顧沉瞬間知道了眼前這名周身散發著貴氣的青年男子是誰。
居然是大夏的大皇子——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