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樓,後院蓮池睡蓮兒嬌美,秦煜輕輕的模著蓮花,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身後,紅燭羅賬,彩衣飄飄。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有仙子緩緩落下,輕紗飄舞,秋水生波。
「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這是號稱孤篇壓全唐的張若虛《春江花月夜》。以月為主體,以江為場景,描繪了一幅幽美邈遠、惝恍迷離的春江月夜圖。那樣的美充滿了哲思。
可是眼前的美人,美的讓人無法思考。如果說詩是孤篇壓全唐,眼前人便是敗盡群芳。
更重要的是,她和他的阿寧一模一樣。他早就猜到了,劇中人都是一人裝扮,兩個人也該是一模一樣。
「呵!」秦煜終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公子,因何嘆息?是英蓮不美嗎?」英蓮緩緩落到了他的身前,吐氣如蘭,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與身上馨香。
「十萬年一朵相似的花,可你終究不是她!」秦煜緩緩說道「你很像我一個故人,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任何願望。」
英蓮笑了笑「公子好生奇怪,來到這里的願望不是一刻,卻要滿足我的願望。莫非是怕了家里嬌妻猛妾?放心,出得此門,沒人知曉。」
秦煜來到了窗前,望著池中的睡蓮,緩緩說道「我有四個妻子。」
英蓮幽怨的打趣道「公子好本事。」
實則心中已經給秦煜打上了渣男的符號,這等花心浪客,她最是不喜。
秦煜並不在意,繼續說道「其一為花痴,痴愛花草,家中常年萬花盛開。」
「其一為書痴,痴愛書符,家中有藏書億萬卷,猶如恆沙。」
「其一為道痴,痴愛修道,家中有周天星斗,如蓋如穹。」
英蓮微微詫異,心中已經恆升波瀾「還有一個呢?」
秦煜沉思了片刻「還有一個,我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她有些自卑,和三痴相比,她總是覺得自己差很多,她變得不愛說話,極愛冒險,瘋起來,讓人有愛又心疼,而我到處流浪,很少去看她。」
「我像她?」英蓮也听出來了秦煜的意思。
「不錯!」秦煜正色道「一朵相似的花!」
英蓮冷哼了一聲「你有如此摯愛,更不該來這個地方,你走吧!」
秦煜笑了笑,指間一彈,心口出現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取出了三滴心頭血,滴落在睡蓮之上。
「你!」英蓮不敢置信的看著秦煜,滴落了血液的睡蓮變成了殷紅的血色,而英蓮一身輕紗化作血色的藤蔓,頭發也成了藤蔓,整個人臉色蒼白,除了血色就是白骨一般的慘白。
「不要看!」
她本名英蓮,是被人販子拐來的孤女,為世道所迫,被賣于牡丹樓為娼,抵死不從,偷湖自盡,怨念煞氣過重化而為妖,以蓮花為躋身,與藤伴生,以血為食。
「你早就知道我是妖?」
秦煜微微頷首「本座也曾修成通天徹地的大神通。如今蒙難墜落紅塵,可這身本領還能發揮一兩成。」
「那你為何不殺我?就因為我這副長相?」英蓮自嘲的笑了笑,因為這幅長相不知道惹了多少禍患,若非長得太美又生逢亂世,她何至于淪落至此。
秦煜胸口的傷口已經愈合了,指間一挑,又劃開了一道血口。
英蓮耐不住本性一口含在了嘴里,吮吸著秦煜的血液。
妖藤嗜血,乃是本性。
「你的血,很特殊!很強大!」來英蓮這里的恩客,自然是被放倒,英蓮不殺生,只取一些血液吸收,增他們一夜美夢。只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個人。
「赤明道祖做赤明九天圖,可引太陰太陽之力凝聚神紋,淬煉身體。化為先天魔神之軀。」秦煜解釋道「我的血是神魔之血,自然比那些凡夫俗子的可口。而且造血能力很快,你就是一直吸收,也不會喝完。」
「你有病啊,放血給我喝?」英蓮驚愕不已,不知道這個家伙到底什麼意思。
「老狐狸要我把你拴在這里。如果有機會最好直接殺掉!」
「你這算不算通敵啊!」秦煜笑道。
英蓮轉過身去幽幽道「你那個書生朋友是鮫人,體內有狐族種下的元魂丹,狐族考試需要取出元魂丹,越是心甘情願,品質越高。若是元魂白丹,可直接飛升成仙。因此老狐狸不惜代價,卻又忌憚你這身浩然正氣。」
「那些都不過是小事!」秦煜滿不在乎的說道「如果你願意,本座可以幫你重塑肉身,助你還陽成人。」
「我不要!」英蓮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恨人,更不想再變回人。」
「高人,如果你是因為我長得和你的妻子一樣,就把對她的愧疚轉嫁在我的身上,大可不必。你剛才也說了,十萬年一朵相似的花,可我終究不是她。」
「你走吧,我沒有願望。」
秦煜笑了笑「你是你,她是她,我還是可以分得清的。我若就這麼走了,那老狐狸豈能輕易放過你?你的舞姿很美,我來為你奏樂可好?」
輕輕一揮,一把天羅琴便出現在秦煜的手中。十指輕舞,仙音陣陣。
英蓮起身又化作了絕美的舞姬,隨仙樂而舞。
月色撩人,舞姿美絕人寰,仙音渺渺,美人飛天。
「好美的琴聲!」
琴音傳出數里,余音淼淼。人此刻舞姿曼妙卻只有一人欣賞。
一曲吧,英蓮落在了梳妝台前,望著鏡子之中的秦煜,心中百感交集。
「你這人,就是個騙子,嘴里說的好听,實則男人都一樣。而且你的口味還真獨特,我可是妖!」
秦煜摘下腰間的玉葫蘆,飲了口酒「佛魔鬼道儒妖仙,只是生靈的形態不同,沒有本質的區別。」
「如此良辰美景,你就跟我說這些?」英蓮緩緩起身,寬衣解帶。
秦煜輕輕搖了搖頭,一股無形的漣漪激蕩而去,英蓮緩緩的昏迷過去,將她放在床上,蓋上輕紗。
「好好睡一覺,能少很多煩惱!」
「這世間事啊,總有一些,不去做,心里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