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可卿回去,知道了秦煜要收拾家里這兩個,這等冒天下之大不孝之事,她自然心聲憂慮。
只是秦煜任何消息一概不許她過問,她也不知道這個弟弟究竟是何等的手段,但想來能殺的北疆之狼滅了國,那手段是何等的酷烈。
「怎麼了這是,大清早起來,在思慮什麼呢!」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來的可不正是那鳳辣子,王熙鳳。
這個脂粉堆里的英雄,自比男兒的風範,其實與秦可卿是最為要好的,因為知己。
「你怎麼來了?」秦可卿輕輕扶額「還不是為了我家那位侯爺!」
「哈哈!」王熙鳳笑道「呦,這是等不急,想找個弟妹了吧!因何我還不能來了?」
秦可卿幽幽道「你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能有閑心,自己來我這里散步?」
「嗨!」王熙鳳感慨道「東西二府,真能看得通透的也就你了。我幫二太太管家,可到頭來除了闔府的記恨,什麼都落不下。那一個個的大窟窿,還得我想方設法的填補!」
「兩府其實都差不多!」秦可卿如今也管了家,才知道二府過的是什麼奢靡的日子「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便是煜兒也感嘆,兩府一月的開銷,比他麾下驍騎俸祿還高。」
「真真兒花的錢呀,也不心疼。可那些爺們不知道心疼也還罷了,每天就想著高樂。蓉哥兒到底是小輩不敢亂來,可看我們家璉二爺,和珍大哥東游西逛。要是都像你家侯爺一般,那可倒好了!」王熙鳳不禁羨慕,誰家不想有個有本事的人來頂家立業呢。「罷了罷了,不想那些呢。今兒來還真有別的事!」
秦可卿拉著王熙鳳並門里坐下「又出了什麼事?」
王熙鳳輕嘆道「金陵紫薇舍人薛公之後,取得是我家二夫人的親妹妹,論輩我得叫聲姑姑,到了這邊得叫姨媽了。薛家姨媽之子姨表弟薛蟠,倚財仗勢打死人命現在應天府案下審理。如今大伯得了信息故遣他家內的人來告訴這邊,讓他們一家到北邊來。說話就要到了!」
「打死了人!」秦可卿不禁苦笑「這可如何是好?總是逃到了京城。順天府也不敢來府里拿人吧!」
「這有什麼!」王熙鳳不以為意道「那金陵順天府賈雨村乃是賈家的門生,前兒連了宗。打發書信告了他,多花些銀子了了此事便罷!」
秦可卿暗嘆這王熙鳳未免想的太簡單了,或許這類案子不至于讓賈家傷筋動骨,可就怕積勞成疾。
「即是如此,你還有什麼可勞心的?」
王熙鳳輕嘆道「我哪里是為這個勞心。前兒不才讓你家侯爺和姑娘們見了面嘛。宮里還有個大姑娘選了才人。如今薛家妹妹叫寶釵的,也想選才人。夫人這次可不是又讓我來說合和三姑娘的事,哪怕讓侯爺給個平妻也行。」
原來如此,難怪王夫人如此的撮合二人,竟是為了借秦煜冠軍侯的威勢,為她家大姑娘增加一份威勢,真真是打的好主意。
「平妻!」秦可卿連忙搖頭道「這幾天我是避之不及,煜兒的性子別人不知,你又不是沒听我說起過。慈不掌兵,說他是有主見,那都是硬話往軟了說。他那就是冷酷無情,他只道個不願意,誰說都沒用。」
王熙鳳深有感觸「雖只見過一面,我也能看得出一二了。縱橫異域十萬里,靠的可不是什麼文采風流,那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嚇得寶玉像是見了老爺,都不敢抬頭。」
秦可卿側目道「因何要去那不見天日的地方苦熬啊。好好的姑娘,都如此……」
「哼!」王熙鳳冷哼道「哪里有人管女兒家的死活。你看看不僅僅是宮里,就說你們家侯爺吧!」
「北疆大勝,那些個武勛們一個個躍躍欲試,西邊,南邊,一個個都想佔個便宜,撈些軍功。」
「不說不知道,今兒,我們賈家可成了香餑餑了。薛家要來,王家也把鸞兒送來了,還有史家大姑娘可是保齡侯親自送來的,咱們那院子里,可是姑娘們扎堆了。為的是誰?還需要明說嘛?老太太可是發了話,要經常走動,讓尤大嫂子多帶你去西邊逛逛!」
秦可卿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些人真是……真是……好沒道理!」
王熙鳳不解「這是何意?難不成還不讓人攀高附好了?」
「哪有那的話!」秦可卿幽幽道「我那弟弟,自然是勇冠三軍,名垂青史的。可功高,必定震主啊。如若不然,煜兒何至于十七歲便卸了兵甲?」
王熙鳳心頭一怔,以她的見識,未必是想不到這一層,而是根本不會往這方面想。功高震主這四個字說說容易,可真的能入皇家的眼的又能有幾個呢。
果不其然,王熙鳳回家便听到了璉二爺再送客。一路上,她都有些不自然,因為她從未感覺到,這種感覺。秦煜根本不願意和他們這些人一起玩,該因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
「怎麼,又送的誰?」王熙鳳見賈璉一臉疲憊的回來。
「景天侯家的世兄!」賈璉郁悶道「今兒也是出了奇了。秦家侯爺閉門謝客,一個個的都往咱們家跑什麼,他們跑也該去東府榮哥兒家里啊!」
「呵!」王熙鳳冷哼道「虧你還是個當家的。去東邊怎麼見?見誰?外客能見榮哥兒媳婦?虧你想得出來。蓉兒和珍大哥誰能和秦煜搭上話?真通過內宅說的事,能說明白嗎?」
「嗯?」賈璉微微側目「可我也和冠軍侯搭不上話啊!」
「人家那里是來找你的。分明是來找二老爺的!」王熙鳳幽怨道「看著吧,咱們家二位老爺那個要面子的,不定怎麼答應人家呢。到時候,辦不成事,見不到人,等著丟人吧!」
「你這說的哪里話,咱們和冠軍侯府是親戚,發了帖子去請,便是看在榮哥兒媳婦的面上,他還能不來嗎?」賈璉說到這里哪里還不明白,這些人分明是拿他們家當刀呢。
「來倒是會來,可人家就一定會答應嗎?」王熙鳳笑了笑「咱們這些人,和人家玩心眼,也不看看人家是誰。你還沒我看的清楚,能誑得了看兵法的?我勸你,沒事躲遠點,以免濺的一身血……」
「哎……」賈璉听的雲里霧里的,連忙跟了上去,好好討好自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