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哥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探春問道「仍要為國征戰?」
秦煜輕輕搖頭「國朝的底子就那麼些,那些文臣整日里吵架倒是厲害。如今打下的雲海十六州足夠他們治理數十年的了。待九邊徹底安穩下來,這個國家就不再需要冠軍侯了。」
「做一輩子富貴閑人也好,侯爺這一生青史留名,拜將封侯,足以綿延數代的富貴!」薛寶釵聰慧之處,也能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這也是她從舅舅王子騰哪里听到的一些東西。
「那豈不是太俗了?」史湘雲道「我可不信,你就一輩子在家,那豈不是太悶!」
「哈哈!」秦煜笑道「好男兒自當仗劍四方,若到了那一天,我便跨上三尺青鋒,縱馬江湖,游山玩水,尋仙訪友,行俠仗義。」
「那你不娶妻了嗎?家人該如何?」探春急切的問道。
雖有些突兀,可眾人更想知道,秦煜是如何回答的。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便要娶妻,我也要尋一知己。帶她遍覽山河風光,游戲人間,做一對神仙眷侶,若累了,便尋一個靈山秀水,隱居田園,靈泉清溪為友,山花海樹為伴,琴瑟和鳴,相伴到老。」
眾人無不沉浸在哪縹緲神仙的日子向往不已。
「那樣的生活,只存在于想象吧!」薛寶釵當然也羨慕那個樣子「如何能拋去所有的牽掛呀。」
林黛玉頗為意外的開口「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吃什麼?」
秦煜道「當然是喜歡什麼做什麼,清溪垂釣就吃魚,入山取芥,入林取筍。炊米作羹,偶爾還可以打個野味什麼的。」
「你會做飯?」眾女不敢置信到。
「當然會!」秦煜詫異道。
「喝什麼?」林黛玉又問道。
「山泉清溪,林露百花,當然百姓家的大碗茶最好喝,每一家都是不同的滋味。偶爾還可以釀酒,我的釀酒技術其實還不錯。」
「若在山中病了呢?」林黛玉又問。
「醫術也學了,平安渡一生還是沒問題的。」
「若是厭了呢?」林黛玉又問。
「世界這麼大,總有些風景值得駐足停留!」
「你真的舍得這一世富貴?」探春不敢置信道。
「有舍才有得,千金難買我願意。」秦煜笑道「富貴如浮雲,我要有,那便會有。都說了那是理想,理想和現實之間,有很大的差距。可當我足夠強大,便能打通兩者之間的橋梁。」
「煜哥哥,不知羞,好像天底下的事,沒有能難得住你的一般!」史湘雲做了個鬼臉,她還在嬉笑玩鬧的年紀,遠沒有想的多麼深刻。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登。」秦煜道「有道是靠山山倒,靠水水干,打鐵還得自身硬。」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登!」史湘雲想了想「我等女子又該往哪里攀登?」
秦煜微微側目「雲妹妹是有難處?不妨說出來,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或許我有辦法呢?」
「唉!」提及此事,眾人其實大多知道。
迎春開口道「雲丫頭家里過的實在拮據了些,便是她這個主子也得做女紅補貼家用。老祖宗心疼,每每接來過兩天,便要匆匆著人來接。」
「原來如此!」秦煜微微頷首「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我這里倒是有個法子,不知道雲妹妹敢不敢做個巾幗女英雄?」
「什麼法子?」史湘雲嘟了嘟嘴「哥哥若是可憐我,大可不必了。家里那就是個大窟窿,那里能填補的上。可我是女兒身,難道要我出去經營不成?」
「哈哈,那到不必!」秦煜笑道「雲妹妹文辭練達,既然愛詩詞,那我幫你將詩詞做集出版如何?」
「詩集?」史湘雲微微側目「這如何使得?閨閣女子的詩詞豈能流傳于外?」
「用筆名,不打緊,誰知道那是雲妹妹呢?」秦煜笑道「你只管寫詩,其他的事情,我來打點。其他姊妹若是有興趣,可以一起寫寫。賺些體己也好。」
「真能行?」林黛玉不禁訝然,秦煜這法子,還真是,大膽!
「當然能行!」秦煜道「你們大可放心,只需取個筆名,外人只念那名字,不會對你們有任何影響。隱于山高處,笑看風雲起,豈不妙哉?至于其他,無需擔心,有我呢。」
「妙極,妙極!」史湘雲頓時大喜,不過旋即又擔憂起來「我那詩詞,真的能有人買嗎?」
「世間男子訪女子的口吻寫詩詞,也難以傳其三分神妙,妹妹莫非忘了李易安?她能行,為何妹妹們不行?」
千古女詞人易安居士,李清照,這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罷罷!」史湘雲欣喜道「那我也學學哥哥,闖一闖,只是若是刊印賠了,血本無歸,那我可不管!」
「哈哈!」秦煜笑道「賠不了!」
嬉鬧了半晌,姑娘們一個個興致勃勃的去準備自己的詩詞去了。這麼大膽的事情,若不是有秦煜護著,她們是絕不敢這麼亂來的。
不過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賈寶玉在學堂郁悶了一天,那賈代儒老先生講的八股文章,在他哪里實在是不堪入耳,好不容易堅持到了下學,撒歡一般的沖回了家里。
離他最近的自然是林妹妹,賈母不放心,他們兩個都在小院的碧紗櫥暖閣之中,不過是前後兩個閣樓而已。
「好妹妹,今兒怎麼來了興致,寫了這麼多詩詞?」賈寶玉望著這一堆的文辭,清秀練達,頗具靈性,和那八股文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不是愛不釋手。
「今兒去煜哥哥那里玩,雲丫頭家里拮據,煜哥哥給生了個法子,我們要結社發詩集呢!」林黛玉自是要和這青梅竹馬的賈寶玉分享,他一向是喜歡這些的。
「詩集?」賈寶玉不禁詫異「姊妹們發詩文?那妹妹這些詩詞豈不是要落到那些濁臭男人的手里!」
「哼!」林黛玉早就見怪不怪了「許你們男人發詩集,便不許我們發?難不成我就做不得李易安?」
「好妹妹,我哪里有那個意思。只怕那些男人污了妹妹的清明!」賈寶玉骨子里還是有些反禮教的精神的。
「只取了筆名詩號罷了,誰知道是我們寫的?」林黛玉想起了秦煜的那句話「隱于山高處,笑看風雲起,豈不妙哉?」
「妙,妙極!妙極!有這等事,你們竟然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