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詩詞都成了陪襯,可都知道今兒皇帝是沖著冠軍侯來的。不管是三春還是薛寶釵,賈寶玉,他們的詩詞距離真正的詩詞大家還有很大的差距。
「南鄉子……」
「紅葉滿寒溪,一路空山萬木齊。試上小樓極目望,高低。一片煙籠十里陂。
吠犬雜鳴雞,燈火熒熒歸路迷。乍逐橫山時近遠,東西。家在寒林獨掩扉。」
一路行來,空山寂寥,萬木蕭索,紅葉滿溪,便登樓眺望,暮色蒼茫。
輕靈渾樸的筆調描繪出村野田園的風光情趣,讀之猶如欣賞一幅優美安詳,恬淡靜謐的水墨山水畫。
景象由遠及近,層次分明,動靜相間,有聲有色。其中洋溢著詩人陶然欣喜的情致。
「誰說冠軍侯只能寫豪放詞?」皇帝今兒也是大跌眼鏡,人家只是不屑玩而已。
眾人無不看向林黛玉,心中感念,秦煜這分明是因此前林黛玉的話特意寫了婉約詞。否則以他那氣吞萬里的氣魄,怎會由此悠然閑適的風格。
再看那首詩。
「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這才是于無聲處听驚雷。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皇帝一時間心緒萬千「冠軍侯這一句,可是道盡了忠臣良將的風骨。這一首詩……」
說實話,他喜歡這首詩勝過那首詞,本該直接要走,可他是皇帝,喜好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皇權。
「這一首詩,放在此地再適合不過,朕將它轉增給林姑娘。這首詞,朕就帶走了!」
「謝陛下!」林黛玉自然也听懂了那首詩所寫的,心中千千萬萬不願意被取走,可看皇帝的喜歡,還以為沒有了機會,想不到,這皇帝陛下如此開恩,竟將這幅留給了她。
飯也吃了,園子也逛了,詩詞也拿到手了,沒皇帝什麼事了。走吧!
送走了皇帝,賈母又是一陣歡喜,得見龍顏,上上下下一片歡喜,激動不已。
到晚間安置了眾人,所有人都有了歇息的地方,這山莊很大,幾乎堪比榮國府了,自不用說,還有園子。
外有龍禁尉巡防,這畢竟是皇家的莊園,更是在山上,該防的還得防。里面一應丫鬟婆子都安置好了,並不短了缺了。的的確確算是一個大家子。
林黛玉一開始還不明白這個宅子意味著什麼,現在看來,以她的聰慧已經猜中了成,這分明是給她或者說給秦煜歸隱的地方。
「晴雯!」
自上次黛玉將晴雯要來,她就一直跟在黛玉的身邊。
「姑娘!」晴雯匆匆進門。
「去看看你家侯爺,若還沒歇著,就……」話到嘴邊,又舍不得讓秦煜晚上奔走。
「還沒歇著呢!」正猶豫,外面已經傳來了秦煜的聲音。秦煜進門,晴雯便退下了,紫鵑也早已經知道了兩人的事情,悄悄的出了門。
「妹妹有何吩咐?」秦煜調侃道。
「那個敢吩咐你!」林黛玉嬌羞道「今兒全依靠你呢。誰能想到,陛下會來。若你不在,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了呢!」
「哼!」秦煜沒好氣道「好好的筵席,倒是讓他給攪擾了!勞得妹妹操心,理會他做什麼。」
「你這話好生沒道理!」林黛玉幽怨道「別個求也求不來呢!那你道說說,陛下今兒來作什麼呢?」
秦煜笑道「自然是來看看,我這個冠軍侯找了個什麼樣的媳婦。」
「哎呀!」林黛玉羞的翻過身去,蓋了張帕子在臉上,就不讓他看見「就不該叫你來的,慣會打趣人家。」
秦煜道「一應打點都已經安置好了,以後這里就是林妹妹的別府。若在榮國府待得不開心了,就到這里來。」
「我在外祖母家,一切都好!」林黛玉喃喃道「可終究不如家好。難為哥哥費這個心,讓我有個家。」
其實,既然黛玉已經認定了他,那他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家。
這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總算寬了心,美美的睡了。
正待秋葉正美,滿山紅遍。姑娘們可是放開了天性,好好的玩耍的瘋了。
剛好在這園子里度過了七八天,大觀園大動靜都已經沒了,只剩下一些安置家具裝點,掛簾子栽花的活計。因賈母終究是不願意一只別居在外。
只小住了幾日,賈政便打發人來接。
冠軍侯府
「好是個月兌韁的野馬,偏賈家的東西就是好的,我不回來,你還不著家嘛?」秦可卿回了家,可就沒了在賈家的那些規矩,好是一番幽怨。
「姐姐說的哪里話,我這些天不是一直在姐姐跟前嗎?」秦煜嘿嘿一笑。
「那哪是在我跟前?你眼中只有妹妹,沒有姐姐!」秦可卿吃味道「那也罷了,左右不是回來罵你的。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我的婚事免談!」秦煜先把路堵死了。
「誰要談你的婚事?」秦可卿沒好氣道「難道我就一個弟弟不成?鐘兒和寶玉一般大小,如今雖是小了幾歲,但不妨先把婚事定下來。」
「鐘兒?」秦煜不禁錯愕「原來如此,那不知姐姐想說的是哪家姑娘?」
「二姑娘迎春如何?」秦可卿開門見山的說道。
「迎春?」秦煜點了點頭「迎春性格內斂木訥了些,倒是合適。」
「鐘兒這些年也讓你教的方正渾厚,能文能武!只待明年金科登榜,只需苦熬幾年,未來入六部為官也未嘗不可」秦可卿道「你既然只鐘情林姑娘,讓鐘兒娶了二姑娘也是好事,省的老太太不饒你。」
這個年代雖不避諱近親結婚,可賈家還是要顏面的。
「鐘兒可知道此事?」秦煜問道「他自己什麼看法?」
秦可卿道「有你這個哥哥,自然有他那個弟弟,鐘兒也是個主意極正的。他若是不同意,還不早鬧到你這里了?正是服了你們哥倆了。賈家三個姑娘鐘兒都見過了,覺得三姑娘太強勢,四姑娘性子冷,獨鐘情二姑娘,溫柔內秀。我也覺得好。你要是沒意見,就稟明了父親,帶著鐘兒去議親。」
「這是賈璉的主意,還是王熙鳳的主意,竟想著撮合他倆?」秦煜不禁側目,賈母是不會操這個心的。
「還不是被你逼得?你當你和林家姑娘的事,別人就看不出來?何苦難為自己妹妹!」秦可卿不得不在這件事上稱贊賈璉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