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紛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陸宴清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莫皖煙。
「怎麼又是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
「這小子竟然敢說方公子對的不行,這簡直是目中無人啊!」
「哼,一個粗鄙之人竟然要與方公子分個高低,真是不自量力。」
「……」
見陸宴清竟在這時出言挑釁,方睿的面色越發陰沉,這小子竟敢在自己面前作死,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若不是這雲霓樓中不得鬧事,方睿早在剛剛便對陸宴清動手了。
別看雲霓樓只是一個小小青樓,但背後的來頭可是大的嚇人,方睿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霉頭,只能等陸宴清走出這雲霓樓再派人圍堵了。
莫皖煙與陸宴清四目相對,不禁柳眉一皺。
為了替自己解圍而再次貿然得罪方睿這個富家子弟,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英雄救美可不是這麼救得,至少你也得是個英雄才行啊。
而從陸宴清的穿著打扮來看,此人顯然只不過是個普通百姓罷了,如此這般得罪方睿難道就不怕他事後報復嗎?莫非是酒還沒醒?
更何況陸宴清也不像是有學識的樣子,方睿對出的詩句已堪稱絕句,她可不信陸宴清對出的詩句能壓方睿一頭。
「這位公子,你且在房中醒醒酒吧。」莫皖煙出聲規勸道。
「哦?你不信我?」
說著,陸宴清不禁莞爾一笑,自己這副模樣的可信度好像確實不高。
莫皖煙不予回應,便算是默認了。
可就在這時,方睿突然沉聲說道︰「既然他不服,你為何不讓他對?倘若他能對的過我,那我心服口服;但倘若他對不過,皖煙姑娘你總該給各位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我所對出的詩句雖不是多麼驚艷,但也總歸是佳句一條。若是這等詩句都無法博得皖煙姑娘的芳心,那我嚴重懷疑皖煙姑娘你今日根本就沒有接客的打算,這可與你們雲霓樓宣傳的有些不符啊。」
方睿此行前來就是為了能與這莫皖煙共度良宵,如此美人擺在自己面前唾手可得,方睿又怎能放棄?
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為了讓莫皖煙下不了台,迫使莫皖煙與自己共度春宵。
至于說陸宴清能否對的過自己,方睿沒有絲毫顧慮,就算給他十個腦袋,他也不可能對出比這更好的詩句。
老鴇見方睿的神情不對,趕忙朝著一旁的莫皖煙出聲勸說道︰「皖煙,方公子已經對的很好了,不然你就接待一下方公子吧。」
莫皖煙站在台上神情很是糾結,面露為難之色。
她雖是花魁不假,但卻是個藝妓,有權利選擇接不接客。
可面對多方的壓力,倘若自己不能妥善處理,那自己在這雲霓樓的名聲肯定會一落千丈,很有可能會被卸去花魁的頭餃,這並不是莫皖煙想要看到的結果。
就在莫皖煙舉棋不定之時,陸宴清再次開口道︰「喂喂喂,你們這般脅迫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我不是說了嗎,我能對出更好的詩,皖煙姑娘你為何不能讓我一試呢?」
見陸宴清不知好歹的一再堅持,莫皖煙很是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只能把陸宴清當做擋箭牌暫且先用用了,而她也好在此期間想想應對之法。
「既然公子執意如此,那你便對吧。」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得到莫皖煙的首肯後,陸宴清和煦一笑,隨即出口成章道︰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共潮生。」
此詩一出,在場的眾人皆是一愣,露出了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可這還沒完,只听陸宴清繼續吟誦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這兩句詩在一出,眾人頓時拍案叫好。
連出三句文采斐然的詩句,令人不得不為之折服。
況且在場之人並非都是方睿的舌忝狗,不少隱藏其中的讀書人還是很有儒家氣節的。
面對這種足有流芳百世的詩句,眾人自然是激動不已。
眾人本以為陸宴清也就到此為止了,可只見陸宴清故作思索了片刻,繼續抑揚頓挫的吟誦道︰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額……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贅述了;皖煙姑娘,這里面可有你比較喜歡的?」
此時的莫皖煙已經愣在了原地,微微仰頭目光略顯痴迷的盯著陸宴清,她未曾想到陸宴清竟能吟誦出如此令人贊不絕口的詩句,更何況還並非一首,每首都有其獨到驚艷之處!
而方睿則露出了一臉難以置信之色,他實在不肯相信那麼多文采盎然之句竟然出自陸宴清這個粗人之口,自己找大儒所求的詩句在他面前仿若黯然失色、不值一提。
看著莫皖煙的神情,陸宴清略有些羞澀的撓了撓頭。
母胎sool至今的陸宴清,還從未被一個美女這般凝視過。
「皖煙姑娘,我所對出的這些詩句你可喜歡?」
陸宴清再次出聲發問,莫皖煙聞言這才回過神來,不禁連連點頭。
「公子,你所對出的每一首詩都精妙無比,我自然很是喜歡,還請公子前來我的房中一坐。」
說著,莫皖煙朝著陸宴清微微欠身,俏臉上浮起了一抹紅暈,煞是可人,陸宴清不禁為之痴迷。
見莫皖煙竟主動邀請陸宴清去房中一坐,方睿的那些舌忝狗們的神情,就好像是吃了狗屎一般難堪。
而方睿也並未出言阻攔,只是陰沉沉的低著頭,渾身都因用力而微微顫抖著,顯然已經是憤恨到了極點,心中似乎在謀劃著什麼。
莫皖煙先行回到了自己的臥房準備,足足過了半刻鐘後,莫皖煙的貼身丫鬟才找上門來。
在這丫鬟的帶領下,陸宴清步入了一個名叫雅暗香的後庭,這里便是莫皖煙的住宿之所。
「咚咚~」
丫鬟敲響了莫皖煙的房門,然後輕聲道︰「皖煙姑娘,陸公子帶到了。」
話音剛落,只見其中便傳來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房門大開。
只見此時的莫皖煙竟換上了一聲輕薄的緋色蠶紗,把那凹凸有致的身段襯托的淋灕盡致,這讓陸宴清不禁血脈噴張,干咽了咽口水。
「小青,你就先退下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擾了我與陸郎的清靜。」
「是,皖煙姑娘。」
將丫鬟打發走後,莫皖煙很是痴情的挽住了陸宴清的胳膊,將陸宴清拉入了房中,把門關好。
與這麼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共處一室讓陸宴清略顯的有些不自在,畢竟陸宴清可謂是初來乍到,面對這番情形還無法做到處之淡然。
見陸宴清干坐在一旁也不說話,莫皖煙噙著淡淡的笑意,面色羞紅的埋怨了陸宴清一眼,隨後主動來到了陸宴清的面前,輕聲開口道︰「陸郎,要不我先幫你洗個澡吧。」
「啊?」陸宴清為之一驚,沒想到這溫婉可人的莫皖煙在這方面竟然如此直接,這讓陸宴清萬萬沒想到的。
看著陸宴清的窘態,莫皖煙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禁抿嘴一笑,「陸郎這可是第一次?」
竟被一個女子這麼問,陸宴清不禁面色一紅,但還是微微頷首,「確……確實沒這方面的經驗。」
「陸郎,小女子也是第一次經歷此事,我都不害羞,陸郎你也不必太過拘謹。」
說著,莫皖煙便在陸宴清的一旁坐下,很是親昵的攬著陸宴清的胳膊,靠在陸宴清的肩膀上。
感受著頂著胳膊的那抹柔軟,陸宴清的心髒怦怦直跳、一路狂 ,直到緩和了一刻鐘後陸宴清才靜下心來,享受著莫皖煙這小鳥依人般的美好。
莫皖煙似乎察覺到了陸宴清已經放松下來,于是起身輕輕退去了陸宴清的外衣,「陸郎,先洗個澡吧。」
半響過後,陸宴清已經躺在了水溫很是合適的浴桶里。
水面上飄著幾片花瓣,且有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水應該是被莫皖煙用過一遍了,她剛剛確實有說過自己已經洗過澡了。
而此時的莫皖煙正站在陸宴清身後,輕輕捏著陸宴清的雙肩。
莫皖煙那烏黑柔順的秀發垂在陸宴清的後頸,惹得陸宴清一陣害癢,但卻不敢有絲毫妄動,這倘若動起來必定會擦槍走火啊。
莫皖煙一邊捏著陸宴清的肩膀,一邊與陸宴清討論詩詞。
從莫皖煙的話中不難看出,這小妮子對詩詞極為忠愛,所以才會對自己這般傾心。
「陸郎,那些詩莫非都是由你所作?」莫皖煙突然出聲發問。
陸宴清閉著眼楮思索了片刻,輕聲回到道︰「那些詩都曾在我的夢里出現過,我也不知道是否由我所作。」
陸宴清這話說的極為糊弄,但落在莫皖煙的耳中卻徒增了一份神秘感,這讓莫皖煙對陸宴清更加為之痴迷,這可能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洗完澡後,莫皖煙幫了擦干身子。
莫皖煙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銅壺滴漏,只見此刻已是亥時了,于是便輕聲出言道︰「陸郎,此刻已是亥時了,春宵不等人,我們還是趕快休息吧。」
說罷,莫皖煙退去薄紗,陸宴清見狀哪還經受的住,隨後便在房內掀起了一陣疾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