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允綰打量著姜言的衣著打扮,雖然不及她挑選的那件,不過這件衣服,倒也不差。
應該是,這個叫茗兒的女孩給他挑選的吧。
三人緩緩降落在宗門前的長階下方。
「這,要走上去?」姜言伸長脖子眺望,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台階,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牧允綰看著深入雲端的長階,沉默良久。
「走吧,即使是觀念不同的宗門,一步步走上去,也是一種尊重,不是嗎?」牧允綰沒有理會姜言和茗兒,一步踏出。
一步又一步,牧允綰走的很沉重,但也走的很快。
姜言茗兒兩人對視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他們理解不了,這條路,對于牧允綰來講,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們只覺得,越接近山頂,牧允綰給人的感覺,就越明朗澄澈。
「喂,她怎麼回事?」姜言扯了扯茗兒的衣袖。
茗兒甩了甩衣袖,成功把姜言的手甩開。
「她在悟道。」茗兒似乎是知道姜言听不懂,緊接著補充了一下,「嗯對,悟道!」
姜言:「你補充了個寂寞……」
「我也不知道怎麼給你解釋,就是吧,這個世界,是一種與天地建立共鳴,然後對自己的道心進行參悟的修煉形式,她應該是在這個環境下,對她的道有了新的感悟……」
姜言听的似懂非懂。
「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我也可以在這個世界參悟出道來?」姜言不禁開始了幻想,自己從每個世界學習不同的能力,然後游歷萬界裝逼?
那不就是自己為主角的無限流故事?然後成為爽文男主稱霸萬界!
「不可能!」茗兒翻了個白眼,直接打斷了姜言的繼續腦補。
「為什麼?」
「因為每個世界的法則,秩序都是不一樣的了,任何不屬于世界的人都沒辦法獲得這個世界的承認!我不能,你也不能!」
「就算是我們界錄人,也只能記錄各個世界,但是完全不能打破限制。即使是你們萬界樓,也只是提供了一個連接萬界的中樞居住點而已,必然也不可能打破世界的規則。」
姜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別想那麼多,即使你沒有任何能力,你也是萬界之內獨一無二的萬界樓長啊……」茗兒看出了姜言的失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言看著認真的少女,第一次沒有捉弄她。
當一個獨一無二但是又普普通通的萬界樓長,倒也,不差。
不多時,三人來到山頂,看著眼前偌大的山門,皆是驚嘆不已,饒是牧允綰都有些羨慕的神色在眼楮里打轉。
「你不累嗎?」牧允綰看著面色如常的姜言,有些詫異。
這個茗兒並非常人,這段路肯定是不會有什麼事,但是姜言凡胎,這麼長的石階路,他居然完全沒有累的跡象,確實不怎麼對勁。
其實也算是牧允綰的失策,剛才沉浸到那種特殊的修煉狀態,既然把姜言這麼個普通人給忘記了……
不過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姜言的身上,閃爍著極為不易察覺的銀色光澤,似乎在不斷調整著他的身體狀況。
牧允綰看了看旁邊裝作無事發生的茗兒,知道這肯定是這個小姑娘的手筆。
「不累啊,可能是我體質好吧!」姜言不由得豪橫了起來。
「是是是!」茗兒陪笑,默默散去了銀色的光芒,「你是萬中無一的絕世體質!」
牧允綰不由得有些嘴角上揚,這兩人啊,倒也是有趣極了。
嗡……
山上傳來的悠揚鐘聲打斷了三人的話題,鐘聲由低到高,敲響了九次。
牧允綰看了看依舊面色如常的姜言,也是徹底放心。
這鐘聲內蘊含著少量道法,鳴九聲多半是用來舉行今日的宗門大戰!雖然是少量,但也肯定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樓長有著小姑娘照看,牧允綰也是完全放心,等下就可以心無旁騖的戰斗。
「雲舒宗的諸位,既然來了,就請進吧!」一聲不亞于鐘聲的蒼老聲音響起,似乎在迎接著山門外的三人。
「裝神弄鬼!」牧允綰對著兩人招了招手,隨後一並走了進去。
踏進雲散宗門,姜言只覺得有無數道凌厲的劍氣朝著自己的面門襲來,但卻被無名的力量隔了開。
宗門內,院落,樓閣,池水,山石……一應俱全,姜言看的有些目不暇接,這才是真正的名門大派啊!這不比電視里那些窮鄉僻壤的取景好太多?
一路上,霧氣縈繞,氣息柔和,繞是姜言一個沒有修為的人,都覺得通體舒暢。不過讓姜言意外的是,沿途所見,竟沒有任何一個雲散宗子弟。
「他們所有人,都在最終的決戰之地等我們……」牧允綰似是猜出了姜言的問題,聲音冷漠。
「走吧!會一會!」牧允綰一步踏出,宛如一道流光向最高的山頂飛略而去。
茗兒一把拽住姜言,跟了上去。
凌雲頂,整個雲散宗最為核心的建築,也是當初覆雲劍宗群英論道的場地。
牧允綰平穩地立于凌雲頂前端,發絲都未曾吹亂。
姜言茗兒二人緊隨其後,降落到牧允綰身後。
凌雲頂上,一種青色衣袍的雲散宗弟子分散兩側,灰色衣袍的六位長老立于中央圓台周圍。圓台之上,一個鶴發雙鬢的老者盤坐在上,笑眯眯地看著遠處的牧允綰三人。
「雲舒宗第二代宗主牧允綰,于此應宗門百年之約!」牧允綰作輯。
「你的師傅梓川真人,還健在嗎?」老者看著牧允綰,聲音無比********傅于五年前,駕鶴西去了。」牧允綰看著圓台之上的老者,依舊十分恭敬。
「我本以為,會是那個家伙,來赴今日的約定……」老者的眼神有些渾濁不堪,「不過,你也不差,梓川教了一個好徒弟啊!」
老者欣慰地看著牧允綰,似乎又回憶起了五百年前的光景。
「家師臨終前有一句話帶給你。」牧允綰抬頭看著圓台上的老人。
「哦?」
「他說,胤鼎那老家伙的三腳貓劍招,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此言一出,一眾雲散宗門人皆是極為不悅,各自出生呵斥起來。
「哈哈哈哈!」圓台上的老人聞言竟自顧自的放聲大笑起來。
「那個家伙,還是這麼自大啊,還不是死的比我早?」老人指著凌雲頂遠處的巨大斜面。
「當時我與他理念不合,他一怒之下劍斬凌雲頂,並攜一眾跟隨他的弟子下山,並與我定下這五百年之約……」
「現在,五百年過了,就讓我胤鼎來領教領教他五百年的成果……」
牧允綰拔出自己的長劍負手而立。
身後姜言哪見過這種陣仗,不由得有些呆住,一時間連自己的人設都快忘了。
他這個幫居民當水軍來的「雲舒宗唯一傳人」,倒顯得有些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