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就不陪你折騰了,小孩淘氣就關起來,父母不管就你們縣衙派人管,這麼長一條河,我這修為也管不過來。王縣丞自便吧。」
說完陳峰就召出法劍,沿著河流向著道觀飛去。
就在飛到吊橋附近位置的時候,陳峰突然有所感應,
「不對!有邪物。」
就在橋下的河段,陳峰感覺到了有邪物氣息在快速移動。
陳峰連放了三發火球術,炸的水浪翻涌,陣陣白霧升騰。
但那邪物的氣息還在快速移動,陳峰又全力釋放幾發驚神咒。
不斷有翻了肚的魚飄上河面。
邪物的氣息也不再快速移動。
陳峰對著河面仔細感應一番,伸手一攝就把一條體型頗大的長嘴魚攝到了身邊。
一沓護身符灑出,這次沒有一張護身符燃燒,只有幾張符文一亮。
這魚身上的邪物氣息便消散掉了。
操控法劍將魚肚刨開。
尋覓了半天,挑出一根黑色的發絲。
「這一天天的怕啥來啥。」
用護身符把發絲卷好,陳峰提起大魚,向著王知節的方向而去。
他要搞清楚這魚是從哪里來的。
王知節見陳峰提著條大魚去而復返,忙恭維道︰
「仙長好運道,這麼大的清水鱘現在很少見了。」
「清水鱘?和我說說這魚的習性。」
王知節被陳峰問的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介紹起這清水鱘。
此魚是清水河的特產,在王知節幼時還算常見,但最近幾十年數量越來越少。
像東城河這種上游支流已經很少見了。
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清水鱘洄游產卵的季節,陳峰捕到的這條清水鱘是王知節近年見過最大的。
他接著又與陳峰推薦起清水鱘的吃法。
說到清水鱘所制的魚膾,還咽了口口水。
陳峰倒沒被他繪聲繪色的描述吊起胃口,反而是趁著他說話的間隙淡淡道︰「下次帶我抓個合適的邪物,這兩次的都太弱,沒法抓。」
說完這話陳峰就死死盯著王知節,努力地捕捉著他情緒的細微變化
沒有任何特殊的情緒流露,所有的反應也都很自然。
陳峰特意在他松懈的時候發問,如果這也能演,陳峰只能說他演技超神了。
至于為何試探。
倒不是陳峰疑心重,主要是巧合多了些。
來關平半年多的時間,他已經踫到了兩次邪物,雖然都弱的可以,但這未免也太巧了。
而王知節就是能串起這些巧合的人,陳峰不出言試探一下說不過去。
告別了還有些糊涂的王知節,陳峰分析起邪物發絲的來源。
魚是從清水河中洄游至此,那邪物最大的可能就是處在清水河中,不過沿河的城池那麼多,陳峰還是無法判斷具體是哪座城池。
不過若說最有可能是哪座城,那當屬清水府城。
清水河橫穿府城而過,那處河段絕對能生出發絲主體那種強度的邪物。
回到觀中,陳峰在陣法核心處徘徊了好一會兒。
最終還是決定不把這條信息報回宗里。
如果真是府城出的邪物,聯想之前春香閣的異常,這清水府城的水就太深了。
還是不要摻和為妙。
再說府城有築基修士駐守,用不到他一個練氣弟子操心。
想清關節,陳峰收斂了念頭‧,又接著繪制起符……
年節這天,陳峰自己做了頓餃子,還寫了副對聯貼在了道觀門口。
可空寂的道觀,還是沒有多少年味。
一股強烈的孤獨感讓陳峰的心始終定不下來。
眺望了一會兒遠處熱鬧的關平縣城。
陳峰決定出去感受一下這個世界的年節。
換了一副普通中年人容貌的陳峰,行走在關平的街道上。
縣城家家戶戶都貼紅掛彩,街邊還有孩童在燃燒爆竹,整個縣城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息。
唯一可惜的是關平這地方沒有冬天。
過年不下雪,讓陳峰覺得這年節少了點味道。
逛著逛著,陳峰前方出現了密集的人群。
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戲台,戲台周圍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陳峰站在走到人群後方只能看到台上的人影,若不是他身為修行者五感敏銳,戲台子上唱的是什麼他都听不到。
可周圍的人還是興奮地看著戲台,好像幾個人影就能給他們帶來莫大的快樂。
陳峰被這種氛圍感染,饒有興致的看起台上正演的戲。
本是隨便看看的他,待把台上這出戲的劇情理清,神色逐漸認真了起來。
劇情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富小姐愛上窮書生,但其中一個道人角色讓陳峰心里生出了些異樣。
這道人是丑角,為了修煉邪法他使用各種詭計要拆散窮書生和富小姐。
結局皆大歡喜,惡道人吃了癟,窮小子抱得美人歸。
若是白水門中其他修士在此,大概率是會不屑于凡人的粗俗戲文,根本不會去看。
即使耐著性子看完,八成也會來上一句,凡人就是凡人,沒有見識。
但陳鋒不一樣。
有著藍星的經驗的他,知道這種民間戲曲是百姓認知的一種反映,同時又會反向加強這種認知。
道人丑角的設計,不管有心無心,都反映了修行中人在普通人心目中的形象。
連看幾場,反派角色清一色是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各種修士。
陳峰心中的一個疑惑被初步解答了。
普通人對修行者的害怕不僅出自于修行者所掌握力量的恐懼,也是出自于這市井鄉野的一出出戲。
漫無目的的行走于街道小巷,陳峰心里思索著修行中人形象被設計的如此負面的原因。
即使有那種需要殘害凡人練法的邪修存在,也輪不到白水宗治下的凡人害怕呀。
白水宗又不欺壓凡人,或者說白水宗的修行者從沒有把凡人放在眼里。
練氣中期的陳峰就可以無視掉大多數的凡人攻擊了,若是被人圍攻,還可以御劍跑路。
更不要說築基金丹那個級別的修士了。
一人滅一國只會費點功夫。
「也許就是這種無視讓凡人可以隨意發泄他們對修行者的畏懼,隨著時間的積累逐漸疊加才會有現在這種狀況?」
「亦或者有人搗鬼?想要為反抗修仙者做輿論準備?」
想到這陳峰覺得自己腦洞開的太大,不由得搖頭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