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魏嶺繼續說漂亮話,恭維他的兩人突然森冷道︰「魏嶺你口口聲聲說要與我二人相互扶持,那你為什麼要看著我們送死,你這言而無信的小人。」
二人說話的同時身影漸漸模糊起來,魏嶺被眼前的這番變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話到口中他突然回憶起來自己破入練氣三層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他現在根本就不在符閣,鄭京山二人之前就被師傅殺了。
那眼前的人是誰?自己又在哪里?
就在疑惑出現的瞬間,周圍的場景就是一變,原本的符閣變為了一片密林,而身前的兩道人影也直接消散,只有一道小小的木屋矗立在前方。
魏嶺驚慌的掃視著四周,臉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這詭異的一幕只有一種可能。
邪物,是鄭京山他們死後的怨念化成的邪物。
雖然他從未听聞過有修士會化成邪物,但眼下只有這一個解釋了。他下意識的要施展術法,卻驚駭的發現他現在身體里沒有半分靈力,一身的東西也全都沒了。
他又嘗試著談跑,但無論怎麼走也走不出這片樹林,不管往哪個方向跑,小木屋都會出現在他的身前。
魏嶺心中產生了一股無力感,他認命似的跪在小木屋前,語氣誠懇的說道︰
「二位道友的死魏某確實有責任,但是我確實是不知道張小凡的打算,若是我知道的話一定會帶著你們一起躲開此劫的,二位若想殺我,盡管出手,我魏嶺絕無二話。」
接著他又對著木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但木屋依舊靜悄悄的。
保持跪地姿勢不知多久,魏嶺心口突然傳來一陣抽痛。
無力的倒在地上,自覺死到臨頭的他卻是暴發出了驚人的求生意志。
伸著手努力的要撐起身體,但心口的疼痛讓他使不上力氣。
此時木屋那邊傳來了開門聲,他心口的疼痛也隨即弱了下去。
恢復了幾分氣力,大口喘著粗氣,魏嶺掙扎著把頭扭向木屋的方向,看清出來的人後他欣喜不已。
是師傅,他來救自己了。
似是喜悅的心情壓過了心口的疼痛,魏嶺一使勁便支起了身體,剛要開口謝過師傅的救命之恩,一發火球就打中了他的右肩。
火球的高溫和身體的撕裂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痛苦,但很快這些痛苦就消失了。
接連幾發火球術又擊中了他的身體四處,他整個人都被撕裂,然後他就感知不到那非人的痛苦了。
意識抽離,虛無和空寂將他包圍。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視角不斷向上拉升,他此刻像是漂浮于空中,看著下面自己身體的慘狀,魏嶺有一瞬間的恍惚,那尸體不像是自己的啊?
不過也就是一瞬,一股滔天的惡念怨氣從木屋中沖出將他包裹起來,在將意識投注向下方正在收拾尸體的師傅時,一股深刻的怨氣噴薄欲出。
「是他,就是他殺了我。我要報仇!」
呼~
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魏嶺有些疑惑,自己最近幾天的睡眠質量都不太好,每天早上醒過來都感覺腦袋有些暈暈的。
緩了好半天,把早飯吃了,他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最近修煉的過于勤奮耗費了太多精神,加上晚上睡覺時間太短沒能恢復過來。
心里有了答案,他把這件小事放到了一邊。
今天還有正事要做,前往符閣他便找龐培簡報了到。
自從胡泉沒了,這位龐管事就接過了胡泉分管的那一攤事,魏嶺自然也到了他的手下听差遣。
今天的符閣與往常不太一樣,閣中修士難得的齊聚一堂。
不管是閣中資深的符師還是打雜的新人都在各自管事的帶領下聚集于符閣後院。
今天是符閣一年一次的演武比藝。
這演武比藝雖然名頭響亮,其實也就那樣,閣中修士統共幾十人,比來比去的都是些老面孔,一般不會有什麼懸念。
閣里舉辦演武比藝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檢驗一下閣中修士修煉進度還有制符技藝的長進。
想要借此機會表現一把的多是些剛入閣還圖著上進的年輕人,魏嶺打量著那幾個沖勁十足的年輕人,回憶起了他當年入閣的時候。
他是因為年僅二十就修到練氣二層才被蔡掌櫃招進了符閣,參與了幾次閣中的演武比藝他就把心態放平了。
想到之前相熟的朋友,魏嶺覺得自己的腦袋又有點發脹,心里沒來由的產生了一股恨意,而憎恨的目標竟是師傅。
魏嶺當即愣在了原地,那股恨意好像一波巨浪狠狠的拍打在了他對師傅的深深畏懼之上,兩股矛盾的情緒即將把他的精神撕裂。
旁邊的人拽了拽他的衣角,魏嶺才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岑岑的冷汗已經洇濕了他的衣衫,他瞅了瞅四周發現周圍的人都在偷偷的向他這里瞟。
更要命的是站在台子上的蔡掌櫃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魏嶺只得尷尬的對著蔡掌櫃施了一禮,蔡掌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開始了符閣的這次致辭。
「符閣是我的產業,更是大家的產業,符閣的待遇在嵐山坊市中也是數得著的,我不希望看到閣里有人做些吃里扒外的勾當,若是大家對閣中哪里不滿意,可以與三位管事說,實在不行也可以與我說。
「總之一句話符閣的修士只要有擔當有抱負知道感恩,那閣里就一定會全力培養。
「閑話就說到這,演武比藝的具體流程就不用我多說了,正式開始吧。」
底下的眾修士躬身應是,按著之前分好的次序依次上台演練起來。
先開始的是閣中符師的制符技藝的比示,每個符師上台當場繪制一張自己最拿手的符,畢竟這是符閣立身的基礎。
待符師的制符技藝都比過後,閣中擇優發放了獎勵。
接下來便是修士上台切磋,切磋的目的主要還是把自身修為展露出來,閣中修士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相識,一般都會把握好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