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土,因呈五色而得名,又名息壤,意為生生不息之土壤。
這算有記錄以來最好的土壤了,如何形成的未知,但卻是堪稱仙品的靈材,也是大多數仙株生長所必需的土壤。
可以說,每一個宗門內最好,年份最長的大藥靈材必然都種在這五色土的田地里,外界還得用陣法模擬其生長所需要的環境和日照。
當然,五色土也可以作為一種煉器材料,是很多土屬性法寶,靈寶,甚至仙器都用到的寶材。
什麼?
你問法器可不可以用?
那當然可以,但沒人會用,法器太低端了。
哪怕再是敗家子都舍不得在法器上用五色土。
而和五色土廣泛的作用相比,自然是其稀少的數量,即使是在星河劍宗,莫成君都沒在藏寶庫,又或者任務獎勵中看到過這東西。
當然,這並不代表著星河劍宗就沒有五色土,但那必然是戰略性的資源,想獲得可不容易。
也就在昨天,那多惡鬼王在逃離之前,他劈下去的最後一波雷球和閃電柱,就擊破了不知多少鬼城建築,露出其下地基。
那是呈現五色的土壤!
當然,那只是驚鴻一瞥,雖上了心,但莫成君沒法確定。
而等他回到斬妖司衙門,仔細詢問了錢有利,再翻了不少斬妖司保存的文獻後,終于確定了,那就是五色土!
然後,就有了今天的上供密錄,吹捧,拍馬屁,拿出追蹤小玉瓶等等一系列騷操作。
是的,他這也是有目的的,為的就是這息壤。
至于他要息壤干嘛?
呵呵,洞天法再了解下!
事實上,若只是單純開闢個小洞天,其實息壤還真不是必需品,但若是有志于擴張和發展小洞天,就必須有著息壤打地基了。
所以莫成君才能這麼上心。
當然,上心歸上心,該做的他也做了,該算計的他也算計了。
但最終的結果,他不知道,也只需等待就行!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就是他的態度!
……
當四季劍尊離開,整個永安城再次安靜了下來,莫成君一眾人倒也沒有急著離開,主要是眾人的傷勢,也不允許急切趕路。
索性,四季劍尊賜了不少珍貴的丹藥,幾人的傷勢恢復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因為要住的久了些,這一次,他們不在霸佔斬妖司衙門,而是租了個大的庭院,各自分了個屋子,就住下了。
莫成君也不在廢話,他一頭扎進了房間中,開始閉關。
他倒不是需要療傷,而是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將法力恢復到巔峰,以及梳理自己腦海中沸騰的各種想法。
這一趟下山,自是為了救巴陵兒而來,但也算是他的第一次游歷,遇了不少事兒,也做了不少事兒,收獲其實頗豐。
這第一點,自然是真正用了一次驅雷掣電的神通。
不得不說,斗法時的竭盡全力和平時的演法還是有太多的區別的,至少這一次斗法,他就得了不知多少靈感和想法。
以此為基礎,他已經著手在鑽研推演《風雲雷法2.0》了。
其次,就是關于鬼物的收獲了,抓了兩只厲鬼。
他準備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搞清楚這人的意識和天地靈機的結合,該是什麼樣的原理?
他有感覺,這是個極大的課題,真要研究透了,或許就能擺月兌生老病死的束縛。
某種意義上,鬼,算不算另一種形式的長生不死呢?
真是,想想都興奮的摩拳擦掌了。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他剛剛獲得的一個假設——情緒,是具有力量的!
這也是個極大的課題,不僅僅關系到厲鬼冤魂的產生,更和劍修的劍意也有牽扯。
這個要是研究透了,我靠,成果不敢想啊!
用了好幾天時間,莫成君將自己的各種想法念頭都記錄在了一冊書卷上。
再想想下山之前還未完成的課題——關于煉器的學習,以及煉器和顯微鏡的結合,再有靈泉之眼的洞悉……
好吧,莫成君突然發現,自己雖然進階了築基,可課題不少反增。
這時間,似乎還是不怎麼夠用啊!
就這麼比比劃劃,大概到了修養的第十天,大玄王朝派遣的官員,一位真正的斬妖司千戶抵達。
然後,錢有利自然也就被拿下了!
這位勾結蓮花宗的百戶必然是有著大罪過的,但一方面是沒釀成大禍,另一方是後續也算積極改正。
雖然被押解到府城受罰,但有一點還算是可以確定的——死不了了!
再有,他的事也沒牽扯到他背後的宗門,扶風宗!
而在休養了大約半個月後,巴陵兒也基本恢復了。
雖然他的飛劍折了,戰斗力暴跌,但這一戰絕地求生,拼死一搏,他在《無回無悔劍訣》上的造詣,已經有了很大進步。
只是這飛劍,他必須再溫養一把,又或是在原有的飛劍上重鑄。
這些都可以,但必須回宗門進行。
至此,回歸宗門也提上了日程。
可在出發之前,莫成君似是想起了什麼,在短暫的猶豫後,他和眾人告別,獨自一人離開了。
這一次,他連四耳驢妖都沒有帶。
有些事,終究需要他獨自去面對。
值得一提的是,那座靈竹做的法壇,莫成君並沒有還回斬妖司,而是委托幾人幫忙帶回了宗門。
這等法器是蠢笨了些,但關鍵時刻其實是很好用的,丟了,他還真舍不得。
……
離開眾人,莫成君開始了自己的二次旅行。
他取出專門用來趕路的法器,一枚形似綠的青玉法舟,又掐了個法訣,架起雲頭,在天上認準了方向,就那麼一直飛著。
遠遠望去,藍天白雲的毫不起眼,就是這朵雲飛的低了些。
法舟上,莫成君本想著閉目養神,在腦海中思索些東西。
可真的開始,他就發現自己很煩躁。
這不是有什麼外物打擾,純粹是他自己靜不下心,是和他即將去做的事情有關。
而這種狀況足足持續了數天之久,才算是好轉。
此時,他也漸漸的接近了自己的目的地——四方城。
沒錯,就是四方城,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落腳的大城。
他在這里經歷了第一次的重傷修養,現在想想,還挺懷念。
但他並沒有按下雲頭,而是繼續向前飛,
及至城外時,看著那依然如故的古道,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場人與妖的斗戰。
在這里,他第一次見了若離,見了四耳驢妖,也第一次用出了術法,扭轉了局面。
也是在這里,他直面過死亡。
甚至可以說,即使是到了現在,那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
只是,莫成君依舊未停,繼續沿著古道前行。
漫漫古道,他仿佛看到了和薛嶺的初次相遇,看到了混跡于難民隊伍的自己,看到了在狂風暴雨中被喚醒的神智。
在這里,記憶似乎被割裂,莫成君原處挺立了許久,記憶才和夢境續上。
于是,他仿佛看到了瘋狂似野獸般搏殺的人,在黑雲和閃電密布的天空下,撕扯下手臂,咬破喉管,吞食血肉。
他還看到一個人如行尸走肉般的前行,無知無覺,好像只有本能在趨勢,沒有半點智慧。
許久,莫成君繼續前行。
他沿著那人來的方向前行,也沿著夢中的記憶行去。
他月兌離了古道,向著荒野前行,跨過了一座座矮山,又走過了一片片密林。
恍恍惚惚間,也不知走了多久,又走了多遠。
當他停下時,已經身處一個谷地了。
這里,草木茂盛,樹木成蔭。
這里,有不少小動物穿梭在樹枝和草木之間,躲避著剛剛抵達的人類。
七八年的時間過去了,這里,早已經和夢中的場景大不一樣了。
但莫成君也不再是當初的手無縛雞之力,他停步片刻,仔細核對許久後,不得不搖了搖頭,繼而一手掐訣,用出術法。
只見,一道道風刀劃破地面,以莫成君為核心,向著四面八方掃蕩而去。
風刀斬斷了樹木,掀開了土地,就好似犁地一般的在翻找。
這荒野之地,自也有幾頭猛獸,但哪里見過這等架勢,盡數夾著尾巴逃竄,一個個跑的飛快。
而莫成君這舉動看似如大海撈針,但其實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就掀出了一個橢圓形的物件。
只見厚實的泥土已經掩蓋了其表面,其上還有一處扭曲的裂口。
自那裂口向內望去,能看到一窩地鼠躲在里面,嘰嘰亂叫,瑟瑟發抖。
莫成君並沒有傷害這剛剛生產,有一大家子的地鼠,而是將它們放歸後,又招來旋風和細雨不斷的沖刷這物件。
盞茶的功夫後,這物件已然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
它大約有一人的高度,呈現橢圓的形狀,猶如一顆碎裂的蛋,表面是完全的銀白金屬,光滑的足以反射出人影。
這,赫然是仙俠世界里絕不該出現的造物。
這,是一座損壞的休眠倉!
即使已經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莫成君依舊有了很長時間的愣神。
他不自覺的伸手,撫模著那光滑的銀白金屬表面,心中情緒之復雜,難以言說。
原來,那夢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原來,他真的是在休眠倉中沉睡,繼而自天外而來!
原來,即使是穿越,他也得挑一個與眾不同的方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