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川飛鳥的簡單推理,毫無疑問獲得了工藤新一的認可。
這位年輕的偵探自信卻不自負,盡管這段推理中並沒有多難的技巧,但男人表現出來的洞察力,從身體特征觀察出體能差異,已經足以證明他的偵探身份並非虛假。
案件就那麼古井無波地過去,警視廳將凶手拷上了警車。
目暮警部臨走之前,還和遠川飛鳥寒暄了一下,言語間還留下了有機會再合作的意向——這倒不是他喜新厭舊,一代新人換舊人。
只是相比起向在校高中生尋求幫助,成年人作為協助參與調查,後者面子上總會好看一些。
而工藤新一,此時則有些困惑。
「你在生氣什麼啊?」他看著身邊氣鼓鼓不想和自己說話的青梅竹馬,撓著頭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沒有經歷和毛利蘭相見不能相認的經歷,這位大偵探的情商還有待充值。
「我覺得,也許是因為有笨蛋在約會中只顧著案子,忘記了自己女朋友還在身邊吧?」
目送警視廳離開的遠川飛鳥,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們兩人的附近,用一副年輕真好的神色注視著他們二人。
「我才不是她女朋友!」
听到這話,前一秒還暗自生氣的毛利蘭,下一刻就像炸了毛一樣羞紅著臉反駁出聲。
而工藤新一也下意識想撇清兩者的關系,但在遠川飛鳥那能看破人心的微笑中,嘴巴張合兩下,沒好意思說出口。
這時候,得到提醒準備和毛利蘭繼續游樂園之行的工藤注意到,眼前這個銀發紳士的眼神,好像看了一眼遠處。
他循著方向看過去,只見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兩個渾身上下一片漆黑打扮的男人正一步步離開這里。
看到這一幕,剛才遠川飛鳥才給他提的建議瞬間被拋之腦後。
「你也注意到他們了嗎?」
工藤新一神色凝重,目光聚焦在那兩個離去的背影,謹慎地詢問著身旁的男人。
「注意到他們?」
由于這位高中生大偵探的注意力過于集中的緣故,他顯然沒有听出遠川飛鳥話語中略微有些怪異的意味。
「那兩個人,身上的氣質就像殺過很多人的冷血殺手,他們來這里,或許有某些特別的目的。」工藤新一說出自己的推測。
「那,為什麼不報警呢?」遠川飛鳥問。
發現了可疑人員,第一時間選擇報警才對吧,而且案件剛結束,警視廳的人還沒有走遠,一個電話的事情,說不準不用十分鐘警方就能趕到現場。
「如果警察在現場的話,他們肯定就不會行動了,而沒有行動,警方只能拘留他一定時間,到時候反而打草驚蛇。」
「所以。」遠川飛鳥眉梢一挑,「你想親自去調查?」
「只是跟蹤他們一下,拿到證據我就會報警的。」
「這樣啊。」
說到這里,遠川飛鳥掏出懷表看了一眼,說道︰「不過我還有事情要去做,不能和你一起去了,但我還是建議你不要去跟蹤他們。」
他指了指因為害羞而遠遠站在一邊,沒有听見他們兩人談話的毛利蘭,提醒道︰「如果因為案件波及到身邊的人,那才追悔莫及。」
說完以後,遠川飛鳥說了下次有機會再見,便離開了這里。
望著他的背影,工藤新一面向等待的毛利蘭,大聲說道︰「小蘭,我等會兒還有事情要去處理,如果我沒有及時回來,你就先回家去吧!!」
話音落下,也不管她是否回復,便一邊揮手再見一邊向遠方跑去。
看著工藤新一離去的背影,毛利蘭顧不上羞澀,伸出手去想要挽留,不知怎麼的,她總感覺那遠去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
然而沒等她喊出聲,一心只想著查案的工藤新一便已經跑出了很長一段距離。
看著他這迫不及待的模樣,毛利蘭心里的擔憂,轉眼就被惱火取代——這個推理狂,抱著他的案件一起去吧!
想到這里,這個憤憤不平的姑娘沒有半點繼續一個人游玩的心思,直接選擇了回家。
當然,後續的事情我們也都清楚——這些惱怒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再度被擔憂取而代之。
工藤新一躡手躡腳吊在前方那個矮壯男人的身後,一路尾隨著他經過多個地點。
雖然矮壯男人的反偵察意識不差,但在他這個接受過父親專業培訓的人面前,還是略微有些遜色。
靠著及時的反應,工藤新一沒有讓那人察覺到半點被跟蹤的跡象。
最後,他小心地貼在牆邊,探頭看向交易的現場。
他屏氣凝神,注意著觀察交易者的相貌,準備記下事後向警視廳舉報。
然而,就在他集中在現場的時候,後腦突覺勁風襲來,下一瞬,一股劇痛在腦海中炸響。
「不好!」
驚懼的念頭在心頭回蕩,他被這從後面的突襲打得一個趔趄,整個人向前撲倒。
「什麼人!」
這里的動靜當然驚動了前方交易的伏特加,他拔槍轉身,看向工藤新一倒下的方向,與此同時,完成交易的那位交易者則是抱著「商品」轉眼間逃之夭夭。
在昏迷之間,意識最後的清醒時刻,工藤新一用盡全身力氣向身後看去,想要看清偷襲者的長相。
只是由于趴在地上的緣故,他的視線極為狹窄,只能勉強看到一雙黑色皮鞋,以及一把杵在地上的傘尖。
「這是!」
最後一刻,他已然意識到了偷襲者的真實身份——那位不久前還自稱是偵探的民俗學家,遠川飛鳥。
發覺這一真相的下一秒,他再也控制不住,意識渙散昏死過去。
遠川飛鳥看著倒在地上的工藤新一,抖了抖持在手上的黑傘,顯然剛才偷襲大偵探後腦的就是這東西。
「琴酒,你們兩個,疏忽了呢?」
等待片刻後,另一個銀發男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不同的是,他的頭發是披散著的,而且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
「哼。」
這個被稱作「琴酒」的男人掃了眼地上的暈死過去的工藤新一,冷哼一聲,將隨便扯在手中的鋼管丟下。
鋼管撞在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落回地面又轉了幾圈,躺在草坪上不動了。
「你又在這里做什麼?」琴酒如同吐信的毒蛇,陰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