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是你媳婦兒?」突然傳來一個好听的女聲,笑著問道。
「嘿嘿,我在背誰,誰就是我的媳婦兒!」趙斌很狡猾的回答道。之後他也意識到了,好像這不是葉小璐的聲音呀?雖然這個聲音很好听,很嫵媚,但比葉小璐的聲音,多了一種已為人婦的優雅和慵懶。
「是我媽媽來了,快把我放下來!」葉小璐又羞又急,小聲道。趙斌剛才滿嘴胡言亂語,全讓媽媽听了去,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啊,原來是準丈母娘來了啊!趙斌心里一突,額頭直冒冷汗,抬頭一看,一個望之三旬左右的中年美婦,冷著臉擋在前方。她的容貌與葉小璐有七八分相似,穿著一件黑色的薄紗皺領高檔女士休閑T恤,豐滿飽滿的胸部,高高頂起兩個半徑不小的半球,隨著她的呼吸,起伏有致。小巧的腰肢上系著一根絲巾,像似要把她那夸張的S形身體曲線,給固定住。黑色的套裙里,棉質的超薄絲襪,包裹著修長勻稱的雙腿,也不知道她這樣的裝扮,會讓多少男人的雄性荷爾蒙激增,還有她居然穿著這麼細的高跟走山道,難道她年輕的時候,練過平衡木嗎?
「阿姨好,嘿嘿,那個,我剛才是跟葉小璐開玩笑的。我叫趙斌,是葉小璐的同班同學,我老家就是清水村的,剛才葉小璐的腳趾頭被蟹鰲夾出血了,不良于行,所以我才背著她回去的。」
趙斌在準丈母娘的面前可不敢亂說話,他表現的非常有禮貌。話說回來,哪個當小女婿的,在丈母娘的面前不是這樣?
蘇雁半天不見女兒的蹤影,又見河邊有炊煙升起,便尋她到了河邊,正巧看到乖女兒光著腳,被一個大男孩背著走,那小子嘿嘿奸笑,亂說什麼︰媳婦兒,老豬這就背著你回高老莊?
難道女兒在高中的時候,就有了男朋友,這兩人一直瞞著她在交往?
良好的修養,讓蘇雁壓制住怒氣,原本想好了一些說辭,想套出那個大男孩的底細,看看女兒到底有沒有吃虧,現在見到趙斌這麼坦白,她就覺得趙斌這小子還不錯,可能是她想岔了。
葉小璐像個小媳婦一樣,有些羞答答地從趙斌的背上下來,右腳穿上鞋子,受傷的左足光果著,單腳著地。「媽媽,你怎麼來了?」
蘇雁看著女兒的左足,小指上果然有傷口。但是用野菊花敷了以後,已經不再流血了。「腳上的野菊花,是他幫你敷上去的?」女兒是養在溫室里的花蕊,肯定不知道,野菊花是一種消腫止血的草藥。
葉小璐暗叫糟糕,胸口里的小心肝兒撲騰騰的亂跳,臉蛋兒漲得通紅,低著頭,兩根縴細的手指用力的絞著裙角,不敢去看媽媽,卻偷偷的望向趙斌。
要是媽媽知道,趙斌吮了我的足小趾,會被我們給氣瘋的。
蘇雁也是過來人,一看女兒這些小動作,神態,就基本能斷定,自己女兒對這個趙斌,就算不是早戀,至少也有相當的好感。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趙斌,那晚把我女兒從兩個混混手里救出來的小伙子,就是你吧。」蘇雁對趙斌笑道。
「應該的。葉小璐長期幫我補習英語,沒有她的無私幫助,我的英語成績不可能有進步,她遇險時,我正好看到,仗義出手,理所應當。」
趙斌這話說的滴水不漏,蘇雁听了也暗自點頭,她是在商場上模爬滾打多年的女強人,對自己看人的眼光相當自信。眼前這個大男孩,舉止言行上,雖帶有一些痞子氣,但根骨很正。
她其實也是開明的家長,早戀什麼的,只要有個底線,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嗯,趙斌你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小伙子,阿姨要當面跟你說聲謝謝。對了,你高考怎麼樣?」
見母親和顏悅色的跟趙斌說話,葉小璐總算松了口氣。似乎媽媽並不反對自己和趙斌做好朋友,她又偷偷看了一眼趙斌,然後對媽媽說︰「媽媽,趙斌這次高考得了670分呢。是全校本屆高考最大的黑馬,他報考了華工大的法學院!」
趙斌能考的這麼出色,葉小璐很是替他高興。美滋滋的認為,是她的鼓勵,讓趙斌超水平發揮。
趙斌瞅著葉小璐的模樣,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也不知道現在單純清澈的葉小璐,長大之後,會不會和她媽媽一樣,精明能干,知性優雅。
可她現在這樣子,趙斌就是喜歡的很,清澈如水晶,單純如白雪。
把葉小璐背回果園的職工宿舍後,蘇雁本來要留飯,趙斌婉拒了,他趁著天還沒有黑,趕回清水河邊,把藏在河水里的蛇皮袋子撈了出來,取出那幾件青銅兵器,裝到新買的大號旅行包里。
然後他回到老宅,見了爺爺,閑聊了很久,才知道清水村這一片,在古時候,的確有水葬的習俗,只不過這個習俗,已經被廢除很久。
看來錯不了!河底泥沙中埋著的那排石棺,肯定是年代久遠的古墓!
過了一夜之後,趙斌打算提前結束度假,回武川市。雯雯舍不得趙斌,也不想離開爺爺和王狗剩他們,很是糾結。最後還是趙斌答應一個星期之後就接她回去,讓她幫哥哥照顧爺爺,小丫頭這才依依不舍讓趙斌回去。
回到武川之後,趙斌帶了一些清水村的土產給二叔二嬸,二叔對沒能把爺爺接來城里養老,很是內疚,老爸老媽也是如此想法。其實他們都很孝順,就是爺爺不習慣城里的生活。
然後趙斌用二叔的電腦上網,查了一些有關青銅器的資料,忙到很晚才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天空中飄散著牛毛細雨,好不容易在三伏天里踫到一個涼爽的好天氣。趙斌照舊在馬路邊晨跑,練習乾坤真氣,做了九九八十一個大周天,直到小月復中充滿熱氣,出了一身汗後,才在街邊吃了早點,又回家沖了個澡。
換好衣服,一看時間,剛好七點半。「趙斌,快下來!」是張大炮在樓下喊他。「這就來!」趙斌帶上那幾件寶貝,匆匆下樓,老爸老媽還在吃早點,趙斌說了聲,「媽媽,我今天不回來吃中飯了。」之後便急急忙忙出門。
張大炮和劉陽,今天帶來了一個生面孔。「他是劉天,是誠信典當行的掌眼,也就是古玩鑒定師,這位是我哥們,趙斌,他有一件東西要給你看看。」張大炮分別對兩人,簡單直接的介紹道。
這個劉天和趙斌的身高相仿,接近一米八的個頭,他膀大腰圓,胳膊差不多跟劉陽的大腿一樣粗細,穿著肥大的西裝,三角眼眯著,用有點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趙斌。「東西呢?」
「在我身上呢。這兒不方便,到地方了,再給你看看。」趙斌的口吻很有老江湖的範兒,張大炮和劉陽心里汗一個,兩人這一問一答,怎麼跟毒販接頭似的?
劉天見趙斌年紀輕輕,身上就穿了一套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T恤,從頭到腳,加起來估計二百塊都不到。這個小子看起來家境普通,年紀又輕,他手里能有啥好東西?不過劉天還是要給趙斌幾分面子,誰叫這個趙斌是張老板兒子的死黨呢?「上車吧,一會兒就到。」
劉天今天開過來的是一輛帕薩特,這車花了他小四十萬,上車後,趙斌表現的很淡然,給葉小璐發了條短信︰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出去玩了。
葉小璐很快回復︰臭小子,我今天要跟媽媽一起去練習瑜伽。
趙斌嘿嘿笑著,回復︰你的身材夠好了,為什麼要練習瑜伽?張大炮看到之後,哈哈直笑︰「練習瑜伽好啊,可以增加女人身體的柔韌性,那樣的話,在床上做那事,很多花樣都玩得開,那還不把你小子給爽死了!」
「去你媽的!」趙斌笑罵︰「什麼事兒都能往床上扯,你小子滿腦子黃色思想!」
張大炮不服氣︰「你剛才笑的這麼賤,我跟劉陽都看見了,你敢說,你剛才心里面沒這麼想過?」
趙斌一陣無語,三人從小一起玩到大,張大炮和劉陽就是他肚里的蛔蟲,就算他們沒有透視眼,有時候也能明白趙斌心里在想什麼。
路上閑聊的時候,趙斌也沒有冷落劉天,有意識的向他請教一些古玩鑒定方面的知識,卻只字未提青銅器的事情。而劉天看在張大炮老爸的面子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趙斌。
「小斌,你問他也是白問。古玩鑒定師可不簡單,他們每一個都有自己的絕活,劉天也是跟著他師父,白干五年,才學到一點真本事的。」張大炮小聲道。
趙斌點點頭,也就沒再多問了,古玩收藏這一行,學問深著呢,就算是業內的絕頂高手,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帕薩特開到誠信典當行門前停了下來,幾人下車,跟著劉天走了進去,不大一會兒,二樓走下來兩男一女。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四五十歲的年紀,身材發福,雙手戴了三個玉扳指,穿著民國時期的長袍馬褂,舉手投足間,倒有幾分大老爺的派頭。此人,便是誠信典當行的大老板,宋誠。
宋誠後邊跟了一個比他還要發福的大胖子,這個大胖子就是張大炮的老子張彪,他的身材已經完全走了型,下巴上掛著老大一團肥膘。
陪在張大老板身邊的,是誠信典當行的老板娘,身材高挑,穿著一襲無袖高開叉旗袍的中年美婦,連首飾、發式也很有民國貴婦的味道,勾的張大老板看著就眼饞。
「你老爸可真色,一直盯著那女人的波兒看,口水都流出來了。」趙斌低聲對張大炮笑道。心想︰這父子兩個果然是一個德行,老子,做兒子的,也喜歡偷偷在家看毛片。
「我日那騷婆!就知道對我老子亂放電!」張大炮惡狠狠的,瞪了自己老爸和那老板娘一眼。
看到張大炮,張大老板才收斂了一些,微笑的點頭,「兒子,過來跟宋叔叔打聲招呼撒?」
張大炮哼了一聲,他才不想過去應酬。趙斌和劉陽則還以微笑,趙斌更是對宋誠夫婦欠了欠身,很有禮貌的說道︰「宋叔叔,宋夫人,初次見面,我是趙斌。」
宋誠點點頭,擺擺手道︰「你就是趙斌?听我張大哥說,你有個東西,想在我的店里做個鑒定,正好我也在,就幫你看一下吧,跟我上二樓來。」
趙斌听了,心中暗喜。昨天他就听張大炮說過,誠信典當行是他們這一片最大的典當行,信譽很不錯,這宋誠是誠信的大老板,古味十足,看起來就像個玩收藏的行家,他的鑒定水平應該比劉天還要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