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家吧。」看著小聲抽泣的廖潔,趙斌小聲道。廖潔卻很滄桑的笑了笑,「老公在外邊一去不回,公公得了尿毒癥住院,小丫有我媽媽偷偷照顧著,家里就剩下又聾眼楮又不好的婆婆,我哪還有家啊。」
原來,廖潔的老公為了能提干,陸陸續續在牌桌上‘輸’給了三位上級領導二十萬,幾乎把家底都掏空了,這才順利的當上了臨縣警察局的副局長。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哪知道四個月前廖潔剛放暑假的時候,她公公就被醫院確診為尿毒癥,這個病是吞錢的無底洞,每三天做一次全身透析,每次五千,一個月養命的錢就要四五萬,廖潔都快發愁死了,她老公好不容易才當上副局,要是回來了,就什麼也沒有了,只能每個月給廖潔寄兩千塊生活費。
難怪上次在小吃店踫到她的時候,她一副很憔悴的樣子,平常很小資的時尚女人,午餐居然只吃一碗涼粉?
廖潔這些天受盡委屈,剛才又差點兒被胡大寶欺辱,忍不住對趙斌大吐苦水,趙斌不停地給她遞面巾紙,廖潔終于崩潰,抱著趙斌痛哭起來,「嗚嗚嗚,趙斌,你說我老公為什麼要拼命往上爬?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在外邊有女人了?」
趙斌大汗,心說;你老公在外邊是不是真的有外遇,我怎麼知道?而且這種事,其實我一個外人能多嘴的?
不過,好像廖潔的老爸是個礦老板,看不起廖潔的老公是個沒錢的小警察,這也許就是廖潔的老公拼命想往上爬的誘因吧。
這種話,趙斌當然不會說出口,見以前的小班主任越哭越傷心,趙斌只好裝成熟,拍著廖潔的背,他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索性就什麼都不說,廖潔以後的日子估計不好過,更加折磨人,他也不能每次都幫她,終究要靠她自己的肩膀扛過去。
許久之後,廖潔終于止住了哭泣,發現自己正依靠在趙斌的肩頭,連裙子被胡大寶拉扯撕開了都不知道,依然飽滿堅挺的酥胸正壓在趙斌的胸膛上,廖潔不由得一陣臉紅心慌,連忙離開趙斌的懷抱,「對不起,我失態了,都讓你看笑話了。」
趙斌卻沒覺得有什麼難為情的,廖潔畢竟教了他三年,她有困難,趙斌幫她是應該的,心里哪里會有半點齷齪的心思?雖然高中的時候,廖潔一逮著機會就把趙斌教訓個夠,總是以打擊趙斌為樂,而趙斌屢教不改,有好幾次把小老師氣的偷偷的哭。
「呃,廖潔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還有事。」趙斌這時候才記起,半寸頭剛才打電話,讓他過去鎮場子,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可別去晚了。
廖潔本來還想提醒趙斌,告訴他胡大寶畢竟是胡德華副區長的兒子,胡德華雖然就是個小小的副區長,但他的兒子也不是能隨便踩兩腳的。
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想起她剛才陷入絕望,差點就要被胡大寶欺負得逞時,是趙斌輕而易舉的打倒胡大寶,把她拯救出來,也許當年調皮搗蛋的壞學生,現在真的已經變成了男子漢……這麼想著,廖潔順從地點了點頭,「你自己也小心些,那些錢我們家以後會還你的。」
看著廖潔的背影漸漸遠去,趙斌轉身走出了巷子口,沒想到朱大頭的車子還停在附近。
「大頭哥,你怎麼還沒走啊?」趙斌敲了敲車門,問朱大頭道。
「我知道你還要用車,特地在這里等你。對不起啊小趙,那個胡胖子,我和他平日里有些經濟往來,所以我不方便出手幫你。」朱大頭讓趙斌上車,很不好意思的對趙斌解釋道。
「我理解。要不是那死胖子不長眼,欺負到我高中時的班主任頭上,我也不會出手教訓他,你放心,那死胖子不會把這件事牽連到你的身上。」
「原來是這麼回事,嗨,反正青石鎮那一片的礦山多得是,給誰拉車不是賺錢,那胡胖子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邊開車邊聊天,很快趙斌就來到了英雄吧附近,半寸頭他們就在英雄吧,趙斌怕讓朱大頭受牽連,就在附近下了車。
這英雄吧趙斌也不是第一次來,門口有四通車行的伙計把風,看見老大來了,率先在前面領路。趙斌跟著進去,一邊听小弟介紹情況,一邊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和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
英雄吧的裝修風格比較偏向西式,但並非鄉村田園的風格樣式,融合了港台的時髦元素,卻非常簡約粗礦,是一種多樣性的裝修風格。這里原來是太妹幫的地盤,四通勢大,而且是以投資分紅的方式收保護費,條件比太妹幫好,所以英雄吧的老板反水,投靠到四通斌老大的麾下。
「這麼說,是太妹幫的人不服氣,過來搶場子了?」趙斌笑道,以前看《古惑仔》,東星和洪興爭地盤,一言不合就砍個你死我活,原以為這是漫畫作者瞎編的,沒想到今天卻在真實社會中踫到了。
勁爆的音樂聲交織著婬靡的氣息,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酒精味,五彩燈頭炫目的閃爍著。人們大聲的說著話,唱歌跳舞,舞池中扭動的年輕男女,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風騷的笑意,身體里濃烈的荷爾蒙,隨著他們的唾液和汗水噴涌而出。
一樓是大廳,中間還有個高台,高台上一個穿著三點式和黑絲襪的女人,摟著一個一動不動的壯漢,在大秀鋼管舞,那個壯漢就是人形鋼管了。
趙斌一邊看著那女人勁爆的舞蹈,一邊听著小弟大聲介紹,才明白這個太妹幫,其實就是個野雞幫,成員大多是操皮肉、發廊生意的,也有自己的酒吧,幫主叫飛鳳,听說是湘南幫老大周福成的馬子,這次她們還請了湘南幫的火烈,作為江湖仲裁者,點名要跟趙斌談判。
「……換上最帥的衣服,抹了一點浪子膏,噴了古龍水恩,這是男人的味道,對著鏡子越看越帥,自己都快受不了,臨走前還拿了老爸的一個。傳說中的pub有很多曠男怨女,只要主動大膽,就能作一些事情,誰也不用對誰負責,就是一夜.情……」
兩個年輕女人在大聲嗨歌,歌詞和舞姿都相當勁爆,其中有一個女孩,腿很長胸很挺也很翹,穿著性感的小吊帶,又唱又跳的可真哈皮,趙斌多看了兩眼,才把這辣妞給認了出來,這不是周媚嗎?她怎麼也來了?
「她們唱的是什麼歌,可真低俗!」趙斌皺著眉頭,問身邊帶路的小弟。
「是哈狗幫的《十八歲》,台灣那邊新起來的一個rap(饒舌樂)新秀。」帶路小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蠻囂張的妞兒給打斷了。
「哪兒來的土包子,居然敢說我們小媚和花鳳姐唱的歌低俗!」這妞兒看來也是太妹幫的,濃妝畫的就像個女鬼,女乃.子肉挺多的,皮膚還算不錯,她這一喊,驚動了不少人,連周媚和那個花鳳都過來了。
「哦喲,我當是誰?這不是四通的老大,小斌哥嗎?」周媚修長且媚的眸子撲閃撲閃的,兩頰因喝了酒而染上紅暈,小巧玲瓏地鼻翼上有著細小的汗珠,十足的美人胚子。
「你說我唱的歌低俗,那你上台唱一首高雅的歌好了?」那些小太妹也跟著起哄,趙斌笑著模了模鼻子,開什麼玩笑,這種地方,哪能唱什麼高雅的歌?唉,早知道就閉嘴好了,干嘛非要多嘴得罪女人。
「我是來和你們的話事人談判的,可不是來這里唱歌的。」趙斌當然不能在一幫太妹的面前弱了氣勢,他很聰明的轉換了話題。
「跟我來吧。」周媚白了趙斌一眼,將趙斌領到了談判的地方,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胸前佩戴火字會徽的人,大概有兩三百個。而四通的活計,趙斌卻一個也沒見到。
談判的地方,在英雄吧後面的一個地下車庫,湘南幫烈火堂的堂主火烈。帶著他的手下早就候在了那里,五六十輛豪車圍城一個橢圓形,周圍都是火烈的打手馬仔,有的抽著煙,有的罵著娘,完全不把趙斌當一回事。
等趙斌走進這個橢圓形的臨時談判會場後,刷的一下,周圍環繞著的豪車,都把車頭大燈給打開了,一下子刺眼的燈光全部照在趙斌的身上,趙斌趕緊把墨鏡戴上。然後會場四周想起了口哨聲,車門打開,兩百多湘南幫的職業混混從車里鑽了出來,趙斌渾然不懼。
烈火堂給趙斌搞的這個下馬威,確實挺牛,從氣勢上一下鎮住了趙斌。趙斌其實心里也在打鼓,因為到現在,他也沒發現一個四通車行的活計……半寸頭他們都在那兒?難道?
心里雖然有些不安,但越是這種危機四伏的大場面,趙斌月不能慌亂。就在這時候,從車後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後面還跟著幾個人,那些搖旗吶喊的馬仔,見了此人,都停了下來,恭敬的對為首的高壯青年叫道︰「見過火堂主!」
「你就是四通的小斌哥?」
火烈很有氣場的朝趙斌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三個女人,「竟然敢單槍匹馬來和我談判?你倒是有種!不過不管怎樣,英雄吧我火烈是吃定的了!」
「你就是湘南幫烈火堂的話事人?」趙斌的語氣不卑不亢,「你的排場倒是挺威風的,就不知道你身後的三個美女又是什麼人?」
火烈這人身材魁梧,面相威猛,下巴上長滿了鋼針一般的短須,他身邊的三個女人長得都不錯,其中一個是個二十七八的美妙少婦,氣質孤傲自賞,果不出趙斌所料,她就是太妹幫的女老大徐飛鳳,另外兩個女孩,一個刁蠻,一個清秀,都是不錯的絕色。清秀妞兒叫丁七妹,刁蠻的妞兒叫彭十三妹,都是徐飛鳳的保鏢。
「識相的,賠償飛鳳姐兩百萬,給飛鳳姐下跪認錯,你就可以帶著你的人,滾出英雄吧了。不識相,這幾個人可就沒命了!」
火烈吹了個口哨,然後轟隆隆,一陣起吊機的聲音響起,幾十個赤條條的男人被吊了起來,是半寸頭他們,他們被扒光了衣服,雙手被綁著,全身上下僅穿了一條三角褲,身上油乎乎的,好像被淋了汽油!他們的嘴被強力膠布封住,一個湘南幫的馬仔打著了活計,火苗就在半寸的腳底下跳躍,半寸頭嗚嗚叫著,把腳底拼命抬高。
娘的,他們怎麼如此窩囊,情況好像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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