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元首放下茶杯,看著吳彪說道︰「我覺得,在吳天平還沒有歸案之前。吳老將軍和你的家人,還是不要離開四九城了。另外吳家的那些後輩,也要停職檢查,等到吳天平落網了,你們吳家人,手腳清白的,自然恢復工作。有問題的,軍紀國法不容!吳老將軍,軍紀國法高于一切,希望你能明白。我這也是為了國家和人民。」
听了最高元首的話,幾個大佬紛紛點頭,趙斌差點兒大聲叫好。惡名遠揚的吳氏家族,終于也快要窮途末路,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了。
吳老將軍目瞪口呆,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極少數與他關系不錯的大佬們。他們都是吳彪的兒女親家。但現在這幾人,全都轉過臉,不敢和吳彪的眼神對視。
吳彪雖然退了十多年,但是他的這些兒女親家,多半比他低了一輩,也就是吳彪的孫子孫女,和這幾個人的兒子女兒聯姻……而這幾個人在軍隊、在核心高層、在地方省市的影響力,都是非常驚人的。
但是在這一刻,這幾個人都保持了沉默。吳天平的罪,鬧得太嚴重了,已經威脅到了國家安全。鐵證如山,這幾個人就算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老吳家開國後興旺發達了幾十年,終究是要倒下去了。
「吳天平作惡多端,為洗清吳家其他人的嫌疑,也只有讓他們停職審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殺吳天平,我們就沒法向國家和人民交代。」李老將軍端著茶杯,慢條斯理的又說了幾句。特別是他說的最後一局,等于是斷了老吳家未來的根基。
只不過,似乎老吳家已經沒有未來了。
見到最高元首和李老將軍都開了口,明確表示,要對吳天平嚴懲不貸,其他的大佬們,都知道老吳家是大勢已去,無力回天了。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雪中送炭非常難得,但落井下石卻十分普遍。
「我覺得元首和李老將軍的處理意見,可以通過。」一個大佬說道。這個大老一帶頭,其他的幾個大佬也紛紛表態。所有人都明白,這次老吳家所有人,怕是在劫難逃了。
死對頭李老將軍落井下石,這讓吳彪心里非常憤恨。兩個加起來一百八十幾歲的老頭子,爭鋒相對,互相盯著自己的死對頭,竟然形成了龐大強勁的氣場,蔓延開來,這讓在座的其它大佬,心都被揪了起來。
良久,吳彪終于軟化了下去。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我是國家培養的老干部,既然我的孫子做了對不起國家的事情,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到時候用國法槍斃他就是了……只不過,我吳家的其他成員,都是奉公守法的人,請各位看在同僚多年的份上,不要太過為難無辜的人。」
所有的大佬,在心里都松了一口氣,總算把這個隱藏在幕後的大老虎,給騙進籠子里去了。
「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就先退場了,」吳彪說完。慢慢起身離開了會場。除了他的死對頭,其它的大佬們,包括最高元首,都起身相送。無論平時的關系有多麼緊張,只要不是死對頭,這個時候都要做個樣子。
吳彪走了之後,最高元首又詳細詢問趙斌,吳天平、龍牙、方艷玲以及改造人的下落,得知趙斌還沒有發現這些主要目標,最高元首正準備敲打一下趙斌,這個時候,一位漂亮的女軍官沖了進來,慌里慌張的道︰
「元首,各位將軍,不好了,吳老將軍剛才在下樓梯的時候,心髒病復發,整個人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慌什麼!快去叫醫生!」無名臉色發白,沖著漂亮的女軍官大吼道。畢竟現在吳天平還沒有落網,吳彪也沒有定罪,吳老頭還是軍方大佬,國家功臣,理應享受國家功臣的待遇。
趙斌和李老爺子對視一眼,兩人的眼楮里都是疑惑。這個時候心髒病突發暈厥,也太巧合了吧。
難道是老狐狸玩了一手緩兵之計。
「暫緩對吳家子弟的停職審查,先把吳老將軍送進醫院治療,等他完全月兌離了生命危險,再開始審查。不過,要加強監控,防止吳家子弟叛逃。」李保華老將軍的辦法,不疾不徐,外松內緊,最高元首听了,也連連點頭。
很快,吳彪就被抬上了救護車,粱上校就帶著幾名警衛,全程陪護。說是陪護,其實也是在監視他。
救護車開走之後,軍方大佬聯席會議也不歡而散。那些大佬去醫院看吳老頭了,和最高元首告別後,趙斌則跟著李老爺子,鑽進了他的車子。
回到將軍路李公館,老爺子擺擺手,開車的司機和警衛員,便雙雙在門外守著,只有趙斌陪伴在李老將軍的身邊。
「他這一手緩兵之計玩的真是爐火純青啊。」李老爺子躺在沙發上,一臉笑意。從某種意義上說,贊揚敵人就是在贊揚自己。
「老爺子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吳老頭不是心髒病犯了?」趙斌很配合的,問了李老將軍一句,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又笑道︰「年紀大的人身體都不好,而且他之前,又受了很大的刺激,心髒病突發了也不奇怪嘛。」
李老爺子意味深長的看了趙斌一眼,笑著罵道︰「小狐狸,你真是這麼想的?」
趙斌搔搔頭,一臉憨笑,「我也認為吳老頭在玩緩兵之計,這一手實在太明顯,相信當時在場的老前輩們都看出來了……」趙斌笑道,「吳老頭活了這麼多年,開國後經歷了那麼多風雨,始終屹立不倒,想要扳倒他這樣的老狐狸,可不容易。只不過,只要我抓住了吳天平,就相當于斷了他的根。正所謂︰打蛇打七寸,整人整斷根。」
「說得對。只要你將吳天平抓住,吳家就算是被你挖斷了根,肯定倒台了。」李老爺子有些意興闌珊,雖然他和吳彪是死對頭,但他們都快九十了,明爭暗斗了一輩子,就算斗垮了吳彪,李老將軍的心中也有一股落日夕陽、英雄遲暮般的寂寞和孤獨。
「那我這就回楚東省城了,外公你多保重。」陪李老將軍聊了一會兒,趙斌起身告辭。
「注意安全。困獸猶斗,要防止他們狗急跳牆。」李老將軍的斗爭經驗果然是極其豐富,擺擺手,又對趙斌說道︰「我也有些乏了。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吧。有時間你把萌萌帶回來,讓我看看,這丫頭也不回來看我,我想她了。」
「好的,老爺子,過兩天我就帶她回來看你。」趙斌知道,李老爺子是在擔心,吳天平會對劉萌萌不利。
再說老人年紀大了,總是念舊,你給他再優越的物質享受,他也不稀罕,就希望小輩能經常回家看看,常歡膝下,共享天倫之樂。
四九城北郊,空軍總醫院。首長級特護病房。一群醫護人員正在緊張的,給吳彪老將軍做著全面而細致的身體檢查。
「吳老爺子的脈搏、心跳、血壓值都已經恢復正常,可能是吳老剛才受刺激了,急怒攻心,所以才會心髒病突發。好好休息休息,別讓他受刺激,就沒什麼事了。」年輕有為的留美醫學博士,為吳彪詳細的檢查過各項身體指標後,對身邊的一群將軍們說道。
「真是辛苦你了宋博士,沒事就好。宋醫生你們一定要用最好的藥,保證吳老將軍的身體健康。」無名又囑咐了幾句,轉頭對一幫軍方大佬,「大家就不要打擾吳老休息了,都回去吧。」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後,裝暈厥裝的還真像的吳彪,這才猛然睜開了眼楮。只見老頭子的雙眼精光乍現,臉露崢嶸,掏出手機,快速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六個小時後,已經快到晚上十二點了。為吳老將軍查房的張護士長,剛剛走出吳老爺子的單人VIP病房,就被神秘人從背後用一塊沾了麻藥的毛巾給迷暈了。然後病房的門被推開,吳天平走了進來。
「老頭子,你還沒死吧?」吳天平小聲喊道,伸手握住了吳彪干枯的手。听到了吳天平的聲音,吳彪這才猛的睜開了眼楮。
「天平,我不是剛打電話給你,讓你趕緊跑到美國去嗎?你怎麼上這兒來了!」吳彪有些激動。
「老頭子,你沒生病吧?」吳天平一扣住吳彪的脈搏,就知道他在裝病了。見吳彪點頭,吳天平又道︰「我要是逃了,我們整個吳家,都會受到那些老頭子的打壓,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想抓我,可沒那麼容易。」
「天平,趙斌那小子,已經把張平寫的東西,交給了李老鬼,李老鬼已經把材料交到了元首的手里。今天他們想整死我,想搞垮我們吳家,我被逼得沒法子,才想裝病拖延時間。」吳彪小聲說道。
「沒想到張平真的寫過一份材料,還早就把它交給了趙斌!真是可惡!」吳天平的臉色一變。看來幾十年不倒的吳家,這次恐怕真的要倒了。
「天平。你趕緊去美國,你姑姑她們一家都在那邊,只要你沒有被趙斌那小子抓到,李老鬼和那幫落井下石的小人,就奈何不了我。」吳老頭看著吳天平,一針見血的說道。
「我才不怕趙斌那小子呢!」吳天平滿臉殺氣,反問道,「逃到美國就能安全麼,就算要走,我也要先把趙斌這小子滅掉!不然這小子總是盯著我,就像條獵狗一樣,我逃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這人屢次壞了我的好事,是個大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