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元年十一月,李景隆南軍五十萬,緊急北上。永平受到南軍襲擊,朱棣連夜率燕軍六萬,降軍數萬,合力救援永平。
朱棣親率所有人馬,朱能,徐增壽,張玉,朱高煦,張保,張信等人,在永平攻打南軍。
最吃驚的是吳高,他覺得朱棣故意帶著所有兵馬,這其中一定有詐,或者是朱棣虛張聲勢,故意布的疑陣。
攻擊永平的吳高想不通朱棣的用兵之法,李景隆已經率軍要攻北平,朱棣是腦子有毛病,不守北平來救永平,簡直是沒有道理而言。
但朱棣還真這麼干了。
原本江陰侯吳高因為朱棣最初的計謀,被朱允炆削爵,但朱棣真的開始攻打真定時,吳高又被齊泰上奏給調了回來。
朱允炆也是沒主意的,听從齊泰和黃子澄的話,又用了李景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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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听到朱棣傾巢而出救永平後,自作聰明道︰「燕王故意去救援永平,定然是想引我中計,想要分散我的兵馬。
不過本國公早有打算,熟讀兵書百卷。豈能被燕王拿捏,北平府是我想要的,燕王的腦袋,也是我想要的。
如果燕王戰死永平,正好我拿下北平府,難得燕王出動所有兵力去永平,此時攻打北平真是天助我也啊……再把耿炳文那個叛徒直接抓回應天去。」
大寧衛,某處客棧。
此時,道衍听說朱棣率軍援助永平,與成淵進行商議,兩人坐在客棧中邊飲酒邊吃烤羊腿。
成淵知道道衍不吃羊腿,索性自己大快朵頤,等他填飽肚子,才好去干活。
「王爺說,耿璇前幾日已經歸順于他。」
朱標的長女江都公主下嫁耿炳文長子耿璇,耿炳文因為當初被朱標重用,朱元璋待耿炳文也極好。
「那我們也得抓緊時間。」成淵看了眼遠處的寧王府道︰「你有什麼法子讓達玉兒信我?」
道衍帶著頂假頭發,一笑三角眼都跟著動︰「我已經打听到那個女人待會兒會去馬市游玩,到時候你要吃些苦肉計。」
成淵道︰「什麼苦肉計。」
「待會兒你也去馬市,我會想法子的,無論如何,讓她看到你願意為她付出性命,蒙古女子都是性情中人,你這樣做,她定會答應幫我們的。」
「誰說俘獲女人心要很久,只要成先生不怕吃苦,我定讓她今日對你態度改變。」
看到道衍這麼篤定,成淵想問問他在慶壽寺騙了幾個女子,但還沒問出口,就看到目標出現。
蒙古女子擅長騎馬,自然喜歡去馬市,但苦肉計……成淵覺得自己這真是虧大了,到時候一定要讓朱棣好好補償自己。
成淵看到帶著兩個蒙古侍衛的達玉兒從寧王府走了出來。易容過的道衍也快速走進行人堆。
十一月天冷,成淵今日多穿了幾件衣服,萬一今天要挨打或者苦肉計時,可以減少傷痛。
該死的寧王不借兵,要不然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達玉兒帶著兩個侍衛悠閑地在城中閑逛,草原上待膩了,來到大寧城中又沒有什麼好玩的。
便听從已經姑父的話,來馬市看看。
看到馬市里的成淵時,達玉兒一雙大眼楮疑惑的看著他,隨後便看到他轉過身來對自己笑︰「玉兒姑娘,好巧。」
成淵微笑著說道︰「你也來馬市看馬?」
「你們漢人也懂馬?」
什麼都要鄙視漢人,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成淵笑道︰「我也有一匹馬,是燕王殿下送我的,它的汗帶著青色。」
達玉兒常在草原生活,听到有青色汗的馬。立刻就知道成淵說的是什麼了。
她道︰「這種馬野性難馴,能騎它的都是勇士,看來燕王對你很重視呢。」
達玉兒沒有安成美,但是她有著草原女子的野性,成淵轉過身去裝作看馬,實則用眼神詢問道衍。
成淵負著手在馬市前後轉悠了兩圈,便挪到達玉兒身邊︰「玉兒姑娘,在下想買馬,不知道玉兒姑娘可否幫我看看馬。」
「送你的東西好吃嗎?」成淵繼續追問。
「極好,那是什麼東西?」達玉兒詢問。
當然是辣條……成淵眼楮直直的望著她︰「江南的面條。」
「又是江南?有你說的那麼夸張麼,日後定去江南看看。」達玉兒模著旁邊的馬,撫模著馬鬃。
成淵笑了笑,心里開始安排計劃,達玉兒這個女人,性子有些潑辣,但是心地倒不壞。
寧王鼠目寸光,如今還一直對朝廷和朱允炆抱著希望,不到生死絕境,寧王不會隨朱棣起兵。
成淵跟在達玉兒身後,隨意的哼著調子︰「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間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已四海為家。」
達玉兒看了他一眼,道︰「燕王手下的人都如此不著調,連住的地方也能找不到。
如今朝廷兵馬出動,你竟然在這里唱著曲兒,你們漢人都這般狼心狗肺。」
正在此時,道衍手里捏著顆石頭子,直接彈在達玉兒身後的馬月復上。
馬受疼,直接躍了起來,並沒有出現其他反應,成淵咬牙過去將達玉兒撲倒,壓在身下道︰「玉兒姑娘,小心。」
達玉兒被撲倒在地,身上壓著成淵,一時又氣又紅臉,道︰「臭漢民!快起開。」
兩個侍衛也過來,扯著成淵胳膊道︰「別乞,你沒事吧。」
達玉兒拍著身上的灰塵,瞪著成淵道︰「臭漢民,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宰我,你動老子試試……成淵故作深情道︰「玉兒姑娘,你沒事就好了。」
達玉兒听到這話愣了愣,隨後道︰「什麼意思?」
「我剛才看見那馬受驚,便怕它踩傷你,只好將你護在身下,你無事便好。」
女子很多時候就需要一種對她好的態度,救沒救下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不管馬有沒有狂奔,不管有沒有傷到達玉兒,只要成淵表明自己是奔著救她的心思,都可以達到目的。
果然,達玉兒听了他的話,看了看身後的馬,又看了看自己的兩個侍衛。
「別乞,你身後的馬方才確是驚了。」兩個侍衛道︰「只是不明白馬為何輕微驚嚇。」
達玉兒看著渾身黃土的成淵有些躊躇,說道︰「可有傷到?」
成淵捂著胳膊道︰「我胳膊十分疼,嘶~後背也疼。」
達玉兒道︰「那馬受了輕微驚嚇而已,你用的著如此?」
成淵道︰「在下當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不能讓姑娘你受到任何傷害。
只是姑娘當我是居心叵測,成某也不便說什麼,玉兒姑娘好好的我便安心,告辭。」
達玉兒對漢人太警惕。
只有自己立刻轉身走,才不會被她懷疑,成淵心里清楚,欲擒故縱。
他故意跛著腿,捂著胳膊,裝作很狼狽的離開。才能更好的利用達玉兒的愧疚心。
達玉兒手里攥著馬鞭,貝齒咬著銀牙,不知道在思索什麼,隨後也回了寧王府。
這個漢民也不是那麼討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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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早就回來了,看到成淵後說道︰「你還算機靈,那馬只是突然驚到,但你這立刻撲倒的方式貧僧佩服。」
成淵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這個女人太警惕了,若不是為了朵顏三衛,也不至于如此狼狽。」
夜暮時分,成淵安靜的坐在屋子喝茶,便听到院子傳來聲音。
「別乞,成淵住在這里。」
成淵听到聲音,立刻躺到里面的床上,捂著胳膊。
「成淵?成淵!」達玉兒喊道。
道衍站在門口︰「貧僧這位同僚胳膊受了傷,施主有事,貧僧便替他傳達好了。」
達玉兒道︰「起開。」
道衍立刻走了出去。
「成淵?」達玉兒揮手讓寧王府的大夫進來給他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