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歷本中殘留了那七個字他記憶猶新。
日歷本第二節點
「應該還有個第一節點。」鐘老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
「秦嶺內部的衛生怎麼樣?」鐘夏良突然問向旁邊的一個文職軍官。
「據我所知,有不少難分解塑料垃圾。」
「那行,派一個團過去,過去撿垃圾,看看能不能翻到寶貝。」鐘夏良下達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指令。
「?」
……
一個團傳著傳著就變成旅了。
距離秦嶺最近的一個1308號合成旅衛戍部隊接到了這一莫名其妙的指令。
包括1308號合成旅的上校旅長高尉,這名懵逼的上校先後和本旅的參謀長朝(zhao)燕反復研究了一下上面給出的信息。
「讓我們進去撿垃圾?」
「照做就行了,我猜指定是里面丟了啥特殊東西,沒看見命令上說了嗎?」
所有「垃圾」不得銷毀,所有包含文字內容的「垃圾」應妥善保管,發現特殊類似筆記本以及石碑之類的含有高熵信息的承載物品,需第一時間上報指揮部。
另,如面對可能出現的特殊敵人,應以穩妥為主,在保證將士安全的情況下進行交涉,如該可能出現的目標敵人有著明顯的敵意,指揮層應做好作戰準備。
「看看,這命令可夠繁瑣的,寫了足足兩頁多。還有什麼可能存在的‘特殊敵人’。」
面對高尉的吐槽,參謀長朝燕沒有接話而是提醒著。
「距離我們最近的0896號空降旅是不是駐扎在秦嶺對面?我去跟他們提前打個招呼,順便上報一下,必要時咱們在秦嶺搞一出天女散花。」
高尉沉吟片刻。
「行,我再讓下面一個團偽裝成旅游的進去,剩下的以拉練的名義帶進去。」
事實證明這名上校的「偽裝」就是扯犢子的,只要眼不瞎的幾乎都能認出來這一批一批的「寸頭旅客」是軍隊的人。
公交車動不動讓座、
行走的姿態比鋼筋還直,差點就把正步踩出來、
時不時給扶老太太過馬路、
走過的街道比環衛工人掃了一天的都干淨、
……
你管這叫「游客」?
但你既然偽裝了,我們也不好拆穿是吧。
于是秦嶺下面的村鎮和縣城居民眼睜睜看著浩浩蕩蕩的「寸頭旅游團。」進了秦嶺。
這支部隊還預留了一部分當預備隊以防意外,剩下的部隊以野地拉練的名義找沒人的荒野也翻入了秦嶺。
頓時,這片橫貫東西的巨大山脈里面瞬間塞了好多好多的人。
但這幾千人卻如同雪花飄入了大江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
……
「兜兒啊,放學回來咯?」
「哎呀,老師讓我在家說普通話,不能說秦嶺話。」
「行撒,我給兜兒包餃子吃。」
屋里的婦女用很有秦嶺味的普通話勉強改了一下腔調。
面皮已經 好了,為了防止面皮黏在一起,婦女將面皮放在了灑了面粉的細竹排里,她現在正在當當當的剁餃子餡。
還是豬肉大蔥的。
木案板已經很舊了,有些發黑,但是剁餡的刀確實很新很鋒利,這把菜刀是她的大兒在縣城里給她買的,還有那灶台上的電磁爐也是。
听大兒說這刀甚至還能拍蒜?
多稀奇,什麼刀不能拍蒜啊。
不能拍蒜的還叫刀嗎?
「哎,買個電爐在家里又用不著,吃電又緊的很,也不知道買了弄什麼的。」這個婦女剁著餃子餡嘆了口氣。
家里的磚頭灶台不也使得好好的嗎?
「兜兒,作業寫了嘛?不許看電視喔。」
「額知道咯。」里屋傳來了敷衍的聲音。
李兜兜小心翼翼的翻開了一個古樸大氣的棕色皮質高端筆記本,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本子。
「乖乖,這一個本子得十好幾塊錢吧。」
還行,羅素的這個日歷本是擱西歐的一個銀行收藏家里借來的,這個筆記本估模著應該是十九世紀末的產物,封皮用的是正兒八經的「羊皮紙」加上涂蠟油的特殊工藝。
整體是用棕色的細線捆扎而成的,羊皮紙的封面上還有一串燙金的法語字母。
Trop ne vaut rien
但是李兜兜並不認識這串「英語」,他剛剛掌握了abc,還分不清大小寫。
但這並不翻蓋李兜兜覺得這個本子很高級,他真的太喜歡這個「十幾塊錢」的貴重本子了,以至于他不敢將這本好看的筆記本告訴任何人。
媽媽知道了一定會讓他原封不動的還回去的。
可這個筆記本明明是自己從山溝溝里撿的,沒人要了才拿回來。
所以這就是他的,就是他李兜兜的筆記本。
唯一讓李兜兜有些不開心的是這個超級好看的筆記本已經使用了一大半。
里面的字有些很好看,有些很潦草,他能認出來一大半,部分生字詞他就還沒學到了。
李兜兜檢查了一下小門反鎖的情況,又跑過來趴在炕上小心翼翼的翻開了它。
首先是漆黑的扉頁,小男孩的瞳孔一縮,這是他每次掀開扉頁都會有的感受,這感覺就像是他半夜出門站在門口撒尿時的害怕感。
太黑了,李兜兜感覺撒尿的時候黑暗中很可能會有個鬼撲過來嚇唬他。
只有滿月或滿星的時候他才敢愜意的尿。
因此李兜兜很快翻過了這一頁,或許這張漆黑的扉頁上面點綴一些白色的十字星他就不害怕了。
或者把同桌趙波的鎧甲勇士貼畫給他一張,他貼在那個漆黑的世界里面,看見炎龍鎧甲他就又可以壯起膽子面對那張黑紙了。
風鷹鎧甲也行,他其實不挑的。
好吧他不喜歡黑犀鎧甲。
第二張依舊是一個扉頁,質地比黑色的稍微軟一些,紙張的顏色是有些泛黃的紫羅蘭色。
紫色很難從天然中提取出來,現代的紫色大多是工業合成的。
月兌離了現代工業的支持,19世紀的法蘭西第二帝國也很少有著這種夢幻的紫羅蘭色,這張褪色發黃的紫羅蘭頁似乎是在彰顯銀行家的財富與尊貴。
當然李兜兜並不知道什麼紫羅蘭,他只知道這張紙是紫色的,然後紙上有一個鵝毛筆寫的圓潤法語簽名,這個簽名寫的像是一朵盛開的花。
Clemence
一個女士的名字,看來那位收藏家還挺有品味。
這個名字已經有些泛灰了,但下面有一串筆跡很新的黑色正楷漢字。
生命賦予了宇宙新的意義——羅素記
……
PS︰56章解禁失敗,需要三天後才能重新申請,看來我得把那張重新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