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尾楓問道︰「從小訓練掌握揮刀技巧的高手也把握不住嗎?就像殺破狼里使冷鋼刀的吳倞那樣?」
「近身刺殺,捅人或者被人捅,無論是否接受過訓練,都是瞬息之間完成的事兒,匕首從手里揮出去,就必須在幾秒鐘內做出決定。
刺脖子還是心髒,靠上五公分還是往右三公分?等刀尖刺進身體,再訓練有素的刀手都得看運氣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說,尸體身上沒有發現刀刃碎片,不代表對方的刀使得好,運氣也佔了很大成分,性命攸關的時候,就算吳倞那種高手,也沒時間心疼刀刃有沒有割到骨頭。」
神尾楓哦了聲,「這麼說來,五起命桉現場,尸體身上均未發現刀刃碎片,除去運氣這種虛無縹緲的因素外,那就是刀的質量極好,能跟人骨硬踫硬?
目前最好的鍛刀材料應該是高碳鋼吧,你剛剛所說的二十余種軍刀,哪些是高碳鋼的?」
「未必如此。」荻野奈奈搖頭,「跟人骨硬踫硬還不留下刀刃碎片的話,我認為低碳鋼材質的軍刀更適合完成這項挑戰。」
「不是說高碳鋼的軍刀質量最好嗎?」
「硬度與韌性是相對存在的,像質量的密度體積公式一樣,它們是對立矛盾的兩項性能。
高碳鋼軍刀的材質足夠堅硬,甚至可以逢山開路、攀岩登山,但缺點就是過剛易折;而低碳鋼軍刀具備很好的韌性和耐磨性,在踫到堅硬骨骼時,它懂得避其鋒芒。」
神尾楓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目前世界上含低碳鋼材質的軍刀種類不多,算是咱們運氣好,篩選起來也比較容易,這種低碳鋼軍刀,刀出刀入聲音微小,利于刺卻不方便切割,通常裝備于偵察兵序列。
它可以輕松的攀登懸崖峭壁,殺敵捕俘、野外求生更不在話下,並且可以輕松的撬動硬度比它高的物體而刀刃絲毫無恙。」
「知名的軍刀如瘋狗、卡巴1217、廓爾喀彎刀、虎牙、m9、耐特等等,都是軍迷眼里的香餑餑。不過瘋狗戰術突擊刀長達30公分,略長了點,可以排除掉。
卡巴1217曾在北韓的冰天雪地、東南亞叢林大放異彩,但隨著卡巴刀廠的關閉,它已經停產幾十年了。除去一些年紀較大的老軍迷,現在市面上很少見到了。
並且這種刀攜帶起來不太方便,血槽很寬,像大鐵槌,拎出去殺人的話,有點過于招搖了。
至于廓爾喀彎刀,又叫冷鋼大白狗腿,自尼泊爾軍刀改進而來,是一種重型戰斗匕首,用來支解尸體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但拿來近身刺殺,有點像大炮轟蚊子了。並且這款刀沒有一體鎖和停止銷,單純為暴力而生的。」
神尾楓忍不住再次豎起大拇指,追問道︰「那剩余型號呢?」
「虎牙全稱是d80-虎牙,是由華國軍工企業生產的特種軍刺,能輕而易舉的將鐵絲網和飛機殼絞爛,也被譽為東方軍刺之王。
不過這款軍刀在華國管控很嚴,幾乎沒有流入民間黑市的可能,這殺手如果有這麼大的能量搞到虎牙,身份地位肯定不會淪落到自己當刺客的。
m9比較容易搞到,軍火大戶米國的土特產,這些年不知往外出售了多少。不過這款刀表面有尼龍花紋以及相當長的堅硬鋸齒,不符合短鋸齒的特征,那麼就只剩最後一種款式的軍刀了——
耐特軍刀,又叫銀色殺手,由阿拉斯加捕鯨漁民的格斗刀改進過來,是一款型號較老的匕首了,它擁有超強壯的一體鎖和停止銷,刀身帶有標志性的六角螺孔,用于特種部隊的槍械拆解。
另外,我多提一句,臭名昭著的挪威籍農場殺手吉妮絲,在她印第安納州拉波特42英畝的農場里,用這把刀殺害了40余人並埋在院子里給花當養料,她吃咦髒的刀叉也是這把……」
神尾楓點點頭問道︰「能查出它在黑市里的流通渠道嗎?」
荻野奈奈撇撇嘴,「很難,耐特刀早在上世紀初就開始生產,原版的、高彷的不知道造了多少把,有些高彷甚至比原版更結實耐用。總之購買的渠道還是挺多的,你如果在黑市里有熟人或者線人,可以委托去查一下。
實在沒轍,你派個黑客去調查美洲尖端戰術兵器公司的銷售訂單,看看有沒有賣到東京的……所以勸你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到那位關西福爾摩斯的側寫上吧。」
三人圍繞著軍刀的話題扯皮半天,最終敲定了凶器應該是美洲尖端戰術兵器公司生產的銀色殺手——耐特軍刀,此外倒也沒有其他更多的線索幫助。
很快,隨著一個女人的出現,打斷了這場軍刀茶話會。
左藤澄子推開咖啡館的店門,款款地走了進來。
神尾楓打量了一眼對方,覺得有些出乎意料。
左藤澄子並沒有常人印象里混跡于紅燈區的風俗女子形象,年紀大概不到三十歲,穿著鵝黃色包臀裙,肉色長襪搭高跟鞋,黑色的長直發披到肩膀處,戴一副無框眼鏡,儼然是位大學校園里的女教師。
「三位應該是警察署的警官吧?抱歉,讓大家久等了,出門耽擱了一會兒。」
左藤澄子一眼就認出神尾楓仨人,步態妖嬈的走過來,朝他們深深鞠躬,隨後露出職業性的招牌笑容。
奧寺一臉詫異道︰「咖啡館里這麼多人,你是怎麼認出我們的?」
左藤澄子捋捋散落耳邊的頭發笑道︰「干我們這個行業,總是會點識人本領的,三位警官雖然身著便裝,但骨子里的氣質可掩飾不住。那是種帶著正義、勇敢的氣質。」
奧寺笑了笑,說她真會夸人,然後招呼對方坐下,幫她點了一杯咖啡。
四人坐在同一張桌上,神尾楓也沒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道︰「小林春水是你的合租室友,對吧?」
左藤澄子很坦然的點頭,「沒錯,我跟小林春水,還有初桃羽,都租住在同一間公寓里面。而且毫不隱瞞的講,我們三人都是在歌舞伎町做公主的,每個月向同一位老板交保護費用。」
對方提起自己伎女身份時,表情平靜,並未有任何羞稔或難以啟齒,似乎這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
「那麼初桃羽去哪里了?為什麼在小林春水出事後,你們全都銷聲匿跡了?」奧寺問道。
左藤澄子一臉看白痴的表情望著他,「我們干的是未經許可的伎人買賣,而你們是警察,明知道公寓馬上要被搜查了,還不收拾細軟跑路,難道等著被抓嗎?」
「那小林春水的死亡,你就沒有疑問或者悲傷嗎?好歹是在一起住過的合租室友,或許你能為警方提供一些線索呢。」奧寺說。
「不過是萍水相逢的聯系而已,死就死了唄。」左藤澄子澹澹地說,「干我們這行,和顧客因為價錢問題起沖突的,又不在少數,她準是被哪位嘌客惱羞成怒殺掉了。」
奧寺微微皺眉,對這女人如此輕率的態度不太滿意,但也沒告訴她小林春水死亡的真相,桉件詳情目前還處于保密階段。
「初桃羽去哪里了,這段時間警方也沒有找到她,躲在什麼地方了?」奧寺問道。
左藤澄子搖搖頭,「我跟初桃羽在公寓收拾完東西跑路,就沒再聯系了,誰知道她去哪個地方藏著了,沒準兒已經離開東京回自己鄉下老家了呢,我們老板也沒聯系到她。」
「一個大活人突然聯系不上了,你們就沒打听打听?就算初桃羽離開東京回老家,按禮數也該知會老板一聲吧?萬一遇到了什麼危險或者被什麼人擄走了,你們就不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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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投票問一下,荻野奈奈、鷲尾萌香、繪梨佳,諸位希望哪一個領盒飯……一周後回來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