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鄧布利多神情有些古怪的看向了盧克。盧克看著他的臉,默默的搖了搖頭道︰「我好像也沒有什麼不答應的理由。」
「說起來,我本身也不介意他用他的姓氏來給這種新式的魔法劍命名。或者說,這本身就是他自己的權利吧。我沒有剝奪這個權利的必要。」
「至于不給我當附庸這件事……雖然有點可惜,也有點違反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但是非常人行非常事。這件事上我寧可皆大歡喜而不是苦大仇深。」
吉布森展示出來的價值足夠盧克給他相當的優待了。更何況吉布森也答應了之後不會用他教的方法給和盧克敵對的人或勢力打造武器。
盧克又一次的試探了鄧布利多的底線,但是鄧布利多看著那柄劍,神情也是復雜,所以也沒有阻止。現在的吉布森已經和之前的那個守著祖輩流傳下來的痴心妄想而不停奮斗的愚笨鐵匠有了根本的差別。
在那把劍真的打造出來之後,就意味著他的身份和地位有了絕對意義上的提高。
這樣的人,還是交好為妙。
而且……
「一個人想要戰勝一群人,還有麻瓜的簡化思路,根本不可能。」
盧克嘴角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臉上帶著微笑,在心里默默的想道。
如果說量變會產生質變,那麼吉布森今天打造出來的這柄劍就可以說已經完成了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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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克用來偽裝魔法石粉末的是最高品質的魔法寶石磨成的粉末。這種東西的價格本身也是高的離譜,其中蘊含的魔力本身也是有著相當的量。
盧克相信,除了一些特殊的作用之外,單論魔力含量他的偽造魔法石粉末和真正的魔法石粉末應該是相差無幾。
而盧克根本不需要這麼強大的劍。
他不需要,也不能讓所有人都有能夠突破鄧布利多隨手布下的防御的能力,也不會讓所有人都能夠輕易的砍斷堅實的魔法盔甲。
他需要的是能夠突破一般巫師的魔法護盾的刀劍。
這就足夠了……
而且,這樣外放魔法的能力,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應用方式呢?
盧克要的,從一開始就不是那把劍,也不是打造那把劍的技術。而是從打造的那把劍里月兌胎而出的威力更小的,制作更加便宜的技術。
這些,才是有著最大價值的東西。用一整塊魔法石能夠打造出一把堪比死亡聖器的劍的技術固然很好。但是如果這技術能夠簡化成讓小巫師們拿著劍也有機會突破成年巫師的防御,捅死成年巫師。這價值難道不是更高嗎?
最起碼盧克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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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他有把握把吉布森徹底的握在自己的手里。
人,只要有所求就好。
鄧布利多看著盧克那興奮而期待的神情,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盧克至今還沒有表現出什麼酷烈的手段。所以他還能夠忍受。就算是盧克也是一樣渴望著改變這個世界也是一樣。
世界當然可以改變,只要手段不過激。
「既然已經收拾好了,我們就去見見尼可吧。」
鄧布利多對著盧克輕飄飄的說道。
而盧克在听到這話的時候,臉色瞬間一正,他現在越發覺得尼可‧勒梅是重要的人了。
「好的,教授,我早就期待這一天了。」
更關鍵的是,在見完了勒梅之後,他們就可以離開法國這個鬼地方了。這里,盧克是真的待夠了。自己的勢力沒有鋪展到這里。除了身邊不能完全信任的鄧布利多之外,盧克就只剩下自己「岡特家的繼承人」這個身份可以當做護身符了。
偏偏自己又和魔法石這件‘真‧唐僧肉’密切相關。等到他從尼可‧勒梅的居所大搖大擺的出來之後,聞風而動的鬣狗就不像是今天這麼簡單了。
盧克對這里的錯綜復雜,各自盤踞的勢力並不了解,甚至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所以盧克是絕對不會貿然在這里搞什麼大事的。
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搞事,很難說什麼時候會濕了鞋,
盧克覺得自己最好還是等到在英國的地界發育的差不多了再圖謀法國比較好。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左手抓住了盧克的肩膀,而右手則是抽出了自己的魔杖輕輕的揮動了一下。
下一瞬,赤紅色中隱隱有著泛著金色的火焰從腳底涌起。
盧克先是慌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皺著眉頭看向了鄧布利多的方向。
鄧布利多臉上帶著一抹神秘的微笑道︰「想學嗎?」
盧克神情微變,倒也不是真的認為這東西是能夠學會的,只是特別想接梗。
「那你教我嗎?」
盧克一臉的真誠,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鄧布利多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戲謔。
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過于在意這種細枝末節,而是看起來頗為遺憾的說道︰「可惜,你要是姓鄧布利多的話,說不定我能幫幫你。」
盧克的臉上卻看起來沒有一點感覺可惜的神情,而是坦然的點了點頭。
他一早就猜到了,鄧布利多的這種特殊的火焰魔法顯然也是源于血脈,可以說是天賦魔法的一種了。只不過這是開發的另一種路徑。
這也在一定程度上給了盧克啟發。
不過還沒等盧克的思緒發散開來,他就看到了蔓延到眼前的火光就將他的思緒打斷。
當盧克的眼前再次回歸清晰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已然大變。加尼隆大道昏暗,幽寂。最起碼在吉布森的鐵匠店所處的位置沒有什麼人煙。最常听到的聲音除了打鐵的聲音,就只剩下老鼠的嘁嘁喳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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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他入眼就是一片茂盛的,充滿生機的女敕綠色。而在這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當中,盧克很輕松的就看到了一座沾地並不是很大,但是倚靠在湖邊,近看近林,遠望見山的小院。
紅頂白牆,牆面上有著藍金色的花紋。精致小巧但是又不失古意。樣式彷古,但是裝飾時新。盧克覺得這里確實像是尼可‧勒梅這樣的人應該住的地方。
時間流傳,但是卻把自己每一個階段的最美留在了這里,讓小小的院落古今並存,每一處都是景色。
身邊的鄧布利多也是一臉新奇的看向了不遠處的小院,也是一副嘖嘖稱奇的表情。尼可‧勒梅的這個小院還真的是常見常新,每一次來都能看到點新的東西。盧克能看出的是時間在其上的停滯。而鄧布利多還能看出空間在這個小院當中的集合。
歐洲各國,美洲甚至是東方的裝飾和風格在這里也都能見到。
原本融合了這麼多的元素,這個小院應該是一鍋亂炖,看起來不倫不類,四不像的一個建築。可是在勒梅神乎其技的設計能力之下,這麼多的元素居然能夠和諧的融合在一切,雖然還是會在某些地方顯得突兀,導致小院的整體出現了瑕疵,沒有達到完美的程度。
可是這麼多的風格迥異的元素放在一起,只是單純的稍微有點突兀,這已經可以說是勒梅的功力已經臻至化境了。
盧克饒有興致的一邊往前走,一邊四處打量。他對每一個地方,每一處設計都很好奇。不過轉念一想,一個活了六百多年的老家伙,如果真的感興趣並且有天賦,哪怕天賦不是那麼出眾,也足以站在某個行業的金字塔尖了。
時間對于勒梅實在是太寬容了。他不由得在心底感慨。
而就在這時,盧克仿佛是撥開了一層迷霧一樣,感覺眼前的景象再次一變。
原本空無一人的湖邊,突然出現了一把正在輕輕的搖動著的躺椅,而在搖椅當中,窩著一位看起來枯瘦如柴,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的胸口隨著搖椅的晃動而輕微的起伏,他睡得是那樣的安靜,只是身上的衣衫已經睡得有些凌亂。看起來睡得時間已然不短。如果不是盧克眼神不錯,說不定還真的會以為他已經離開了。而在他的搖椅邊,一只大號的雪正蹲坐在地上,一堆翅膀像是捧著一根魚竿,身邊擺放著一個魚桶。
盧克仔細的看了一眼那魚桶。
恩,果然一條魚都沒有……
然後盧克又看向了毫不掩飾自己蒼老的尼可。
怎麼說呢,一開始盧克認為時間對勒梅太寬容了,六百多年的時間如果放在某些麻瓜世界的勵精圖治,志向遠大,能力強橫的帝王身上,說不定他們都能統一世界了。
這樣的時間跨度,放在一個人類身上,很難說這個人還有什麼除了生理極限之外的事情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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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勒梅的建築設計能力,就算是勒梅突然蹦出來彈一曲《廣陵散,盧克也不會有什麼驚訝的,只是會覺得勒梅先生真的是見多識廣。
但是在真的見識到勒梅的狀態之後,盧克突然感覺這麼長的時間,對眼前的這位老人,或許並不是單純的恩賜。
「就算是魔法石,也救不了一具已經在紅塵中打了六百年的滾,已然油盡燈枯的身體了。」
鄧布利多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盧克的身邊,同樣看著那邊風景畫一樣的場景說道。
盧克知道鄧布利多肯定還有其他的話要說,于是沒有接茬,只是默默的傾听著。
而鄧布利多也沒有讓盧克失望,眼底帶著感傷的開口說道︰「尼可當年還年輕,一門心思的想著鑽研,煉金術的極限。佩雷納爾是當年唯一一個不嫌棄他這個窮術士的女人。他們彼此相愛。而尼可在制作出了魔法石之後,尚且志得意滿並且年輕氣盛的他,沒有經過仔細的實驗就和佩雷納爾就飲下了用魔法石制成的魔藥。他們的壽命得到了極大的拓展。但是他們也失去了生育的可能。」
「魔法石雖然減緩了他們的衰老,卻並不是停滯。」
「時間是最無情也最堅定的刀刃。」
「哪怕只能刮下一點粉末,六百多年也足夠它把尼可他們刮成這個樣子。」
「尼可沒有什麼念想,也真真切切的活夠了……算了,他肯定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我就不代勞了。」
鄧布利多把手放在了盧克的肩膀上。
「在我年輕的時候,尼可是我的良師益友。他給了我很多的幫助,也教會了我很多。」
「而在我老了之後,我突然意識到,我可能只是尼可漫長人生中的一段點綴。就算我活了一百多歲,在他眼里依舊只是個孩子罷了。甚至他還有可能參加我的葬禮。送走一個配了自己幾十年的朋友。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或許已經習慣了。」
「但是我沒有想到……我有可能送他最後一程。」
鄧布利多的語氣里有著真實的傷感。盧克從他周身的情緒塵埃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傷心,為自己失去了一位亦師亦友的長者。
盧克不知道尼可在鄧布利多已經算得上漫長的人生當中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是盧克想著,如果在自己一百多歲之後,還有一個比自己大五百多歲的朋友的話,自己會很開心的吧。
如果沒有,倒也還好……
鄧布利多看著盧克。盧克看到了半月眼鏡之下,藍色的眼楮當中蕩漾的水波。
「如果你能讓他充滿希望的話,盧克,請給他活下去的動力。他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如果你做不到的話, 那就讓他和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羈絆告別吧。不要留下遺憾,也不要留下什麼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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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克听著鄧布利多的話,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鄧布利多在這一路上對自己這樣一個明顯有可能對巫師界現有的秩序造成威脅的人如此的寬容。
鄧布利多從在都不是一個無私的聖人。他清楚自己很難控制自己,所以他不接手權力。而現在,如果真的能讓勒梅重獲活下去的的話,他會把這樣的希望扼殺在搖籃當中嗎?
「有點疼,教授。」
盧克看著捏住自己肩膀的手,輕柔的說道。
鄧布利多觸電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我失態了。」
盧克搖了搖頭,示意無須在意。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盡我所能的,教授。這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就在這時,似乎是被兩人的對話吵醒,尼可‧勒梅僵硬的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坐在了搖椅上。
他看了看身邊的雪︰「哈哈,團子,你還是一條魚都沒釣到。」
雪扭過頭去不理他。
看著鬧別扭的雪,勒梅再次笑了笑。
而就在他轉過頭的一瞬間,他看到了盧克。
盧克注意到了他的眼神。
「你好勒梅先……」
「你終于來見我了嗎?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