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囂張跋扈啊。」
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男性巫師,在路過這個不起眼的,隱藏在麻瓜的公寓樓之間的巫師公寓的時候,面帶感慨的開口說道。
說到底也只是一個英國的貴族罷了,但是他住的房子外邊,居然還有兩隊法國傲羅護衛。
看著那些裝作若無其事,實際上已經把警惕程度提到最高的傲羅們,那個男巫冷笑了一聲。
然後大搖大擺的從一個在一邊的咖啡廳里用報紙擋住臉,警惕著周圍的傲羅面前走過。
把盧克他們所在的公寓拋在身後,男巫揮動手中的魔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他出現在了一個小樹林當中。在不遠處,還有三個巫師站在那里。一個是女性巫師,身材玲瓏,面容姣好,紅色的大波浪長發散在身後。手里拿著一個小鏡子,正在補妝。另外的兩個是男巫,一個坐在樹樁上,手中玩著一根長度大概之後正常魔杖長度一半的魔杖。還有一個正在一跟粗大的枝丫之上躺著,閉著眼楮假寐。
在長相平常的男巫出現的第一瞬間,這三個人雖然依舊在各干各的事情,但是紅發女巫像是很不滿意自己的妝容,從自己的包里翻找新的口紅。耍魔杖的巫師手中的魔杖似乎是一個失誤然後飛了出去,他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打擾自己的男巫,然後起身去撿自己的魔杖。
而躺在樹上假寐的那一位,則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睜開了自己的眼。在發現是長相平常的男巫回來之後,直接犯了個身。用自己的手撐住自己的腦袋,側躺在樹枝上,他懶洋洋地笑著道︰「回來了?調查的怎麼樣?」
他一開口,女巫拿出了自己口紅,男巫則是終于撿起了自己的魔杖。
看到他們的反應,長相平常的男巫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你們的警惕度比傲羅們強多了。」
說著朝著三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好了,都過來,開個會。」
于是另外的地上的兩個收起了自己的東西,而樹上的那位則是跳了下來。
「傲羅有幾個?」
樹上的那個巫師直入主題的開口問道。
「兩隊,不算多,但是算這個沒什麼意義。」
找了個樹樁坐下,長相平常的巫師搖了搖頭說道︰「鄧布利多就在那個房間當中。」
于是現場一度陷入了沉默。
過了片刻,耍魔杖的巫師試探著開口問道︰「所以計劃取消?」
這話一出,場面更靜了。雖然很想反駁,但是似乎也沒有什麼反駁的理由。大家聚在這里,不是為了去送死的。
不過良久,長相平常的男巫還是搖了搖頭道︰「不能就這麼輕松的放棄啊。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就這麼放棄了實在是有些可惜。而且最近那邊的領頭的已經換人了,這是那個人能夠傳遞給我們的最後的消息。」
「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們接下來,要麼選擇徹底的退出法國,要麼真的就慢性死亡了。」
躺在樹上的慵懶男巫點點頭︰「試一試肯定是要試一試的。不過……」
他眼中的懶散一瞬散盡,用一雙如刀子銳利的眼楮盯住了長相平常的男巫。
「你既然敢說,拉爾科,肯定就是有想法了吧。」
拉爾科,也就是長相平常的男巫,點了點頭道︰「其實能夠想到的辦法也比較少,第一個自然是找到鄧布利多和那個小鬼分開的時候,然後趁著這個機會突襲那個小鬼。進行刺殺。」
「執行這個計劃的話,就很簡單了。」
「比達爾和揚娜,你們兩個負責清除那兩隊傲羅。」拉爾科先是指了指耍魔杖的和那個女巫,接著他又指了指自己和懶散的巫師,「我和詹斯,負責闖進去,然後殺人。」
計劃簡單,但是相當的實用。其余的三個人都點了點頭,這樣的難度,以他們的實力來說,確實不算難。
不過詹斯還是搖了搖頭道︰「但這也太吃時機了。」
之前鄧布利多和盧克‧岡特一分開,立馬出了這麼多事。現在,鄧布利多就算是真的有急事要離開,那個小子只怕也會緊緊的跟在鄧布利多的後邊吧。
畢竟也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在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能夠不被嚇到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不用說再想著離開鄧布利多了。
「沒錯,這個計劃的問題就出在這里。」
拉爾科一臉嚴肅的說道︰「機會很小,說實話,如果我是鄧布利多的話,我是不會再輕易的離開盧克‧岡特了。不要以為出了這種事情鄧布利多就一點都不慌。」
鄧布利多當然也會慌。只要他還選擇在規則給玩游戲,那麼他就注定要費心思和那些貴族們較勁。因為那些貴族本身就是規則的制定者。鄧布利多始終把自己視作規則內的一個人。這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這並不是他自己的說法,而是那位他們所崇拜的大人的說法。
要論對鄧布利多的了解,沒有人會比那一位更深入了。
「所以我們的第二個計劃就是……」他神秘兮兮的看向了身邊的三個人,「主動引開鄧布利多。」
場面再次陷入寂靜。一只烏鴉‘撲稜稜’的拍打著翅膀,落在了原本詹斯躺著的樹杈上,好奇的看著下方的四個人。之後,樹林里似乎只剩下了林濤聲。
而四人圍坐的地方,靜的能听見彼此的呼吸聲。
良久之後,揚娜露出了一副感覺很無趣的表情︰「所以還是只能等機會是嗎?」
「喂喂喂,好歹听听我的計劃啊!」
拉爾科一臉的無奈,然後就準備說一說自己的計劃。
但是還沒有開口,就被詹斯伸出一只手,無情的打斷了。
「你先別說話,拉爾科,先把你的計劃在心里再過兩邊。最好的結果大家都能猜到,這個不用你說,你先想想你的計劃如果有一個不順利的點,我們的結局會是什麼。」
拉爾科沒有說話,而是皺起眉頭自己的思考了一下。
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道︰「我有把握,就算計劃真的出了什麼紕漏,我也有把握讓你們全身而退。」
听到了拉爾科的話,詹斯的臉上沒有什麼喜悅的表情,而是更加的無奈。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呢?咱們剩下的人說少不少,但是說多也是真的不多了啊。每一個老人都是彌足珍貴的寶物。我們真的損失不起了。」
「按照我的想法的話,哪怕是選擇讓出法國這塊地方也無關緊要。我們的計劃已經在按部就班的進行了……」
「那個根本沒有什麼成功幾率的計劃?」
拉爾科用譏諷的語氣開口打斷了詹斯的話。
「醒醒吧,詹斯。制定這個計劃的人本身就是另有所圖。你也不要用他畫的餅來安慰自己了。按照他們的計劃,按部就班的追下去的話,要多少年?」
「五年?八年?十年?」
「時間不等人啊,詹斯。」
拉爾科用一種近乎痛心疾首的語氣開口說道︰「你要問我為什麼這麼執著?很簡單!」
他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鐵制的三角,中間靠下的位置有著一個圓圈,而最中央,豎著一根鐵棍。
這是死亡聖器的標志。三角形的隱身衣,圓形的復活石,長棍老魔杖。
這原本應該是一個神聖的標志。因為它象征著巫師界最古老的傳說之一。
可是後來,這個標志似乎變成了某個人的標志,成為了某個組織的專屬。
就像這個組織的名稱一樣,最開始只是代表著相信並追尋這一傳說的人,後來,也漸漸的成為了這一組織的專屬。
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做‘聖徒’。
他們追隨的那個人的名字叫做蓋勒特‧格林德沃!
而他們的口號……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樹林當中,四個堅定且狂熱的聲音響起。
像是被他們的狂熱的聲音嚇到了一樣,那只看著他們的烏鴉‘哇哇’的叫了兩聲,然後再次‘撲稜稜’的拍打著翅膀,飛走了。像是第一塊多米諾骨牌一樣,在它之後,無數的烏鴉前赴後繼的起飛,凌亂的鴉鳴響徹雲霄。
龐大的鴉群像是烏雲一般遮天蔽日。
一位正在遛狗的老大爺搖了搖頭。
「這些討厭的烏鴉!真不知道是怎麼擠在這麼一個小小的樹林里的。」
…………
房間里格外的安靜,所有人都看著那個看起來八九歲大的小男孩,看著他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捏著自己的下巴,神情沉靜而嚴肅。
鄧布利多和杰瑪面色如常,喝著紅茶,吃著點心,安然的享受著自己的下午茶。
對于這樣的情況,他們已經見怪不怪。到了這一步,在一些小事上還能把盧克當成小孩子照顧一下,但是在大事上,他們已經學會了不去影響盧克自己的思考了。
或者說,他們本身也影響不了。只是放棄了這個念頭罷了。
馬克西姆夫人臉上帶著矜持的微笑,看著眼前的這個小男孩,面上不動聲色,心底暗潮洶涌。
眼前的這個小小的孩子,居然能夠在相當的程度上影響自己校長職位。相比于其他已經在法國存在立場的校董們,而對盧克這個了解僅限于傳說的新任大校董,她是真的陌生,也模不清楚他到底是有立場,還是純粹的中立。
和霍格沃茨不同,尼可‧勒梅夫婦是布斯巴頓的主要資助者,大校董的意見,對校長的位置的有著重大的影響。
而她又不像鄧布利多那樣超然。眼前的拜訪雖然有些突兀,但是也實在是無奈之舉。
布斯巴頓從來不是鐵板一塊。
沒有和盧克接觸過的人,是很難理解這樣的反差的。明明只是一個小孩子,但是卻從頭到尾都給人一種成熟的感覺。
按道理來說,就算真的有這麼一個聰慧的孩子,正常情況下也是很難被人重視的。因為首先,就得有人真心的相信這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但是受限于大人們的自負,能夠有這樣想法的人必然是少數。
但是盧克手里有讓人不得不重視他,听他話的資格。因為他上邊沒有長輩了。而且家族的名聲足夠顯赫,遺澤也足夠多。
這一點和甘羅相似。當年呂不韋跟秦始皇介紹甘羅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
「您還記得左丞相官僚機構二把手甘茂嗎?他有一個孫子,叫甘羅,年紀不大,但是是名門之後,諸侯們都知道這個人。」
差不多的道理。
不過和甘羅不一樣的是,盧克現在自己攢起來的勢力,也已經足以讓人重視他了。
雖然只是把大部分的遺澤都揉在了一起。但是好在,管著這些人的人,是真正的自己人。也不著急,盧克的時間再短,五六年總是有的。這段時間就足夠了。
而另一邊,德拉庫爾一家四口看著眼前的這個畫面,感覺說不出的別扭。德拉庫爾夫人和德拉庫爾先生再一次交換眼神,這兩個人都是在魔法部里工作的。自然知道權力能夠給人帶來的威嚴有多麼的驚人。
可眼前的這個權利掌控者,年紀實在是太小了。小到讓人驚詫。外表看起來比自己的小閨女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罷了……
芙蓉看著那個在盧克面前做出下位者的姿態的校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按道理說這種姿態是不能被學生看到的。但是現在的芙蓉不僅僅是她的學生,更是盧克的客人……和她一樣的客人。
馬克西姆夫人性格強勢,在學校里說一不二,對待很多人雖然有禮貌,但是也僅限于該有的禮貌了。
可是現在,可不單單是有禮貌的問題了。
這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在芙蓉的心里一冒頭,她自己就模模湖湖的給出了一個答桉。
而就在這個時候,沉默良久的盧克終于開口說話了。
他微笑著道︰「馬克西姆夫人,我原則上支持您繼續擔任布斯巴頓的校長職位。」
馬克西姆夫人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輕松。因為她知道,所謂的原則上,就是有條件。
「所以我這里還有件拿不準的事情,想要和您討論一下。」
盧克真誠的微笑,卻給人一種小狐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