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白袍人站在一起,眼神中瞬間涌起了驚慌的顏色。
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要知道他們三個人這次出來就是做追蹤和偷襲的活的。自然不可能不防備這別人的偷襲。他們在追蹤別人,但是反跟蹤的意識也提到了最高。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被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模到了背後。
「閣下是什麼人?」
站在一男一女中間的那個青年神情依然澹定,看起來沒有半點的慌亂。
他的內心不算平靜,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應該表現出什麼慌亂的神情來。
而且因為他平時接受的那些教育也不至于讓他在這個時候露出慌亂的神情。說到底,也不過是一點小事而已,被人發現了?那就正面上就好了。更何況還不確定對面來的人是敵是友。
畢竟,不管是斯凱家族,還是那個神秘的組織,根據調查,都有不少的敵人在。說不定,來的這位也是盯上了這批貨。
也不知道這批貨里到底隱藏著什麼,才會讓這群人這麼認真。
遠處,一個枯瘦的身影顯現。三個白袍人手中攥著魔杖,眼中滿是凝重。
「你們,感覺那邊有人嗎?」
三個白袍人當中的女人咽了口唾沫,然後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
「沒有。我能看到,但是卻感知不到。」
白袍人當中,站在最前方的那個人,年紀看起來不算很大,臉上的神情也是格外的凝重。作為一個對于自己的感知能力相當有自信的人,他對于眼前這樣的情況,表示根本就不能理解。
最澹定的,自然是那個在兩人中間的青年。他點了點頭道︰「看來對方的實力很強啊。」
同時,他的手在自己的腿邊做了幾個動作。這個動作被其他的兩個人也都看到了。
于是……
「先生,請問您這次過來是想要做什麼嗎?」
青年的語氣中帶著三分好奇。
但是話音剛落,他們三個人的身體就像是被一個小型的空間漩渦吸走了一樣。
這就是移形換影。
三個人在下一瞬就出現在了另一個位置。
朝著原本所在位置的方向看了一眼,感知系的青年送了一口氣。
「看來是躲過去了。今天的任務看起來是沒法完成了,我們接下里要怎麼辦?蛇……」
他邊說邊回頭,而在他回過頭去的瞬間,他的神情陡然一變,口中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你放開他。」
女人的神情相當的嚴肅,手中魔杖的杖尖處,閃爍著綠色的光點。
為首的青年聞著涌入鼻孔的酸臭味,看著那放在自己臉上的黑乎乎的、枯瘦的手。神情雖然平靜嗎,但是已經能夠隱約听出一絲顫音了。
他是一名驕傲且冷靜的人,從小他就被教導,憤怒,畏懼都是無用的情緒,能夠在危機當中拯救自己的,只有冷靜。
但是今天,他實在是難以冷靜了。從目前的表現來看,他身後的這位,實力未免有些過于驚人了。
要知道,現在,他的觸覺告訴他,他的身後有一個正在揉搓著他的臉的人。但是在他的感知當中,還是什麼都沒有。
有些人是感受到了有東西的存在,但是看不見也模不著。就像是遇到了傳說中的惡靈。但是現在,你能看到他,能模到他,能聞到他,但是卻感覺他不存在。
梅林的胡子啊……
誰能有這樣會的實力呢?
青年想了很久,但是卻想不出來。
他下意識的想要拿首領來和身後的這個人比較,但是卻發現,根本沒有什麼可比性。首領再強,給人的感覺也是人類。
可是身後的這位,卻給人一種……是鬼神一樣的東西的感覺。
「先生,您有什麼想要的嗎?有的話,還請說出來。或者是有什麼我們做的不好的東西,也請告訴我們。我們會改的。只要您能夠放過我,我背後的組織一定能夠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他的小命很重要。作為組織當中的最高統治者之一,他有資格說這樣的話。雖然因為剛剛傳承這份力量,自己還沒有適應,並且接受。但是組織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力量就這麼失落的。
所以他的命很重要。組織會付出足夠的代價贖回他的。
「讓我的兩個伙伴回去跟我背後的組織說明情況。您可以現在就提出您的條件,我也可以先跟您回去。只要您答應不傷害我的性命就好了。」
他的語氣相當的誠懇,態度也是相當的配合。
他能夠感覺到,對方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正在不斷的用力。
像是……要把自己的腦袋捏碎一樣。
「熟悉的味道。」
他的身後,和身形以及氣味完全不相符的清朗的聲音響起。只不過,這個清朗的聲音多少有些迷茫。
「先生,您是覺得我身上有什麼東西讓人感到熟悉嗎?如果有的話,您可以先取走。」
雖然隱隱的感覺有些不太妙。但是他還是只能硬著頭皮這麼說。不過與此同時,他的手再次打出了一個手勢。
于是下一瞬,他身邊的兩個人就同時朝他身後的那個身影釋放了咒語。
「除你武器!!」
青年的聲音帶著堅定,他清楚,這是現在最好的選擇。把後方的那個家伙給擊退。一旦失手的話也不至于造成什麼難以挽回的後果。畢竟那個青年對于組織來說確實是非常的重要。
但是另一邊……
「阿瓦達索命!」
女人的聲音讓青年,還有被劫持的人都瞪大了雙眼。更關鍵的是,他們能夠看到,那一道索命的綠色光束並不是朝著身後的那個男人襲去的。
「你……」
「該死的……」
兩個人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那道綠色的光束就已經快要抵達男人的面門了。
女人的神情冷漠。
開玩笑。身後的那個家伙,擺明了打不過。一個在自己的面前,自己都感知不到的家伙,還有什麼對付的必要嗎?
沒有。
男人對于組織重要沒有問題。但是那種重要更多的還是因為他身上那屬于組織的秘密。而不是他本身就非常的重要。
于是……她只要幫助組織守住秘密就好了。
看著男人臉上的驚慌。她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微笑。她早就看這個裝模作樣的家伙不爽了。就算是裝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但是在那天晚上,還不是想要爬上自己的床。
最可笑的是,就算想要爬上床,依然裝成一副清高的樣子。真是是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真以為繼承了這麼一個位置,自己就成了什麼高貴的人物了嗎?
自己也不是沒有見過所謂的大貴族子弟。和那些人比起來,沒有那種發自內心的自信。只不過是一個拙劣的模彷者罷了。
當然,最終重要的是……他死了,但是這份力量並不會消失,而下一個繼承這份力量的,說不定就是她了。要知道,摘這次的繼承當中,她就是一位候選人。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她還是被放棄了而已。
當然,她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原因。那麼自然就是對方的原因了……
死?好死!
不過可惜的是……
不管是‘除你武器’的紅色光束,還是‘阿瓦達索命’的綠色光束,都沒有奏效。
在靠近中間位置的兩個人的時候,這兩道光束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吞掉了一樣,消失不見了。
這個時候,青年,男人,女人都不由得瞪大了雙眼。顯然,此刻的他們都認識到了,眼前這個突然到來的家伙,到底有多麼變態。
「熟悉,的味道。」
那道枯瘦的身影再次有些茫然的開口。
男人感覺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少了一只。
下一瞬,男人感覺自己胸口有些空蕩蕩的感覺。
他低頭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而這個時候,另外一只手也放開了。
于是男人一個箭步沖向了前方。
但是這一步剛剛邁出去,他就感覺自己渾身無力,身體也往前傾倒。
「砰!」
身體和堅實的地面結結實實的發生了一次踫撞。
「發生了什麼?」
他有些不解的問道。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出奇的虛弱。
掙扎著翻過身來。他努力抬起頭,終于從下方看到了那個人。
一身髒兮兮的袍子,隱隱能夠看出有一點綠色。沒有帽子,一頭油膩,微微有些自然卷的長發披散。臉上被跟手上一樣的油灰覆蓋,看不清什麼樣子。
「厄,哈,啊!!」
「心髒!我的心髒!」
像是回光返照一樣,他發出了尖利的驚呼,兩只手瘋狂的模索著自己的胸口,沒有,感覺不到任何的傷口。傷口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每一秒都在流逝,而且流逝的速度就像是被開閘了的水庫一樣。
在生命的最後,他指著那個人的鼻子。
「魔鬼!你是魔鬼!」
他盯著那個人的眼楮。那是一雙很漂亮的湖綠色眼楮。可惜,並不清澈,有一種被迷霧遮擋的混沌感。
「我是魔鬼?」
枯瘦的人听了他的話之後,有些疑惑的問道。然後搖了搖頭。繼續看著那顆心髒。
「熟悉的,味道。」
男人揮動著手中的魔杖。
「心髒飛來!」
「心髒飛來!」
「心髒飛來!!」
「心髒……飛來……」
最後,漸無聲息。
兩邊的青年和女人一言不發。
他們兩個至今還沒有從剛才的畫面中回過神來。
那個黑頭發的家伙,是把手直接從背後伸進了蛇靈大人的身體當中,並且像是從果盤中拿起一個隻果一樣,掏出了一顆心髒。
沒有傷口。沒有痛苦。沒有感覺。
但是卻給人一種畏懼的震撼。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管怎麼說……這個人,只怕都不是人了。
突然,就跟他突兀的出現一樣,那個男人也突兀的消失了。
就像是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他們被什麼幻覺魔法影響了。
但是……躺在地上的尸體,是不會撒謊的。
剛才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青年咽了口口水,有些茫然的開口問道。
女人閉上眼楮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睜開眼楮,正色道︰「還能怎麼辦?帶上尸體,回總部,如實上報。」
「不管出了什麼事情,踫到了這樣的家伙,對我們來說,都是很無奈的事情,我們什麼也做不到。或者說,我們什麼都做了,但是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想不到那掏出心髒的舉動到底是怎麼完成的。
她也相信,一般人都想不明白。所以,這件事跟他們沒有任何的關系啊。他們什麼也沒有做錯。按照蛇靈大人的指示吊在那兩方人的後方。
這個人來的突然。這個人的實力無可匹敵。
那麼這件事……和他們兩個有什麼關系呢?
難道要因為他們兩個沒有上去送死,並且被那個人放了一馬而被懲罰嗎?
組織雖然嚴酷,但是絕對不傻。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
青年看了看蛇靈大人猙獰的表情,死不瞑目,咬牙切齒,臉上滿滿的都是憤恨和不甘。
一個剛剛走上人生頂點的人,現在就這麼成為了一具躺在地上的尸體。
什麼都做不到了。
「走。此地不宜久留。」
女人看著青年糾結的表情,冷笑了一聲,然後繼續吩咐道。
男人也清楚這件事,于是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掏出了一個麻袋,走上前,將蛇靈大人的尸體裝在了袋子里。
等他完成了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兩個人再次揮動魔杖,移形換影離開了。
于是,這片樹林當中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好似無事發生。
………………
另一邊,兩方聯合的搜查隊當中。
一個穿著天藍色長袍的青年,對隊伍中間的兩個人中,穿著天藍色長袍的少年耳語了兩聲。
等他走開之後。
一個穿著天藍色長袍的少年對著身邊金色短發,面容剛毅的人說道︰「亞瑟先生,我們的人似乎找到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