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隆的再三邀請下,巨人先知、圖騰之子張五哥盛情難卻,率領著新歸附的聖奚陵部落戰士,浩浩蕩蕩來到了羽真侯部落做客。
張五哥和玫共乘著八足巨馬,猶如眾星捧月一般,在野蠻人的前呼後擁之下,來到了羽真侯營地的大門。
早已等候多時的羽真侯族人跪了一地,在寒風中迎接頭頂黃色火焰、力能生撕虎豹的大英雄。野蠻人崇拜力量,唯力量為尊,听說張五哥還受到了圖騰之火的加持,乃是圖騰之子,便更加的敬重。
二十幾個羽真侯的少女打扮得花枝招展,穿著掐腰的長袍,毫不羞澀的展示著自己美好的身材,一邊走,一邊唱著婉轉的調子,向張五哥迎了過來。當先的羽真侯少女雪膚花貌,高舉著一個盛酒的皮囊,跪倒在張五哥的馬前,熱情的說道︰「羽真侯部落恭迎遠來的貴客,請貴客嘗嘗我們羽真侯的鹿女乃酒。」
說完之後,羽真侯的少女們便圍著張五哥唱起了祝酒的長調,聲音悠揚高亢。按照野蠻人的規矩,貴客迎門,用鹿女乃酒迎接乃是最高的禮儀,並且唱歌不停,貴客便不能放下盛酒的皮囊,否則便是失了禮數。不過以張五哥現在的身份,野蠻人的傳統和禮數並不能束縛他的行為,他就算是一滴酒也不喝,羽真侯的族人也不敢有半分的慍怒。
張五哥打開了皮囊上的塞子,一股混合著女乃香的迷醉味道便散發了出來,他前些日子在冰霜巨人的部落經常豪飲,單以酒量而論,已是非同小可,放眼整個荒原,可能都沒有敵手。羽真侯裝酒的皮囊差不多有一斤的樣子,張五哥仰起脖子,猶如長鯨吸水,一飲而干。
羽真侯的族人見張五哥喜歡自己部族釀造的鹿女乃酒,都覺得十分榮幸,人人臉上都是興高采烈的樣子。
少女們唱著長調,又接連獻上了七八袋鹿女乃酒,張五哥來者不拒,全部是一飲而空,沒有半點的停頓。酒至微酣,張五哥只覺得全身燥熱不已,一把扯開了衣襟,露出了銅打鐵鑄般的結實胸膛。
野蠻人男子以強健為美,身強力壯者才能得到女人的青睞。張五哥如今成就了圖騰之軀,身軀像山巒一樣高大雄渾,全身上下散發出的濃烈陽剛氣息,即威嚴又霸道,讓人一見便心生臣服之意。
羽真侯部落的少女們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紀,見張五哥氣勢恢弘,又如此豪飲,都用熾熱的目光望著他,一點也不掩飾其中蘊含的羨慕與愛戀之意。按照傳統,野蠻人部落為了迎接貴客,會安排族中最美麗的處女侍寢,少女們都希望自己今晚能鑽進張五哥的皮帳,與他共度一宵。有些不是頂尖漂亮的少女在想,圖騰之子這樣的強壯,或許一個女人不能滿足他吧,自己可能還有機會。能與張五哥這樣的男人共枕纏綿,就算只有一晚,也不枉在這世做個女人了。
「哼!」玫滿臉醋意,在馬上緊緊摟著張五哥的腰,憤怒的望著和她年紀差不多的一眾鶯鶯燕燕,又狠狠的掐了張五哥一把,似乎在怪他不應該賣弄酒量,招惹來一群花枝招展的妖艷賤貨。
張五哥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饒是他如今鋼筋鐵骨,也有些怕玫的玉手抓捏,其實玫誤解他了,張五哥只是有些口渴,並沒有招蜂引蝶的意思。
張五哥扭回頭看了看玫,正要出言分辨,卻感到媳婦眼中的兩道寒光甚是不善,嚇得一縮脖子,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古隆察言觀色,發現玫神色不悅,連忙對少女們說道︰「你們下去吧。」又高聲說道︰「請偉大的圖騰之子下馬!」
話音剛落,一個巨熊一樣的野蠻人走到了張五哥的馬前,弓著脊背趴在了地上,示意張五哥踩著他下馬。
張五哥正在疑惑,古隆說道︰「這個人名叫哈什,是我們羽真侯部落的第一勇士,頗有勇力,迎接您下馬也算是勉強夠資格了。」
在野蠻人看來,為真正的強者牽馬墜蹬不但不可恥,反而是無尚的榮耀,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侍奉強者的,只有族中最勇猛的戰士,才會獲得這個殊榮。古隆原本想安排自己的兒子古烈迎接張五哥下馬,不過古烈被張五哥打壞了,至今還沒有痊愈,而且古烈外強中干,看著身材粗壯,卻未必能經得住張五哥下馬的一踩之力。
「請吧!」哈什性情耿直,以為張五哥瞧不起他,才猶豫著不肯下馬,心中不高興,聲音中便帶了出來。
張五哥知道入鄉隨俗的道理,便不好再拒絕,和玫先後踩著哈什的脊背下了馬。
「老兄,讓你生受了!」張五哥沖著哈什笑了笑,便彎腰打算扶他起身,不料一下子卻沒有扶動,哈什的四肢好像長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原來哈什听說張五哥力大無窮,有心試他一試,正在暗暗得意的時候,張五哥微微一用力,哈什一下子被掀得飛了起來,就如同騰雲駕霧一般,直飛到七八米高下,才撲通一聲落在了地上,摔得狼狽不堪,好在身子骨結實,卻是沒有受什麼傷。這還是張五哥手下留情,要不然憑他全力出手,一擲之下,哈什就要摔成肉餅。
四周的野蠻人發出一陣驚呼,哈什並不是無名之輩,空手能放倒一頭強壯的雄駝鹿,就是放在整個荒原上,也是一等一的力士,卻被張五哥輕飄飄的便扔了出去,好像扔一個雪團一般。
哈什雖然不甚聰明,可也看出來張五哥的力氣比他大出許多,從雪地上爬起來,只是呆呆的望著張五哥的雙臂,看了半晌,又伸手出掌去輕輕撫模張五哥的手腕手臂,滿臉的敬仰之意。「我叫哈什,你吃了什麼,才能有這麼大的氣力?」
張五哥被哈什又看又模,一時哭笑不得,慌忙抽出了手臂,說道︰「前些時日,我吃了好幾次熊癟,力氣不知不覺就變得大了起來,你也可以試試。」
張五哥到目前為止,雖然融合了圖騰之火,可是對自身修成圖騰之軀的事情卻十分懵懂,只好拿吃了熊癟來搪塞哈什。
哈什搓著蒲扇般的大手,呵呵笑著說道︰「熊癟我沒吃過,鹿癟湯我倒是經常喝,說起來我們羽真侯部落的鹿癟湯味兒不錯,一會兒你可要多喝幾碗。」
古隆見哈什還要聒擾,連忙揮手讓他退下,將張五哥一眾人領入了一個位于營地中央的皮帳之中。
外面寒氣逼人,大帳之中點著塘火,溫暖如春。張五哥和玫被安排在正中的尊位,巴巴圖喇和佐丹羅在左側落座,古隆帶著羽真侯的部落長老坐在右側相陪。
野蠻人招待貴客向來是傾其所有,一時之間,大帳之中,酒如池、肉如山,張五哥走了一路,正是饑腸轆轆,在他的印象中,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所以也顧不得和古隆寒暄,捧著烤鹿肉一通大嚼大吃,幫他割肉的羽真侯女奴手忙腳亂,才勉強跟上了張五哥吃肉的速度。
張五哥正吃得快活,八個羽真侯部落的勇士,穿著皮褲,上身精赤,涂抹著滑不溜丟的動物油脂,分成四對摔跤角力,腦袋抵住腦袋,粗壯的胳膊緊緊絞在一起,一陣陣低吼聲中,有的勇士被怦的摔倒在地,有的被掄得飛出去幾米遠。
「好!」一陣喝彩聲中,古隆先向張五哥敬了一杯酒,又對聖奚陵部落原來的首領佐丹羅問道︰「我們羽真侯部落的勇士還看得過去麼?」
佐丹羅雖失了首領之位,除了對張五哥心悅誠服,對其他人還是心高氣傲,說道︰「你們羽真侯部落騎射有些門道,至于摔跤麼,還是不夠看。」
此言一出,聖奚陵部落的勇士很是贊同,羽真侯的族人卻大為不悅,紛紛大聲的鼓噪起來。
古拜就坐在堂兄古隆的下首,放下酒杯說道︰「既然佐丹羅瞧不起我們的勇士,不如就讓兩個部落比試一場,生死不論,不知道你們聖奚陵部落有沒有這個膽子?」
古拜在說聖奚陵的名字時,故意咬著重音,言語中的挑釁意味,人人都听了出來。
佐丹羅聞听之後,眉毛挑了一下,向張五哥施禮說道︰「偉大的圖騰之子,小小的羽真侯部落竟敢挑戰您麾下的勇士,請您允許,我要將他們的腦袋和狂傲一起塞進他們的里,也許這樣,他們或許會清醒一些。」
張五哥尚未說話,哈什爆喝一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大聲說道︰「佐丹羅,你不要吹牛,我和你比一比摔跤,如果我輸了,我就躺在地上一輩子不起來。」
佐丹羅說道︰「哈什,公駝鹿的力氣再大,也打不過矯健的豹子。你是個渾人,我不和你計較,不過你在偉大的圖騰之子面前大喊大叫,像什麼話?你這樣的不敬,是誰給你的膽子?」
古隆見哈什被說得啞口無言,心里暗罵佐丹羅簡直比牲口還要牲口,你分明是不敢和哈什較量,就把好大一頂不敬的帽子扣了過來,這是要壓死人啊!你忘了你曾經放豹子咬張五哥的事情了?裝什麼一臉正氣,女乃女乃個熊的!不過如今佐丹羅雖然失了首領之位,卻是站隊成功,誰讓人家部落的首領是偉大的圖騰之子呢,一旦把事情引到不敬圖騰之子的方向,古隆一方定然是百口莫辯。
古隆飽經世事,該認慫就認慫,絕不拖泥帶水。「哈什,平時你大呼小叫也就算了,當著圖騰之子還敢放肆,來人,扒了哈什的衣服,打一百鞭子,狠狠的打!」
對于哈什來說,打一百鞭子就好像給他撓癢癢一般,不過當眾受到責罰,卻是大失顏面。野蠻人雖然性子粗疏,不過很看重尊嚴,一個男子若是失去了尊嚴,簡直比死去還痛苦。
羽真侯部落的族人都為哈什鳴不平,看著佐丹羅洋洋得意的樣子,恨不得一擁而上暴揍他一頓,不過張五哥威壓當場,他們卻是不敢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