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余貝嘆了口氣。
抽出抽屜,他拿出紙和筆,他在安辰的記錄表上填上了75這個數字。
雖然心里覺得不對勁,但余貝也沒多說什麼。
「對了,已經有些上頭的人開始留意你了,如果你現在是想隱藏身份的話,我建議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他停筆,嘆了口氣。
「……」安辰沉默。
也沒問余貝究竟是想表達什麼,他只是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唉……」余貝突然眉目舒展,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安辰究竟是什麼來頭,但他大概能清楚至少安辰不是什麼壞人。
既然如此,余貝這個身為未來前輩的人多多少少還是得多關照一下對方。
就算安辰確實瞞著什麼,他也尊重安辰的決定。
不管剛剛看到的光亮究竟是不是真的,至少協會里頭已經有人留意安辰這點絕不會假。
「謝謝,那我走了。」簡單道了個謝,安辰打算走人了。
一番奇怪談話後,他突然心情也有了一些變化。
至少,不是很輕松了。
「等下!」余貝模了模眉心,叫住了安辰。
「怎麼了?」安辰回頭,表情疑惑。
「雖然耽誤的時間有點久了,不過例行公事還沒有做。」余貝咳了咳,指了指座位。
見狀,安辰重新坐了下來。
他打量著面前的余貝,總覺得哪里有違和感。
「難道說眼鏡才是本體嗎?」安辰小聲都囔了一句。
「你在說什麼奇怪的話?……不對這不是重點,你有沒有什麼需要佔卜的東西?」余貝重新打開抽屜抽出一張寫著價目表的廣告單。
底下還附帶付款二維碼。
「你們這怎麼跟紅鴛廟一樣,干正事還帶其他服務的……」安辰有點傻眼。
如果不是面前的人算是老熟人的原因,他估計就直接轉頭走了。
「唉……我也是打工人啊,理論上來說,九歌也是打工人,你馬上也是打工人了。」余貝一口一個打工人,表情很是微妙。
「……」安辰沉默。
他打算 了。
「不過,這里佔卜準確性強,收費也不貴,我是覺得佔卜了是血賺,而非被割韭菜。」余貝皺著眉頭,眼楮直勾勾盯著安辰。
安辰發現余貝的眼珠子顏色和之前不一樣。
「其實是有沒顏色的隱形眼鏡的,你戴的這個算是有度數的美童。」他幽幽開口。
「啊?」余貝膛目結舌。
原來是這樣嗎?
他明明年紀不大,可不知怎麼總是被說像老年人,和社會青年嚴重月兌節。
別人網吧打游戲,余貝在福利院和老人聊過往歷史。
別人天天和女朋友約會,余貝天天在操各種各樣奇怪的心。
別人在朋友圈秀肌肉發旅游照,余貝在朋友圈發養生小技巧……
總之對于余貝而言,他的心態已經不能和年輕人同日而論了。
「所以你這里佔卜很準,我問什麼都可以?」安辰拿著廣告單看了看。
一個問題二十五塊錢,通靈人福利價。
還確實不貴。
要是放在華國某處專門開的佔卜屋,價格可能會翻十倍不止,準確性估計還不如這里的一半。
水晶球的能量安辰可以感受到。
他自己也會一些佔卜,不過見到的都是鳳毛麟角,學會的也較為皮毛。
如果佔卜一次能學到新技能那似乎也不錯。
「嗯。」余貝指了指自己腦袋上被畫的奇怪符文。
「應該沒被我揉掉吧……沒揉掉就可以。」
一不小心,他又開始操奇怪的心了。
「不會,這種符文不是可以揉掉的。」安辰抬了抬下巴,表情溫和。
對于這個余貝,他印象一直是不錯的。
「嗯。」余貝點點頭。
從桌子底下掏出鼠尾草,拿出打火機,他對著自己的手燻了燻。
鼠尾草燃燒的味道很好聞,可是只要火一滅,氣味就會煙消雲散。
「水晶告訴我你如今有一段刻骨銘心的閃戀,還有一些很深很深的執念。」沒等安辰提問,余貝先神神叨叨的開口了。
「閃戀?」安辰眯了眯眼楮。
他只听說過閃婚,原來還有閃戀這種詞匯。
「你的心里有很強的防御,為此,你甚至封鎖了自己的心很久。而那個女孩,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的你身邊。」余貝像沒听到安辰說的話似的。
他直勾勾的看著水晶球,說出的話不急不緩,像是被什麼人奪舍了。
「……」安辰沉默。
他注視著面前的水晶球。
如同什麼東西涌入了自己身體一般,安辰感覺心里像是被烈火在燒,急躁得很,非常不舒服。
「你的內心深處有很深的悲痛,你將其中的原因全部歸咎到了自己。」余貝繼續自顧自的說著,眼楮完全沒有離開過水晶球。
「你心里那個女孩也有著很深的苦悶,你們倆的磁場頻率相近,因此產生了奇妙而又深刻的化學反應。」說到這里,他頓了頓。
低頭喘了幾口氣,余貝重新抬頭。
「你們是為了救贖彼此而相遇的,這是命定的。因為是命運,所以你們在最合適的時間產生了合適的交集。」他一字一頓重重的說道。
「……」安辰怔住了。
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也不知如何做反應。
心髒有些痛楚。
過去眾多紛雜的情緒以及感情一次性涌入了安辰的心頭。
可能是因為水晶球的魔力,也可能因為這些話語,他感到自己內心有什麼被觸動了。
與此同時,安辰也很不舒服。
他並不喜歡被人窺探內心的感覺。
這會讓自己感到怪異以及排斥。
安辰已經習慣了封閉自己。
就算如今已經不知不覺對那名女孩子漸漸敞開心扉,那也全然不夠。
他開始抵觸,認真的對這股神奇的力量做出了排斥。
「會好起來的。」留下這句話,余貝的眼楮恢復了神采。
「怎麼突然很難受……」模了模額頭的細汗,他有些不知所雲。
「……」安辰不說話,神色微微一凝。
「水晶球好像跟我說你有一段閃戀,你是不是要問跟這個有關的問題?」余貝大口吸了幾口氣,問道。
「你不記得了?」安辰試探提問。
「不記得什麼?」余貝茫然。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現在開始才算提問並且收費?」安辰感覺自己好像賺了。
「是啊。」余貝撓了撓頭。
這家伙果然很可疑,說話也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