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的感覺以極快的速度填滿的我的心間,我按著我的左胸,之前找到我自己的記憶之後,其他人的記憶一直充斥著我的腦海,只是一直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干擾。
可就在剛才,我心中剛升起來那種對江焱不爽的感覺,心中那些囤積的不知多少人的戾氣,對世界,對他人的不滿,那些怨念,就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我連忙讓自己平靜下來,心中不停的安撫在自己︰我是原野,那種暴戾的情緒,我不需要,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去憎恨他人
慢慢的,這種情緒被我壓制下去。很快,我心中這種想要殺人的感覺逐漸被我壓制下去。隨後,我便看到江月寒默默地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江月寒很快便看到了我︰「大哥哥,你都看到了?」江月寒漏出一抹慘笑。
接著,兩個僕人模樣的人走過來,對江月寒道︰「大小姐,走吧」
江月寒輕輕「嗯」了一聲,跟著兩個僕人走開。我跟著江月寒,最後,我們停在之前江月寒待得那個小屋子面前。
「等等,你們難道看不到他不想進去麼?」我攔在兩個僕人面前。可兩個僕人連理都不理我,只是看著江月寒,隨後緩緩的跪下。
江月寒道︰「李叔,王叔,你們兩個不用這樣的,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我會自己老老實實的進去的」說著,江月寒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的朝著小屋子走進去。
我頓時明白,以前的江月寒,是絕對不會進去的,這兩個人,應該跟江月寒的關系不錯,不會為難江月寒,可是如果江月寒不進去的話,這兩個人就會一直跪在這里不起來。
僕人將江月寒送到小屋子里之後便離開了,而我,就站在他們面前,看著兩個僕人模樣的人面露痛心之色卻無能為力,看著江月寒被送進去。看著江月寒邁著艱難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進小房間。
「怎麼,殺吧吧這個家里的所有人都殺了。」那聲音再次從心頭響起。
「滾!不要在我腦海里面說這些沒用的話!」我心中怒喝一聲,將這個聲音吼出我的腦海。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隨後便是鎖門的聲音。看著這個大門,我似乎已經看到了江月寒在里面對著一群尸體在哭泣的樣子。可是我該怎麼進去呢?我模了一下大門,從上面傳來了堅實的觸感。
不過我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這里的人都看不到我。那是不是?我朝前踏出一步,直接穿過了大門。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這個世界中的東西,對我構成不了任何威脅,相應的,我無法對這個世界作出任何干預。
剛進門,我便看到江月寒蜷縮在一個角落瑟瑟發抖,我走到江月寒面前,發現他正閉這眼楮。我輕輕拍了一下江月寒。
江月寒「啊!」的一聲發出一聲慘叫。我連忙道︰「是我。」
江月寒半信半疑的睜開眼楮,發現真的是我,開心道︰「大哥哥~你怎麼進來的?」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輕笑道︰「我是過來陪你的。所以,不用閉上眼楮啦~」
江月寒「嗯」了一聲,道︰「知道啦~大哥哥。」
我皺了下眉,道︰「以後不要喊我大哥哥听的很別扭。」
江月寒疑惑道︰「不叫你大哥哥,那我叫你什麼?」
我想了一會,道︰「那你叫我原野吧~我不喜歡听別人叫我哥哥,怎麼樣?」
江月寒開始的時候還有點猶豫,但見我一直堅持,便道︰「好吧,以後我就叫你原野嘍~嘿嘿。」
我模了模江月寒的頭,道︰「嗯。那我以後也叫你月寒嘍~」
江月寒別扭的將頭轉到一邊去,道︰「可以啊,不過!不要模我的頭,像模小狗一樣,不喜歡~」
「好」我答應一聲,道︰「月寒,你不喜歡控尸麼?」在我的記憶里面,江月寒是很喜歡控尸這一個能力的,而且還不斷的鑽研著家族里面的各種各樣的控尸手法,什麼有智慧的喪尸,什麼魂轉之法。各種各樣的控尸手段層出不窮。
而且,江月寒並不是沒有小時候的記憶,在她的訴說里面,他在小時候就開始一直跟尸體在一起,絲毫不覺得尸體很恐怖,反而覺得他們是唯一能陪伴自己的東西。覺得很好玩。
可眼前的這個江月寒,應該怎麼說呢如果不是因為這里是江月寒的意識世界,我甚至會覺得面前這個根本就不是江月寒的記憶世界。
問出這個問題,江月寒的臉立刻就垮了下去︰「不喜歡,甚至說厭惡,我想沒有女生會喜歡這種東西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我懂事的時候,外面江家大院里的那些人給我做了一個測試,說我是什麼數百年來的唯一適格者。然後我爸就開始逼著我每天跟尸體打交道了,很討厭吧?」
「嗯,的確很討厭,不管怎麼說,你爸也太急了,你才八歲吧?」我隨口敷衍了一句,便陷入沉思。之前江焱說過,給江月寒做過一次什麼具體我記不太清了,總之就是,會讓江月寒失去這種害怕,絕望的負面感覺。
可是現在看來,江焱當時應該還隱瞞了一些什麼,畢竟如果只是失去負面感覺的話,總不至于連記憶都被更改了吧?
難道是因為這些記憶也都是負面的原因麼?如果是這樣,我絕對不會原諒江焱,哪怕他是江月寒的父親,操控女兒記憶這種事情,也絕不可以被原諒。
我一直在跟江月寒聊著天,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江月寒好像忘記了自己現在就在尸群之中,也不覺得害怕了。
而我因為知道很多江家的事情,江月寒的事情,還有一些關于控尸有趣的事情,逗得江月寒一直笑。只是,每次談到控尸的時候,雖然江月寒也會覺得很有趣,但總會在開始的時候,表現出一副抗拒的樣子。
看來,江月寒真的是對控尸深通欲絕呢聊著聊著,江月寒突然道︰「原野,如果就這麼一直說下去的話就算讓我一直在這種地方,我也不會覺得怕呢以後,你也會陪我麼?」
我連忙道︰「當然,我會一直陪著你~以後,每次你來這種地方的時候,我就會出現的~」
江月寒開心道︰「嗯,最喜歡你了~現在應該也快到吃飯的時候了呢,等一會他們來叫我,我就去吃飯了,吃完飯自後能找你玩麼?告訴我在什麼地方能找到你吧~」
我輕輕模著江月寒的頭,道︰「你好好吃放,我就會來找你的。」
江月寒乖巧的「嗯」了一身,隨後嗔怪道︰「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模我的頭,難道我看上去像小狗麼?」
「當然不是」我將手拿下來。
「姐姐」江月碟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
江月寒馬上道︰「月碟,等下,我馬上出來~」
而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月寒,控制一個尸體,讓他走出來,不然的話,我是不會讓你吃飯的,相應的,月碟也不能吃放,你媽媽也不能吃飯,當然,我也不吃。」這時江焱的聲音。
听到這句話後,江月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慌忙道︰「不不要!父親,我不要!」
而江焱絲毫不為所動︰「我告訴你現在幾點了,晚上九點,月碟從六點鐘就開始說餓了。我不會一定讓你做,不過,月碟餓肚子也可以麼?」
接著,月碟的聲音也傳進來︰「姐姐我餓了」
江月寒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的看著面前的這些尸體,緊接著開始全身顫抖。一只小手顫顫巍巍的伸向面前的尸體,可是馬上就又伸了回來。
暴怒在我心中蔓延,我實在忍不住了。朝著外面大吼︰「江焱,你媽你還是人麼!這是你女兒,你是他爸。他這個樣子,你真的忍心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當然,外面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理會我,江月寒輕輕拉了下我的衣角,道︰「原野,別罵了,那是我爸沒關系的控制一個尸體而已,對我來說,很簡單的」
接著,江月寒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將手掌貼在其中的一個尸體額頭上。緊接著,尸體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而江月寒則倒在地上,不停的干嘔,半天沒吃東西,她現在的胃里面沒有任何東西。只是這麼不停的干嘔,而我什麼都做不到。
我看著江月寒無神的雙眸,不停地拍著她的後背︰「好了,沒事了,過去了你很棒。」
江月寒勉強一笑,道︰「那個人是被人殺死的從背後嘔!從背後一刀刺入了心髒嘔!刀子嗚嗚刀子好涼,血血嘔!」
江月寒一邊吐一邊哭一邊給我述說這他所看到的那讓人絕望的一幕。我可以感受到,只是這麼一次控尸,八歲的江月寒,她的內心世界,就在開始逐漸的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