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年,獲月的第一天,等到龍守約和百里扶蘇兩位小少年折回斷魂之地後,上善僧便獨自一人從扶桑北島前往神州大地洛陽城的寒山。
洛陽城,整個洛陽城方圓近千里,靠近洛河。與洛陽城相連接的有一山名叫寒山,寒山上有一寺廟名曰「白馬寺」。
因為洛陽城中有兩座白馬寺,一座在洛陽城城內,因五朝十國之後,後周女皇周擇天在洛陽城的皇宮附近另外建了一座白馬寺,于是,寒山之上的這座白馬寺,洛陽城中的人便稱其為「寒山寺」。
寒山範圍極廣,綿延數千里,在寒山的盡頭,與蜀香國巴蜀重山相連接,山中奇獸珍禽數之不盡,卻因山高林險,少有人跡。
洛陽城城西與寒山相連之間有一奇峭山崖,常年有雲霧,寒山寺便建于此處。寒山寺終年為霧氣籠罩,山上林木蔥郁,猶如仙境。
此山崖之頂,天天皆是寒風吹襲,常人難往。
這天深夜,寒風更甚,卻有一面目俊秀的小少年,青衫薄衣裹身,臨崖邊而立。
說他是小少年,因為金蟬他只有四歲,但是看上去卻如同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
「寒山寺啊,寒山寺!我于此生活四年了,始終未覺崖下縹緲的笛聲從何而來,難道真如師傅所說,笛音乃亡魂所奏,凡人落下此崖,魂歸九天之後的亡魂所奏」金蟬低聲自問自答道。
金蟬所站之地離崖不過半尺,他卻緊閉雙目在感受著縹緲笛聲帶來的神秘力量,金蟬口中喃喃低語正著誦念《往生咒》︰
娑 婆 訶,枳 多 迦 唎,伽 彌 膩,伽 伽 那,毗 迦 蘭 多,阿 彌 唎 哆,毗 迦 蘭 帝,阿 彌 唎 哆,悉 耽 婆 毗,阿 彌 唎 都 婆 毗。哆 他 伽 多 夜,南 無 阿 彌 多 婆 夜……。
崖頂勁風吹襲,金蟬青衫飄動,眼神中透露一股不平凡的堅毅。金蟬臨立崖前,對崖下的雲霧深淵置若惘見,神色淡然,只是專注于崖下的縹緲笛聲,口中誦念著《往生咒》。
直到一名身著白色僧袍,劍眉方臉,炯目直鼻,口方耳正的中年人上善僧,提著沉穩而又輕健的腳步靜靜地走到少年身後九尺外,金蟬才似有所感的動了動耳朵。
「師父,您來了?」金蟬語氣堅定,帶著深深地敬意,但是金蟬沒有回頭,也沒有睜眼,他的聲音很輕,但是穿透力很強。
接著,金蟬仰頭讓寒風從脖頸間吹過,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師傅您說我如何才能將《往生咒》徹底領悟呢,我已經將寒山寺書閣之中的所有典籍閱遍,卻始終無法參透。?」
「往生咒之中,正的念便成佛,倒著念便成魔,這其中的奧妙便是,天時難測,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如今的戰禍讓神州大地的眾生承受疾苦。我作為修仙靈之人雖竭盡全力去幫扶,仍然沒能改變這天下大勢。
上善僧站在原地,離著九尺外的地方說道。
說完之後,上善僧便走到離金蟬只有半尺遠的地方,繼續說道︰「你曾跟為師說,說你可以听到崖下縹緲的笛聲,可是為師卻听不到。你想要徹底領悟往生咒,此刻你就應該把它徹底忘記了,忘記往生咒之後,你心中想起什麼就念誦什麼。」
此時金蟬不明白師傅說什麼,但是他照做了。金蟬慢慢將記憶深刻的《往生咒》一點一點的忘卻。
許久之後,金蟬在心中默念他自己內心深處不由自主產生的咒語︰
空空無我,不墮地獄;
空空無執,不遭惡難;
克己定心,律己正心;
心猿歸正,六賊無蹤。
諸惡莫作,無嗔無狂;
眾生無相,眾善奉行;
生老病死,眾生皆苦;
光照大千,普渡眾生。
九轉誅惡,業報不離;
九轉輪回,淨除業障;
九九歸一,終成正果;
萬象輪回,涅槃九天。
…………
念著念著金蟬子的周身便出現一圈又一圈的「金印」,在漆黑的寒山山崖之頂散發著光芒,環繞于金蟬的身體四周,只是這一切閉上眼楮的金蟬是無法看到,但是上善僧卻看的真真切切。
因為金蟬乃九星辰的破軍星轉生,四年之前,當金蟬剛出生時,其父母便看到天空中有金印巨龍出現,接著金印巨龍便從空中飛入剛出身的金蟬體內,化作「金印神紋」鐫刻金蟬脖頸之上。
此時經過上善僧點化之後,修行天賦一瞬間便被開啟。
上善僧看著這一切剛毅祥和的臉龐上滿是欣慰和寵溺,他沒有去打擾金蟬的修行。
許久又許久之後,等到金蟬睜開眼從自我的修行中醒來時,已經是清晨時分,晨曦之光照射整個寒山以及遠處的寒山寺。
上善僧微笑的點頭說道︰「是時候傳授你我所領悟的十二層仙靈秘境的第九境玄功,此乃一百多年前,傾城仙子修成第九境玄功之後,最後在她的幫助下,我才最終我跟著也修成了第九境玄功,只可惜,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恐怕我是仙尊九位弟子之中,最先修成第十境縹緲訣之人。」
上善僧說話間,一陣風吹過,將不遠處的一棵高大挺拔的柏樹吹下幾片扁平刺形的柏樹樹葉。
上善僧右手在空中輕拂而過,將不遠處飄落的柏樹樹葉吸于掌心,對著崖邊一塊大石便將柏樹樹葉拍出,巧妙的勁道將樹葉擊打在灰色的石頭上,什麼聲音都沒有,樹葉便滲入石頭之中,接著又一陣風吹過,石灰飛散。
金蟬看的一陣驚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
上善僧一陣嘆息說道︰「可惜,我的修為有多高,我弟弟下邪君,就能夠用我的修為去禍亂世間。金蟬,你的悟性很高,現在欠缺的只是給你足夠的時間去修煉。但是你的修煉之道,卻不似九仙山那般在秘境中修煉,你應該多去神州大地走一走。」
說完,上善僧便開始傳授他所修煉的十二層仙靈秘境的九境玄功,第一境明淨訣,第二境明悟訣,第三境無相訣,第四境凌波訣,第五境冰霜訣,第六境烈焰訣,第七境御風訣,第八境夢幻訣,第九境光影訣。
明淨訣︰去除魔氣,淨化心靈,在太清宮中修行。
明悟訣︰開啟心境,初悟修仙,在華清宮中修行。
無相訣︰入冥想境,無我無他,在無極宮中修行。
凌波訣︰凌波微步,身輕如燕,在凌霄宮中修行。
冰霜訣︰冰霜之氣,可催生冰霜之氣于手掌。
烈焰訣︰烈焰之火,可催生烈焰之火于手掌。
御風訣︰疾行如風,可以瞬移數百米的距離。
夢幻訣︰心之所在,心念所及功力無往不致。
光影訣︰無處不在,取天地萬物皆可成兵器。
本來前四境應該在九仙山的獨特氣場中修行方可成,但是那是針對有修仙靈天賦的凡人而設置的。
因為金蟬乃九星辰的破軍星轉生,四年之前,當金蟬剛出生時,其父母便看到天空中有金印巨龍出現,接著金印巨龍便從空中飛入剛出身的金蟬體內,化作「金印神紋」鐫刻金蟬脖頸之上。
一天的時間,金蟬便領悟了十二層仙靈秘境的九境玄功。
修成九境玄功的金蟬行走于山崖之頂時,如仙一般的灑月兌,如神一般的堅毅,如風一般的輕靈,如霧一般的迷朦,這是此時的金蟬給上善僧的感覺。
金蟬僅用一天的時間就將他修煉了一百年的玄功修成,並且在佛法方面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對于佛法咒語,上善僧在金蟬面前深感自愧不如。
對于仙靈玄功,這讓上善僧深感後繼有人,但是又讓他無地自容。
又是一陣風吹過,此時上善僧的思緒隨著山上的風,崖邊迷霧飄散著,一瞬間他仿佛看到金蟬長成大人了。
「是時候讓你去神州大陸走一走啦!」上善僧將目光投向那雲霧繚繞的遠方。
那里的遠方便是洛陽城,上善僧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心緒似騰雲駕霧般飛向遠處的洛陽城。
在師徒二人下山回寒山寺的途中,上善僧告訴金蟬說道︰「金蟬等你出了寒山寺地界,不許說是我的徒弟,畢竟如今天下不太平,我怕我弟弟種下的罪孽牽累到你。」
待到上善僧和金蟬二人回到寒山寺之後,便見到早已經在寒山寺中恭候許久的大理寺卿夜元芳。
對于夜元芳,上善僧一年之前在雷州曾與他有過交往,上善僧對此人頗具好感。
經過二人一番交談之後,于是上善僧便答應他,等到次日帶著金蟬與他一同前往洛陽城覲見後周女皇周擇天。
在洛陽城後周皇宮太極殿上,周擇天對上善僧禮遇有加,並且對上善僧講述了她心中統一神州大地的三條大計。
周擇天說道︰「一是取天下少年英才,南越國雲中院的宋胤、宋義兩少年兄弟,十年間獨冠雲中院文采謀略是天下少年的第一名。白屠國雲中君和白家三兄弟,帶兵打戰是天下少年的第一名……招攬這些少年英才,我願禮賢這些少年,收他們為我義子。
「二是吸取唐皇李玉執政的教訓,我後周朝廷獨創一套執政體系,由原來的一人獨攬大權,成立五人執政委員會,所有重大決議由五人一致通過。」
「三是不結盟,如今神州大地亂世,我後周朝廷不參與東、西兩大陣營對抗,安心發展,以待天時地利人和。」
听完周擇天的三大建議之後,上善僧補充了一條建議說道︰「要保住幽雲十六州的雷州,不要落入石敬鋒以及幽冥界手中,要協助白屠國守護雷州。」
在這點建議上後周女皇周擇天和上善僧達成一致共識,于是周擇天便遣使大理寺卿夜元芳全力協助白屠國守護雷州。
第四年,獲月上旬的這些天,上善僧便帶著金蟬游歷洛陽城,洛陽城中百姓在周擇天的治理下一片祥和,安居樂業。
第四年,獲月下旬的一天,大理寺卿夜元芳將支援雷州白屠國的物資籌措妥當,便連同上善僧、金蟬一同前往雷州白屠國。
以及夜元房芳那十五、六歲的女兒夜雲纓。
七言小結︰
上善僧來寒山寺,僅有四歲的金蟬,
如同十幾歲少年,立崖邊悟往生咒,
上善僧要其忘卻,心無雜念悟金印,
一天修成九層境,隨師傅到洛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