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甜在當歸帶領下來到玲瓏塔附近的小花園處,她小心謹慎地環顧了一周,發現這個小花園不像御花園那般被打理的井井有條,反而顯得有些破敗不堪,而不遠處站著一聲湛青色長袍的男子,此刻男子正「咿咿呀呀」地唱著戲。
當歸輕咳一聲,提醒道︰「趙長青,我們小姐到了。」
頓時,趙長青一甩水袖而邁著官步走向裘甜,嘴里更是唱的起勁,絲毫沒有因為裘甜的到來而被打斷。
裘甜看著趙長青肆無忌憚走到自己跟前,雙手一抖,「小九!我都說你會來找我。是不是想起我的厚實的懷抱?」她看著趙長青要伸開雙手,面露(婬)穢之色想將自己摟入懷抱中,厲聲呵道︰「趙長青!」
「哎喲!小九,好久不見!是不是想哥哥了?」趙長青看著冷漠裘甜輕微一愣,誤以為她故作清高,耍情調了,心中樂呵呵,「是受委屈了?」
「喏……你的趙哥哥在這里,快到哥哥懷里,讓哥哥好好安慰你。」趙長青厚顏無恥猛然撲向裘甜,裘甜面無表情看著趙長青。
當歸瞧見趙長青要對裘甜行不軌,這一場景,定然不會讓裘甜吃虧。
若主子在此,定然將趙長青踫裘甜的每一個手指都剁下來。
當歸眼尖裘甜即將被輕薄,猛然動身,一個箭步上前,猛然掄起手肘擊向趙長青,但讓她想不到的是——她的手肘還沒有踫到趙長青,趙長青便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啊——」
「我的……子孫根……啊……」趙長青捂著襠部,夾緊臀部,淚流滿臉地跪在地上,「你你你……竟然……竟然那麼歹……毒……」
當歸看著趙長青痛到連一句話都要斷斷續續才能說完,心中倒是樂呵呵地雙手抱胸看戲。「趙長青!」裘甜理了理自己的長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可認識我?」
趙長青瞪了一眼她,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但沒有搭理裘甜一聲,但裘甜並不惱怒趙長青的行為,反而動了動胳膊,「斷子絕孫的撩陰腿你嘗試過,你要不嘗試一下斗雞奪目插?」
「斷子絕孫撩陰腿?!」當歸意外地看著裘甜,她萬萬沒想過這些詞匯會從裘甜這些貴女口中奔出來。
這一腳怕是讓這個趙長青斷子絕孫了,她果真如主子所說果敢決斷,不會讓自己吃虧。
她知道斷子絕根撩陰腿雖然不厚道,但是往往在男女對戰中,能快速擊倒男性掌握佔據,反觀這斗雞奪目插是什麼?
好想知道!
小姐能不能快點展示一下……
「趙長青,你是不配合嗎?」裘甜淡淡問道,而趙長青以一聲冷哼作為回答,裘甜猛然動了動胳膊,雙手成剪刀手,趁著趙長青偷瞄她的瞬間,插向了趙長青的雙眼。
「啊——」
頓時,趙長青無助雙眼倒在地上翻滾慘叫,裘甜拉起披風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手,一副踫了「惡心」東西的生厭表情,而當歸偷偷地看著裘甜這一動作,眉頭輕佻,按在袖子里偷學。
「你可以繼續保持安靜,但你別忘了,這是皇宮里。」裘甜端莊地站著,「往日里宮里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根本無人會在意。何況是你這種請進來表演的戲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這可是皇宮,別以為你裘家只手遮天!」趙長青惱羞成怒紅著雙眼瞪著裘甜,「當初要不是舟小姐引薦,我才不會搭理你這個粗魯、刁蠻、毫無貴氣的女人。」
舟小姐?!
裘甜眉頭一蹙,她听趙長青這話,腦海里完全想不起舟小姐是誰?甚至她都懷疑這個舟小姐是趙長青隨便胡謅出來。
「舟小姐……」她輕念了一聲,「看來你很欣賞舟小姐喔!」
「必然!」趙長青自傲地挺了挺胸膛,「滿月復詩書氣息的舟小姐,在這京都中誰人不曉,誰人不愛。」
裘甜一直以為自己的離家出走不會牽扯到新的知識盲區,縱使牽扯到其他人,最多也就是趙二那種半知根知底的人,結果突然蹦出一個滿月復詩書氣息的舟小姐,這又是誰?
為何要引薦自己去見趙長青?為何自己會突然一段時間去找趙長青「溫存」?
不!絕對不可能找趙長青……溫存……
她給自己檢查過裘甜還是完璧之身,清清白白的女兒,這絕不可能突然間的事情。
「若不是你日日給我送銀子,你以為我這等英俊小生會搭理你這種刁蠻任性、毫無溫柔的女人嗎?」趙長青看著依舊沒有表情的裘甜,誤以為戳中裘甜痛點,繼而說道︰「裘小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意圖嗎?」
「意圖?」裘甜疑惑不解地看著他,輕笑道︰「對你一個戲子,我一個貴女還需要有意圖?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當歸惡狠狠地罵了一聲,「小姐,你就不要跟這個戲子再多說一句了。」
裘甜看了一眼顯然情緒波動的當歸,擺了擺手,輕笑道︰「趙長青,你只不過是一介戲子,有什麼本錢讓我有意圖,你倒是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
「你……」趙長青看著這一對主僕,咬了咬牙但想到自己一上來就被裘甜惡狠狠教訓,便逞能道︰「對我沒意圖?真是趙某這輩子听過最大的笑話了!」
「若你對我沒意圖,你會求著舟小姐引薦你?若是你不貪圖我這英俊的小臉,你會假借‘學藝’名頭出入戲班子?若不是你貪圖我這溫暖寬厚的懷抱,你會日日給我送銀子?」
趙長青望著裘甜越來越陰沉的表情,心中甚至興奮,終于幫自己扳回一局,便越說越大聲,「裘甜,你貪圖我美色,身子,用銀子捂嘴,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要不是你突然失蹤,或許你早就拜倒在我的床榻之技……」趙長青洋洋得意地扭了扭身子,可下一刻三人便听見了清脆的巴掌聲,「啪——」
「裘甜!」趙長青捂著臉怒喝,「你以為你是什麼新鮮蘿卜皮?你日日與那些藝男在竹公館里面鬼混,你以為沒人知道嗎?」
「你可是京都大惡女,名聲在外,惡跡斑斑……」趙長青看著裘甜被自己說得連一句都說不出來,猛然站起身,「你給我听好了——」
「縱使世上所有女人都死光了,僅剩你裘甜一個,我趙長青也不會踫你。」趙長青一抖袖子,嫌棄皺眉,「我嫌你髒……」
「啊——」
忽然趙長青慘叫一聲,瞪圓了雙眼看著裘甜,裘甜驚愕地挑眉,卻見當歸收起自己的腳,頑皮地沖她一笑,「小姐,這豬狗不如的東西叫得讓人不舒服,不如……」
裘甜看著當歸一邊笑一邊做著抹脖子的姿勢,眼眸里沒有一絲玩笑,恍然她似乎感受到當歸不是傻乎乎的當歸,反而揣著明白裝糊涂。
直覺告訴她,當歸不簡單!
她絕對不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
「小姐?」當歸看著裘甜愣在原地,誤以為自己嚇到裘甜低聲道︰「小姐,奴婢錯了,不應該學那些侍衛那般嚇人。小姐……」
裘甜緩過神,擺了擺手,「無礙!」
「你們欺人太甚……我等下就跟皇後娘娘告御狀!」趙長青捂著襠部,嚎著哭腔踉踉蹌蹌了站起來,「你們等著吧!」
若此刻,認真查看趙長青的襠部,定然可發現隱隱約約透出的液體,以及冷冽的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正當裘甜和當歸兩人相互一看,想著如何捂嘴趙長青,此刻一個瘦小的身影跑了出來,站在裘甜身邊,戲謔地看著趙長青,拍手喊道︰「演得好!演得好!演得好!」
裘甜看著突然出現的五歲小孩,眉頭一皺,低聲問道︰「都看見了?」
「嗯!」小孩點了點頭,女乃聲女乃氣地說道︰「姐姐,你剛剛施展的斷子絕根撩陰腿和斗雞奪目插,可不可以教我啊?」
被一個五歲小孩這般詢問,裘甜嘴角抽了抽,義正言辭,「不可以!小孩子不可學!」
「那就是當我過了弱冠之禮後即可?」小孩眼眸自忽然一亮,笑嘻嘻地拉著裘甜的手晃動,而裘甜望著當歸,眼神示意道︰你認識?
當歸搖了搖頭,默默地朝著裘甜再次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這一次裘甜,看著小孩和趙長青面露難色,可小孩此刻卻看懂了兩人的無言對話,急忙說道︰「哎——姐姐,你不要順手解決我,我你那個幫你處理他。」
「嗯?!」裘甜半信半疑地看著小孩,小孩賊兮兮一笑,「這個戲子對你動手動腳,調戲良家婦女,輕薄貴女,這些罪名足夠將他剁了手腳,養在壇子中,接受生不如死的日子。」
「誰教你這麼歹毒的彘刑?」裘甜戳了戳小孩肉乎乎,宛若肉包子的臉蛋,而小孩不解地看著他,「歹毒?!」
明明你的斷子絕根撩陰腳,僅僅兩腳就讓這趙長生斷子絕孫了。這跟人彘想必,還要歹毒一分。
「姐姐,我都沒讓他成為人彘後,命人帶著那發情的母豬日日夜夜(交)合。」小孩皺緊眉頭,下一秒即將哭泣而委屈巴巴道︰「明明一點都不歹毒……」
裘甜看著小孩這般闡述,無語到緊緊皺起眉頭,而小孩一頭撲進裘甜懷里,抽泣道︰「我還沒有說出抽他舌頭讓他吃自己的肉,或者在他身體里放入蛆卵……」
「行了!行了!」裘甜經過小孩這般描述,滿腦子都是那些場景,急忙叫住小孩,「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懂這些了……」
「對對對……」當歸隨即附和道︰「小姐知道您一點都不歹毒,可善良了。」
「當真?」小孩猛然抬起頭,雙眼閃著光芒向裘甜求證,裘甜在當歸的眼神示意下,半推半就地點了點頭,扯了扯虛偽的笑容,「對!」
「糟了!」當歸忽然叫道,裘甜和小孩齊齊看著她,異口同聲問道︰「怎麼了?」
當歸指著地上細細碎碎的血滴,還有拖行的路徑,「人跑了——」
「那麻煩大了!」裘甜緊皺眉頭,而小孩反而笑嘻嘻地,「不怕,我的人會處理他的,姐姐放心就好。」
「嗯……」裘甜望著突然像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小孩,滿腦子在懷疑會不會這是皇後的小兒子?還是……
「姐姐!我們回玲瓏塔吧!等下父皇就要找我們了……」小孩笑嘻嘻地牽著裘甜,宛若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
「父皇?!」裘甜猛然一驚,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皇子?」
這……運氣……
沒誰了吧?
自己在詢問,結果這一幕全然被小皇子目睹,這不就將自己的腦袋送到別人手中了?
裘甜咬了咬牙,看著小孩,再次確認道︰「你是皇子?」
「嗯啊!」小孩挺了挺幼小的胸脯,「我是……」
忽然三人耳邊由遠到近傳來一聲聲呼喚聲,小男孩對這呼喚聲的方向大聲應和了一聲,「我在這里……」
裘甜禁不吸了一口冷氣,望向當歸︰怎麼辦?在在線等……
當歸,愛莫能助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