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全車人驚掉眼鏡的是,動手的竟然是售票員。
售票員身手相當敏捷,彎腰撿起帆布包,用長長的帶子繞在張學兵脖頸上,用力一勒,一邊勒還一邊大喊。
「敢在我車上行凶找死,大家沒事的都快下車,我們要送凶手去安保隊!」
張學兵被勒的直翻白眼,可他不敢放開下面倆人,只能在喉嚨深處喊,「幫忙,幫忙啊!」
王小敏仿佛從睡夢中驚醒,瘋了一樣撲在售票員身上,拉扯那根背包帶。
張學兵心里暗罵這個笨丫頭啊,你是幫他的忙勒死我吧?
無奈之下,他只好放開二人,翻身從背包帶中解月兌出來。
原本車上眾人就不想多事,見了血之後更是嚇得他們噤若寒蟬,听到售票員讓下車,一個個如蒙大赦一般,也不管到沒到目的地全都下了車。
包括剛才的中年男子,也跟著人群跑沒了蹤跡,車上只剩下了張學兵、王小敏、猥瑣男,還有司機、售票員。
猥瑣男此刻武功盡廢,只剩下躺在地上哼哼。
售票員卻依然大放厥詞,「持刀傷人,搶劫票款,隨便一條就夠你們做一輩子的牢,還不快點滾下車!」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沒誰了,張學兵兩世為人見多識廣還是被氣的差點吐血。
此刻一切都清楚了,售票員就是猥瑣男的內應,加上中年男子他們仨合伙吃這一條線。
現在如果走,也不算是吃虧,最多就是王小敏損失了一只錢包,假如不走跟著他們回了總隊,後果難以意料。
張學兵剛要拉著王小敏下車,她卻上了倔勁兒,非要跟著去隊里辨個是非清白。
車門再次關上,電車直接開到了終點站。
這個年代的郊區十分荒涼,終點站就是一處巨大的空場子,里面停著幾輛無軌電車,靠近大門處,有一棟二層紅磚簡易樓,二樓是車隊調度室、辦公室,公交安保隊就在一樓。
夜色籠罩之下,這棟小樓仿佛隱藏在黑暗中的凶獸,令人不寒而栗。
車隊已經下班,樓上黑漆漆一片,只樓下還有房間里燈火輝明,還隱隱有觥籌交錯聲傳出,也不知道是誰有雅興在這里開席。
進了安保隊,倆人被帶進一間只有兩張聯邦椅空屋子, 啷一聲門關掉,而後就無人搭理了。
「坐吧,保持點體力!」張學兵知道鬧不好這是一場持久戰,隨意坐在聯邦椅上,仰頭望著還在發愣的王小敏,心里開始打算如何能出去。
空蕩蕩的壓抑感讓王小敏害怕起來,學著他的樣子坐在另一半,怯怯的扭頭看過來,好半晌才故作鎮定說道,「謝謝,我,我們會沒事的!」
「嗯,你別哆嗦就行,我還以為地震了呢!」張學兵按了按椅子,嘆氣說道,「你最好盡快想辦法聯系家人,要不然咱倆都麻煩!」
「怎麼可能,咱們可是正義的一方,抓壞人見義勇為,說清楚不就行了?」
王小敏神色慌張起來,轉頭四顧窗外一片漆黑,偶有猜拳行令聲傳來,下意識的向張學兵靠近了一些,她覺得這樣會安全點。
假如十幾年後,到處是監控的時代,這件事根本不叫事,可是現在真不好說,顛倒黑白的事情層出不窮。
張學兵搓著手上干涸的血漬,沉聲說道,「就怕咱們有口難辯,你抓緊想想怎麼聯系家里人!」
從車上到此處,張學兵也一直再想應對辦法,可惜這個時空,根本沒有人幫上自己。
極度渴望力量的同時,只能指望王小敏抓緊聯系家人。
王小敏有點生氣,「我不信他們能指鹿為馬,咱們清者自清,早晚能解釋清楚!」
看著眼前傻丫頭,張學兵一個頭兩個大,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容易麼,剛走上發財致富的道路,就遇到這種破事,真憋屈。
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安保隊不能秉公處理,那自己可就慘了,至少扣個持刀傷人的帽子,沒有兩三年可出不來,嫂子和小丫頭怎麼辦,難道又讓她們重蹈覆轍?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出去!
忽然間他想到了魚販子老郭,這人是當地人,興許能有什麼門路把自己撈出去,現在雙方是合作蜜月期,假如能聯系上,他必然竭力想辦法幫忙。
此刻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必須盡快給老郭聯系上!
念及于此張學兵向王小敏跟前湊了湊,神秘兮兮說道,「你肯定也想早點回家吧?」
「昂,傻子才願意在這兒呢,人家今天晚飯都沒吃」話音未落肚子咕嚕兩聲,王小敏瞬間羞紅了臉。
「想要出去,咱們得配合一下!」張學兵也沒吃飯早就餓的前心貼後心,像是能傳染一樣,他肚子也咕嚕叫了起來。
「嘻,你也餓了!」王小敏捂嘴輕笑。
這傻丫頭什麼腦回路,還有心思問這種話,看來長得漂亮不一定就聰明,她機靈勁兒比小丫頭差遠了,張學兵一陣頭疼,只好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你有辦法出去,你經常來這種地方?」王小敏警惕十足的上下打量起來,呆萌的樣子讓人哭笑不得。
張學兵氣的一頭黑線,「你配合我一下就行,大聲喊抓流氓,就像你在公交車上那樣!」
「哦」
張學兵知道再解釋也百搭,直接伸手抓住她胳膊,低吼道,「快喊抓流氓,聲音越大越好!」
原以為這個傻丫頭會驚叫出口,可她根本沒有按照劇本演,反而羞怯的低下頭,聲若蚊蚋,「好好地,你,你抓人家干嘛?」
此刻張學兵腦袋撞牆的心思都有了,氣得他惡狠狠說道,「喊抓流氓啊!」
「抓,抓流氓!」王小敏一張臉羞得通紅,聲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如此下去得耽誤多少功夫?張學兵徹底急眼,雙手按在她肩頭,神色凝重,「你倒是喊呢,公交車上喊得不是挺好!」
「那是,那是真遇到了流氓,你這樣我,我喊不出口!」王小敏急得直搖頭,長長的馬尾不停甩動。
難不成真要我耍流氓她才喊的出口?就在張學兵頭疼之際,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兩個男子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