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滿頭白發的女子,容色清麗,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卻已經白了頭。
黃蓉好奇的打量著瑛姑,心里納悶了,這女人是從哪里學來的奇門術數。
那個人是誰?
當然是老頑童。
司徒清望著瑛姑,笑道︰「我要段皇爺的地址,你能給我的話,我就告訴你。」
湘西這個地方太大了,山多路少,崇山峻嶺,群山環抱,有山有水,植被茂密,幾乎長年都像是被霧氣籠罩著似的。
要找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
「你不知段皇爺在哪里?」
瑛姑有些驚訝,又道︰「你找段皇爺干什麼?」
司徒清嘆了口氣︰「實不相瞞,在下與段皇爺有仇,大概在十多年前,我師傅南海神尼與段皇爺比武,本來說好了點到為止,誰知」
說到這里,司徒清咬牙切齒︰「段皇爺卑鄙無恥,用下三濫的手段,暗算我師傅南海神尼,師傅受了重傷不久于人世,我在師傅墓前發誓,一定要殺了段皇爺,前些日子出關,听說他不在大理,我就」
黃蓉心中懵了,不是來學一陽指的嗎?不過心思聰明的她,只是短暫遲鈍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了,結合之前瑛姑的話,怕是對段皇爺有不滿,所以司徒清才會這樣。
司徒哥哥,真是能言善辯。
黃蓉心說,就看到瑛姑臉色一點一點發生變化,已不再是先前那般冷臉。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瑛姑眯了眯眼,好心提醒︰「就你還想殺死段皇爺,回去在多練練吧。」
「我的武功已不懼五絕。」
「哈哈哈,好小子,你太逗人了,這種大話都敢說。」
瑛姑大笑一聲,盯著司徒清看了一會,突然抬手一掌轟出。
眼見掌風襲到司徒清跟前,瑛姑還想看看他如何還手,哪知不躲不閃,這一掌打在他胸口。
瑛姑正納悶,難道這小子空有其表。
誰知,念頭剛起,她就覺得手掌一震,竟被震得連連後退十多步。
再一看司徒清站在原地穩如泰山。
「這怎麼可能。」
瑛姑大驚失色。
黃蓉也是一驚,剛才看見瑛姑偷襲,正想出手攔下,但已經來不及,而結果更是出人意料。
九陽神功大成之後,司徒清除了面對五絕,其他人已不懼,因此壓根就沒想過出手跟瑛姑對掌。
「怎麼樣,你試探完了嗎,要不要再來。」
此時瑛姑心中狂喜,仿佛看到了一盞希望的燈火,但她面上卻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好小子,你武功真不錯,我不如你,給你地址。」
說罷,瑛姑去了屋里拿出一張地圖給了司徒清,並說道︰「出林之後,直向東北,到了桃源縣境內,你就知道怎麼走了。」
「謝了。」
司徒清頓感意外,想不到會這麼容易,原本想著要廢一番口舌的,不過想到瑛姑和段皇爺之間的恩怨,怕是要拿他當槍使,才會給地址。
待到兩人離開,瑛姑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天爺也要幫我,這仇終于可以報了,孩兒,娘一定會為你報仇。」
說到孩子,她眼眶一紅,眼中流下兩道清淚。
那是十多年前的一個夜晚,她還是大理皇宮的妃子,還有一個小孩,就在那個漆黑的晚上,一名黑衣人闖入她房中,不由分說對著她的孩子一掌打下去。
她哭著求段皇爺救她孩子,可那人鐵石心腸。
那一夜她白了頭,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人生,失去了所有。
只留下報仇。
憶起往事,瑛姑只有恨
一路向東北方向而去,行了百余里到了桃源縣。
這時已到了下午4點多,兩人去了縣上一家客棧吃飯,打算今晚在這里休息。
按照地址,要到南帝那里,還要行百余里。
黃蓉喝著茶,欲言又止,片刻後道︰「司徒哥哥,我看那個瑛姑前輩好像跟段皇爺(南帝)有仇,你說的那番話,她這麼輕易給了你地址,還試探你武功,我總覺得她是想你跟段皇爺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
「蓉兒真聰明。」司徒清笑了起來,將瑛姑和段皇爺之間的恩怨說了出來。
無非就是一個女人綠了男人,和另一個男人發生關系,被綠的男人不僅不責怪,還舌忝狗般的對那個女人好,並且女人還生下了奸夫的孩子,依然是舌忝狗般的對待,留女人在皇宮,好吃好喝供著。
要不是太喜歡,誰願意當舌忝狗。
黃蓉听完,也知道了瑛姑和段皇爺的恩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道︰「那殺人凶手是誰,應該不是段皇爺派去的,他既然能忍得了孩子,就不會下死手。」
「凶手?」司徒清也知道,「這還要從華山論劍說起,有人為了爭奪天下第一,想讓五絕元氣大傷,段皇爺就是其一,那人闖入皇宮不直接殺死孩子,只留下一口活命,就是想讓段皇爺救孩子大傷元氣,失去華山論劍的資格。」
「當年段皇爺還是一位皇帝,爭奪名利之心過重,還因為是別人的孩子,所以他沒有救人,也因為這事,後來無比懊悔,毅然出家為僧。」
黃蓉想不到其中還有這麼多故事,大罵道︰「那凶手真是可惡,卑鄙無恥,華山論劍本是公平公正,卻因他蒙上了污點,司徒哥哥,凶手是誰。」
「我們前幾天遇到過的強盜。」
「鐵掌幫裘千仞!」
第二天,清晨。
天還未亮,兩人騎著馬依著地圖所示行出八十里來到一處山嶺下,上山的路很窄,不能繼續騎馬,兩人便丟下馬上山。
行到一處瀑布,看到一漁夫正在河邊釣魚。
前方已沒有路。
此去山上的路需過了瀑布而上,也就是逆流而上。
司徒清來到漁夫附近,看到了一艘鐵船,要想上山就需得這鐵船逆流而上,便客氣說道︰「在下司徒清,前來拜訪一燈大師。」
「你怎麼知道一燈大師。」漁夫大驚,這名字從未在江湖上出現,也沒有傳出去,當年段皇爺出家為僧,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莫非是五絕後人?
黃蓉神色一動,笑道︰「我是東邪的女兒,因為我爹有事要見一燈大師,但因為其它事,無法前來,就命令我倆過來。」
司徒清︰「」
咱們商量中好像沒有這出戲。
「黃藥師的女兒?」漁夫皺眉,打量著黃蓉,「你們找我師傅做什麼。」
「不能說,不能說,只能跟一燈大師說。」黃蓉笑道,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
漁夫這下為難了,他師父跟東邪關系不錯,要是不讓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何況還有要事。
「你們沒受傷吧。」
听到漁夫的話,司徒清知道是怕找南帝療傷,而耽誤了華山論劍,便說道︰「我們沒受傷,只是受人所托找一燈大師。」
漁夫猶豫了一會,便用鐵船帶著兩人逆流上了瀑布。
要說這上山路,陡峭異常,山石滑溜,寸草不生,即使會武功,也很難上去。
唯一的入口就是這瀑布了。
司徒清原本做了兩手打算,一是以理服人,二是強人所難。要是漁夫堅決不讓他們上山,就只能動手了。
他一般是先禮後兵。
過了瀑布,長長的水流望不到盡頭,溪水寬約丈許,兩旁垂柳拂水,綠柳之間夾植著無數桃樹。
繁花盛開,芳香馥郁。
黃蓉看呆了,想不到這里會有如此美景,柔聲道︰「這里真的好美,司徒哥哥。」
世外桃源,桃花源記,大概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