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不賣!

作者︰妖精吃俺一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看著謝堂等人氣急敗壞的模樣,趙孟啟笑得愈發燦爛。

「你這話說著挺讓我害怕的,仔細想想,大半個浙西都存糧都被你們控制了,要是真扛著不賣,後果確實挺嚴重的……」

謝堂擺出破罐子破摔的架勢,「這皆是殿下所逼,臣等只能如此,無非就是兩敗俱傷,魚死網破罷了!」

「不不不……」趙孟啟豎起中指,對著謝堂等人搖晃起來,「有沒有可能,其實只會有一方傷敗,魚死了,網還在,或許還更結實了。」

這時,外面傳來歡呼之聲,並且越來越大聲,越來越高亢激昂,仿佛整座姑蘇城都沸騰了。

「知道他們為何歡呼麼?」趙孟啟眼中奚落之意愈顯濃烈。

是啊,這幫草民有什麼好歡呼的?

他們現在連肚子都填不飽,哪來的力氣鬼叫!?

難不成,燕王把剛才那些金銀分給他們了?

可金子銀子雖好,又不能當飯吃,此時不能買糧食,和石頭也沒區別。

士紳們滿頭霧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感到莫名其妙。

謝堂心頭卻大感不妙,眼下這些百姓最擔憂的便是糧食,能讓他們這麼高興,自然是糧食。

可是燕王怎麼可能還有糧食?

而且好像還很充足的樣子?

難道他會變戲法,憑空變出糧食!?

這些疑惑讓謝堂抓心撓肺,抑制不住地想要沖到外面一探究竟。

此時的姑蘇城,已經成為歡樂的海洋,甚至比過大年都要喜氣洋洋。

「燕王殿下有令,所有百姓,憑借戶籍,可免費領取咸魚或者魚干兩斤,鮮活水產五斤,精鹽半斤,散茶二兩,大米兩貫錢一石,且不限量!」

衙役和禁軍敲鑼打鼓的,在城中各處宣告著。

百姓在听聞的第一時間還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

平江府臨湖近海,江河縱橫細密,平日間的肉食主要就是來源于水產,價格也不貴,根據不同品種,一斤也就五文到三十文不等。

不過隨著糧價暴漲,凡是能吃的也都跟著大漲,基本都翻了十倍不止,甚至連柴禾都漲了三四倍。

因為在這個年頭,豪強們不止兼並良田,連近市的山頭和可以種植菱藕的河湖水面也都被他們霸佔,以打柴和種水為生的百姓也必須向他們交租。

而且大宋工商繁盛,豪強們可不是單單只會坐收田租,他們滲入到各行各業中,能影響的不只是糧價。

鹽茶倒是官府專賣,價格由官府說了算,但作為變相稅收工具,鹽茶也並不便宜,別看平江府近海,可是鹽價也要兩百文一斤,普通的粗茶也要一百文一斤。

這一波福利,便是平日也價值兩百文了,何況在如今這節骨眼,最重要的是,免費!

姑蘇城可是有近四十萬戶人家啊,算起來總共得有十萬貫錢了,燕王這麼豪奢的麼?

以前倒是听說過,臨安的百姓偶爾能享受到類似的福利,不過那也是朝廷富裕的時候,近十幾年已經少見了,更沒想到,這種好事居然能輪到姑蘇百姓頭上。

等百姓們看到,大批貨船涌入城中,在各個碼頭卸下海量物資,並且開始發放的時候,他們才終于敢相信。

于是,百姓們都樂瘋了,歡呼雀躍著爭相傳告。

「你家領了沒?」

「嗐,今日出門就是想著看一眼燕王長啥樣,沒把戶籍帶上啊,這不正想回家取麼。」

「哈哈,還是俺媳婦想得周到,說是燕王來了多半會帶著糧食,特意叮囑俺帶上,萬一真有糧食賣可以搶個頭。」

「看你這

提著不少包裹,都領了些啥啊?」

「喏,給你看看,這是咸魚,整整兩斤哩,上面鹽花都冒粒了,可比魚干劃算多了,水產就比較雜了,魚蝦蟹都有,不讓挑,都是混著給的,咱也只能將就了,畢竟都能吃不是。」

好一個將就,什麼草魚、青魚、鯉魚咱就不說了,可這野生銀魚、梅鱭、大閘蟹之類的,到了後世那都是奢侈品。

哎,沒飯吃,只能將就著吃大閘蟹果月復,真是可憐,讓後世人看了,都要忍不住嘴角落淚啊。

「還有這鹽,雪白雪白的,又純又細,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的鹽,估計便是賣一貫錢一斤也有許多富人搶著要哩,也不知道燕王殿下從哪里弄來的,咋就舍得白給俺們呢?」

「這茶倒是挺奇怪的,不成團也不成塊的,一粒一粒的,那發東西的大兵說,這茶不用煮,也不用加蔥姜香料,直接開水沖泡就能喝,也不知道滋味咋樣,想來燕王應該不會用孬貨糊弄俺們吧。」

「哎呀,這就是你沒見識了吧,我听說,文人雅士就喜歡喝散茶呢,這茶可是稀罕貨,怕是也不便宜……欸,對了,不是說有糧食賣麼,還只要兩貫一石,咋沒見你買呢?」

「俺也打算買來著,可俺媳婦說,碼頭上糧食都堆成山了,以後肯定不缺糧,說不定糧價還要跌回以前那樣,這會家中還有糧食,沒必要買那麼多,省得到後面虧了。」

「這話有理啊,過日子就得精打細算,這上頭還是婦人家更懂操持,听你媳婦的準沒錯……」

城中熱鬧無比,有往家中跑的,也有往各處碼頭趕的,全都是興高采烈的,笑容好像是刻在臉上的一般,怎麼都掉不下來。

領到福利的人越來越多,街道上隨處可見提著大包小包的人,倒是買米的確實不多,這缺糧造成的恐慌消散得無影無蹤。

文廟這邊,吳潛走進大成殿中,當著士紳的面,向趙孟啟匯報城中發生的事。

士紳們听了,一個個面容呆滯,完全不敢相信。

趙孟啟嘴角一斜,玩味地看著謝堂,「謝大官人,現在大米只要兩貫一石哦,你們不是有錢麼?盡管來買,孤絕對不攔著,要是能像之前一樣,把所有糧食都買空,孤就給你們寫個大大的「服」字,答應你們提的要求,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有錢?

有個屁的錢。

為了壟斷糧食,他們已經花了五千多萬貫了,這已經把兩府大多數豪紳的「流動資金」消耗一空,現在他們除非變賣家產,否則真的拿不出錢了。

謝堂雙目失神,口中喃喃,「怎麼可能……明明大多數糧食都被控制了,哪里還能弄出糧食?這是怎麼變出來的,他是神仙不成……」

趙孟啟不是神仙,只是凡人,他也不會變戲法,只是會一手「五鬼搬運大法」而已。

呂文才同樣失魂落魄,不停的念叨著,「兩貫?……才兩貫!?」

前前後後,他們從燕王手上買了近五百萬石,還在安吉州常州兩地買下四百多萬石,平均下來,就是五貫多一石。

假如按此時的價格把這些糧食拋出,他們等于要淨虧三千多萬貫,虧損達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

呂文才作為這次行動的主干人物,他出資兩百多萬貫,得虧損一百多萬貫。

關鍵是,呂家的真正主人並不是他,而是呂文德,也就是說,這些錢其實是他挪用的,而且他還拿了呂家的田產抵押借了一百萬貫。

原本他還想著,這次不但能阻止燕王經界,保住呂家的利益,在呂文德面前大大露臉,同時還能借機為自己狠狠撈上一把。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要雞飛蛋打了,若是不能將挪用的錢財和抵押的田

產復原,大約是沒幾日好活了。

比呂文才更慘的應該是徐家,徐家的資產雖然遠遠比不上呂家,但是出于仇恨,徐學謙硬是押上了全部身家,什麼房產田產統統抵押出去,湊了三百來萬貫。

相當于說,徐家現在唯一擁有的財產,就是五六十萬石糧食而已,只是剛才他還信誓旦旦說不賣糧食……

「不!」謝堂好似突然醒悟過來,面目猙獰地嘶吼著,「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有那麼多糧食!障眼法,都是障眼法,你在使詐,想騙我們低價放糧!哈哈哈……我們絕對不會上當的,你就等著吧,我們不賣!不用多久,你制造出來的虛假局面就會被戳破。」

隨後,他轉過身,對著士紳們呼吁,「大家都穩住,不要被他騙了,不管他是不是真有糧食,又是從哪里挪來的,但憑空少了一千多萬石,糧荒是必定要發生的。咱們只要再堅持一些時日,終究會贏!」

殿中這近三百名士紳冷靜下來一想,謝堂說得沒錯,大宋這些年本就糧食緊張,近二十年里鬧了不少次饑荒,就連作為首都的臨安也曾餓死過許多人。

糧食是剛需,沒道理說減少就減少的。

就算燕王使用詭計把糧價壓下來了,但糧食存放個三五年也沒問題,遲早能回本的。

相通之後,士紳們心里有了底,漸漸硬氣起來,只要不敢明搶,那任你燕王女干謀百變,我自巍然不動!

然而,被「識破」的燕王居然絲毫不慌,詭異一笑,「是麼?你們真的會贏麼?有沒有可能,你們沒法堅持下去呢?」

就在這時,耿直入內稟報,「殿下,臨安,建康府,鎮江府,慶元府,安吉州,常州等地的士紳已經應邀前來,正在殿外等候接見。」

這些外地佬來干嘛?

殿內這些士紳心中紛紛冒出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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