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文書,乃是朝廷的兵部所發過來的。
並且還是專程下放,為此不惜動用了加急送達。
好了,還是先看了再說。
只見那文中言道︰欲向瓊州索取稅銀二十萬兩,以充裕當下漸薄的銀餉軍需,還望齊巡撫莫得吝嗇,以大局為重,割舍薄資以促玉成雲雲。
話里的意思非常明確,就是開口要錢。
就大道理上來說,國家有難,匹夫有責!
只要是國家用到了自己,那自己就得舍棄小我以成大義,別說是要錢了,即使是張口要命,那也得雙手奉上,絕不能虛與委蛇。
若現實角度而言,朝廷現在也確實缺錢。
當下,正值外戰方休、國庫不盈之際,亟需一定時間的休養生息以復元氣。然,想要恢復元氣,那就得拿相應的資源進行補充,沒有實打實的銀子,那絕對是玩不轉的。
從以上這兩點而論,朝廷確實是等米下鍋,而自己,也確實是應該伸出援手。
于大義面前,自己絕不含糊。
然而,這件事情里面卻,透出一股子令人費解的怪味。
這話咋說?
且听分析。
就正常流程上來說,但凡是主動索稅,必須要由戶部來打頭陣,這是鐵定的規規矩。若牽扯到的數額比較巨大的話,內閣那邊也會一同發聲,並配以相應的公文闡明實況。
你再看現在,兵部人居然越俎代庖,直接拋開了主管稅賦的戶部,以獨立的形式發來了催繳公文,這明顯是不合規矩。
至于戶部和內閣那邊,卻是連個口頭的招呼都沒有打來,這難道不古怪嗎?
此外還有一點,那就是,瓊州乃皇帝欽定的大包干式的定額稅區,六部當時並未參與,如今兵部公然參與,這明顯是逾越之舉。
且,當時所定的稅負明明是定額的十萬兩銀子,現在怎麼突然翻番了呢?
即使要增稅,那也得有天子降旨才能作數,哪是什麼阿貓阿狗之輩所能更改的?也就是說,除聖旨之外,其他一概不認。
先說回眼下,兵部現在越權來索,其中絕對
(本章未完,請翻頁)
含有不為人知的某種貓膩,至于它究竟是什麼,還有待進一步地觀察。
齊譽自然不知,此乃是殷俊竭力周旋的結果。只不過,那白面首壓住了戶部,談妥了內閣,最終卻是沒能搞定兵部一眾。
其實這也怪不得別人,誰讓他向兵部撕破臉來彈劾開炮了呢?
要不然,人家說不定還會給他幾分薄面,放瓊州一馬呢?
那些都是幕後事,齊譽自然不會知曉,他的理解直觀簡單︰此舉,就是赤果果的敲詐。
對,就是敲詐!
若再加上不久之前索要的戰馬草料的事,這已經是今年當中的第二次了。
哼,即使是薅羊毛,你也總不能逮住一只肥羊反復磋磨吧?
娘希匹,真拿我當軟柿子了?
淦!
惱怒的齊譽也不廢話,他的回復只有惜字如金的兩個字︰沒錢!
直截了當!干淨利索!
對于這些個無德雜毛,確實沒有必要在言語上浪費口舌。
且沒有必要為之生氣。
對,咱不惱。
齊譽平心靜氣,以平常心態為這三道公文作了回復。之後,他便急令即刻發出,不得有誤。
這一次的傳信,走得乃是蒸汽機動力的信息艦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順利地抵達目的地的京城。
……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天上繁星點點。
熒熒燈火中,瓊州新城又迎來了一個全新的夜晚。
就當下的時辰來說,正值是萬家百姓享用晚餐之際。
柳荃也不知是從哪兒听來的,說,多吃蠶豆可以補腎,傳統醫學上叫做是什麼形補。
于是,她就小火慢熬,烹了一大砂鍋加了藥材的蠶豆湯,以此來給辛勞的丈夫補補身體。
「相公,好喝嗎?」
「呃……相當不賴!」
齊譽品了一口,敷衍性地點了點頭,心里頭卻在想︰這苦了吧唧的,哪有香噴噴的大骨頭湯好喝?
于飯後,他特地抽出時間,指點了一會兒子齊霄的學習。再之後,他便在妻子一個深意
(本章未完,請翻頁)
眼色的提醒下,悠悠然地步入了滿含旖旎的寢室里。
由于好久都沒有享受過二人世界的特別滋潤,所以才一進門,齊大郎就不禁有些心癢難耐起來。
咱主動出招︰抓球龍招手!
啪!
那人打落!
柳荃看似凶狠地扭了一把那雙不自覺地雙手後,穩住呼吸道︰「別毛手毛腳的,先老實一會兒,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齊譽稍微自覺了一些,不情願道︰「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嗎?何必要湊在此時?」
「你呀,天天那麼忙,哪有多余的時間陪我說話?」嬌嗔了一眼後,柳荃又道︰「你不覺得,現在該是時候給殷妹妹一個名分了嗎?」
嗯?
怎麼突然跑題,扯到她身上去了呢?
真是好奇怪。
另外,听娘子這口氣,好像是知道了自己與那小妮子的感情進展,莫不是,她們二人于私下里通過氣了?
算了算了,既然她主動開口問了,自己就如實作答吧。
齊譽咂了咂嘴,實話實說道︰「她曾和我講過,她並不在乎什麼世俗名分,她所希望的,乃是我的心里有她良人,如此足矣。她這席話呢,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有無敷衍之意。」
柳荃卻是笑笑,道︰「雖然說,我也不清楚她的真實想法到底為何,但我堅定地認為,她應該是很希望咱齊家有所表示,莫像以前一樣無動于衷。」
此乃暗示!
絕對的暗示。
齊譽看了看自家媳婦,誠然問道︰「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她委托你進行試探的?若是,我心里也好落個明明白白。」
柳荃卻是搖了搖頭,道︰「你莫亂猜,此乃是我個人的猜想。」
噢……明白了。
此乃是娘子的個人試探,並非是來自于殷桃的授意。
若是這樣,那就方便回答多了。
且無甚大的顧慮。
于傳統禮法上來說,正妻主管填房納妾等事宜,確實是有權利過問此事。而自己作為丈夫,也應該與之交個實底,這樣才顯‘家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