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焦芳這個人,劉晉原本還不想理會他。
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自己。
自己兒子沒本事考不上進士就在背後胡亂的辱罵劉晉,一張臭嘴,誰都敢罵,劉健、李東陽、謝遷,六部尚書誰都被他給罵過。
自己好端端,竟然也遭他這樣辱罵,氣都氣死人掉。
借著出題之事,和張彩對自己進行攻擊、誹謗,恨不得致自己于死敵。
現在又說自己收取賄賂,徇私舞弊,這帽子扣下來,那也是要自己的命,科場舞弊那可是真正的大案,即便是尚書牽連其中,至少也是要掉帽子的。
如此三番五次,不擇手段,劉晉也是怒了。
說我受賄賂,好啊,那就一起查查吧,將你收孝敬的事情先說清楚。
本來這事情,劉晉是不想說的,都是官場的一些老規矩了,破壞規矩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會遭人厭惡的。
但你焦芳要這樣做,那就一起查好了。
「陛下,劉晉次子一派胡言,臣一直以來都剛正不阿,兩袖清風,何來受賄一說,反倒是劉晉此人,家財億萬,麾下商行、作坊、工廠、種植園、養殖場不知多少,富可敵國,他的錢財是從哪里來的,如果不是說收取賄賂,又何來如此龐大的財產,他原本只是貧苦之家出身。」
焦芳急了,趕緊一邊自證清白又一邊攻訐劉晉。
「夠了~」
弘治皇帝看著焦芳,雙眼之中閃過了寒光。
他對焦芳這個人沒有什麼好印象,因為焦芳一直以來都是一條瘋狗,亂咬人。
攻擊謾罵彈劾過劉健、李東陽,對于謝遷更是什麼帽子都扣上了,內閣的三閣老不和他一般見識就算了,現在又給劉晉扣帽子。
劉晉那龐大的財富是如何來的,朝廷上下誰不知道?
這上至天子,下至普通的官員,大家現在不都和劉晉學?
工廠、作坊、商行、種植園等等,朝野上下大家可都是跟著劉晉學的,劉晉龐大的財富都是這樣來的。
沒有劉晉,也就沒有弘治皇帝和太子的龐大財富,受賄能夠收到如此龐大的家財?還會每年拿出幾百萬兩銀子去搞教育?
你攻擊劉晉,你也找一個比較好的地方來攻擊,在這方面攻擊,簡直就是傻叉一個,關鍵是還連帶著朝堂之上其它的大臣都跟著受累。
要查,大家都查的,誰還沒有幾個產業的?
還有收孝敬一事,當皇帝豈能不知道。
以前大臣們的日子難過,有些東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現在劉晉這樣一說,到時候查出來的話,你焦芳的日子會好過?
其他大臣以後可能就又要少一塊收入了。
原本僅僅只是科舉考試的事情,扯著、扯著就上升到了互相攻擊的局面上來。
以前的朝堂也是如此,大臣之間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互相攻擊,拉幫結派,事情都不干,國家大事都放在一邊,每次早朝都跟菜市場一樣。
劉晉是實干派的,這科舉取士也是如此,並無什麼可說的。
景的文章雖然漂亮,但都是沒有任何實質性內容,落榜也是正常,江萬年的文章雖然粗鄙,但又提的大明確實是面臨的問題,高中也是可以的。
焦芳這個攪屎棍,為了升遷也是太不擇手段了。
這科舉取士的事情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情出來,這樣的官員留在朝堂,以後都別想安寧。
「劉健、李東陽、謝遷、張懋、蕭敬~」
弘治皇帝接連念出了五人的名字。
「臣在~」
听到弘治皇帝的話,幾個大臣同時站出來,至于蕭敬則是恭敬的站到一旁。
「你們五人就一起好好的查一查劉晉和焦芳到底有沒有受賄賄賂、孝敬之類的了,一定要嚴查此事,還清白之人一個清白。」
弘治皇帝掃了一眼焦芳,以弘治皇帝寬厚的性格,原本是不太想對焦芳動手的,但是你自己找死,也就怪不得人了。
五個人,除了張懋、蕭敬之外,其他三個內閣大臣都沒少被焦芳給謾罵、攻擊、誹謗,其中謝遷更是被罵的最慘。
堂堂一個內閣大臣,這個焦芳口無遮攔,肆意謾罵、攻擊,你不理他,他還以為你好欺負了。
現在讓他們去查焦芳,這擺明了就是要往焦芳給死里面整了。
歷史上的焦芳之所以要投靠劉瑾,一方面是自身沒有什麼根基,不投靠人站不穩,另外一方面那是因為他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內閣的三閣老都得罪遍了,六部尚書,也沒少被他攻擊、謾罵,有些事情,盡管焦芳做的隱蔽,可是大家還是都知道是他做的。
朝堂之上的人都得罪了,他不投靠劉瑾的話,他根本就無法立足。
可是現在不一樣,弘治皇帝可不是朱厚照,朱厚照玩心重,不喜歡治理國家,弘治皇帝可是一個稱職的天子,一心放在治理國家上面。
焦芳將大臣們給得罪遍了,又還亂來,弘治皇帝都看不下去了。
這樣的攪屎棍留在朝堂之上,以後都不得安寧,這可不是弘治皇帝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劉晉這樣能夠做事的臣子,可不是只會玩權謀、內斗的大臣。
「是~」
听到弘治皇帝話,幾人連忙答應下來。
大家都知道弘治皇帝的意思,查劉晉那是走過場合,重點還是要查這個焦芳,將他給死里面去整。
劉健、李東陽、謝遷三人,焦芳都得罪過,以前是不想理他,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查你,不搞死你才怪,他們可不是聖人。
至于張懋,那可是和劉晉穿一條褲子的,你讓他查劉晉,這不是左手查右手嘛。
蕭敬那是皇帝手中的刀子了,一向都只听天子的話,弘治皇帝如此明顯的意思,蕭敬會看不出來?
焦芳一听,頓時就急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的涌出,背後留著冷汗,面無血色,這下子完蛋了。
「陛下,陛下~」
「臣一心為國,忠心耿耿,絕無私心啊~」
「這一次也是為了朝廷倫才大典之事,替落榜學子鳴不平而已。」
「陛下無端讓人徹查臣,臣唯有以死鳴清白。」
說完,他就裝著要往金鑾殿的柱子上面撞過去,一邊撞過去的時候,還一邊往四周看,希望有人來拉著自己。
然而讓他失望的事情出現了。
不僅僅沒有人上來拉他,反倒是大家都將路給讓開,都在看著他表演。
頓時就騎虎難下了,這撞過去的話,腦袋肯定會疼的,而且他又不是真的要撞死自己來,只是為了讓弘治皇帝收回命令而已。
這要是查下去,他肯定是會查出很多問題了。
收孝敬就不說了,賄賂他也沒少收。
不然他出身貧寒,能夠一路升到現在,各種各樣的手段可都是用上了。
當初為了讓李賢舉薦自己,不僅僅自己當僕人一般伺候李賢,還讓自己的妻子去服侍李賢,這才得了李賢的心意,舉薦為庶吉士,進翰林授了編修,這才有了後面的飛黃騰達。
要知道在明朝,想要做高官就必須要從翰林院開始,非翰林不得入閣這可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翰林院的翰林們升遷速度可是非常快,沒進翰林,他就別想當上這個禮部侍郎。
「哎呦~」
沒人攔著,焦芳撞到了柱子上面,不過他為了自己的老命,也只是象征性的撞了下,然後就疼的捂著自己的腦袋,在哪里裝著很無辜的樣子了。
同時也是時不時看看四周,看看有沒有人來替自己說話。
然而他人品不好,朝堂只是又得罪了很多的大臣,大佬們幾乎被他得罪個遍,願意站出來替到說話的人都沒有,不得不說,很是悲哀。
即便是翰林院的翰林們,一個個都不願意站出來替他說話。
當初他被李賢舉薦進翰林院的時候,焦芳沒多少才華,總是嫉妒有才華的彭華等人,每次給天子進講,他總是專門挑人書中的毛病。
而翰林院這樣的地方,一向比較尊崇文采,翰林院的學士們都覺得焦芳這個人不僅僅鄙陋無學,個性陰狠,又喜歡專門在背後議論、誹謗他人,大家都不喜歡他,也不願意跟他交往。
劉晉雖然進行了諸多改革,遭到了翰林院翰林們的很多次彈劾,但是這些翰林們還是很服劉晉的,畢竟劉晉是狀元,又有才華,為人又正直,雖有政治上的矛盾,但並不妨礙對其人的敬佩。
焦芳就完全不一樣,不喜歡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大家此時此刻都看戲一樣的看著焦芳在哪里哎呦、哎呦的表演著,沒人出來替他說句話。
「焦侍郎看來傷的不輕啊~」
劉晉看著焦芳在演戲,也是笑著說道。
「看來是不輕啊,畢竟撞在了柱子上面,好像都流血了呢」
張懋也是跟著說道。
「嘖嘖,這看樣子是傷的不輕呢。」
「沒辦法,焦侍郎自己要撞的,估計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活的太久了吧。」
「可不是嘛~」
其他人頓時就一個接一個的笑了起來,特別是以前被焦芳無端謾罵、攻擊的官員,更是開心的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