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安寧城百里之外的一處莊園這里,寧國左丞相劉養正陪著劉達在莊園各處視察。
「我們寧國雖然沒辦法和大明相比,但莊園經濟也是發展的極為不錯,我們整個寧國大大小小的莊園不計其數,以種植甘蔗、棉花、茶葉、香料等經濟作物為主,眼前的這個莊園,主要就是種植甘蔗。」
劉養正是寧國的左丞相,按理說日理萬機,非常的忙碌,哪里有空陪人逛莊園啊,但眼前的劉達不是一般的人,準確說他的父親不是一般人,是大明的內閣首輔。
這大明的內閣首輔就相當于是古時的丞相,為文官之首,和自己在寧國的地位差不多,當然,寧國是沒辦法和大明相比的。
自己和劉晉似乎好像也沒有什麼可比性,對方是正兒八經狀元出身的內閣首輔,自己在大明的時候可是連個舉人都考不上,更別說考進士中狀元了。
不過,這也不是他親自來陪同劉達的主要原因,劉晉是劉晉,劉達是劉達,能夠見一面就已經算是給劉晉面子了。
之所以要陪著過來看看,也是听劉達說這一次要前往南非。
對于南非殖民地的情況,大家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這劉達前往南非殖民地,那顯然是劉晉的安排,為以後接管南非殖民地做準備的。
這也意味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以後要掌握南非這個龐大的殖民地,可以決定無比龐大利益和關系,現在和他搞好關系來對寧國也是有利無害的。
劉達看看眼前這片龐大的莊園,莊園佔地的面積非常大,足足有幾萬畝土地,土地的主人則是屬于一個大明人,幾乎每一個移民到寧國的大明人都可以獲得一大片的龐大土地,再加上一定的奴隸。
慢慢的,其土地也就越來越大,逐漸的形成了如今遍布寧國上下的莊園經濟、種植園經濟,莊園或者種植園的主人基本上都是大明人或者是一些立下功勞的奴隸、本土天竺土著。
實行種姓制度的寧國,大明人是最高種姓的存在,是神的子民,至于其它種姓的人全部都是為神的子民服務的。
婆羅門和剎帝利負責幫忙管理,吠舍和首陀羅則是自由農民、手工業者之類的,至于賤民和奴隸,他們則是為神的子民耕種、勞作的存在,唯有今世的辛苦勞作、吃苦受累,下一世才可以投胎為高種姓。
這樣的宣傳和宗教精神之下,寧國的統治一直都非常的穩固,再加上寧國也懂的一些籠絡人心的手段和治國之道,故而寧國一直都治理還不錯。
眼前的莊園,成百上上的奴隸、低種姓、賤民在田野之中不斷的勞作,頭頂太陽暴曬,讓人頭皮都要開裂。
然而他們卻是無怨無悔的在干活,茂密的甘蔗林里面到處都是他們的身影。
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是這些人明明都是干農活、髒活累活的,但彼此又分成了幾個陣容,低種姓的首陀羅和吠舍是一個群體,他們只和自己同一等級種姓的人在一起干活。
奴隸和奴隸們也是一個群體,彼此聚集在一片區域做事,最不受待見的是賤民,數量最多,干活也是最累。
更重要的是這些賤民連接觸大明人的機會都沒有,見到大明人就要遠遠的躲開、跪下,免得自己踩到了高貴大明人的影子,那樣的話,可能會被活活打死。
而在不遠處的一顆大叔底下,幾個大明人則是聚集在一起,一邊喝著涼茶一邊看著勞作的奴隸、賤民和低種姓的人。
他們的身邊則跟著一群婆羅門和剎帝利在精心的伺候著,他們的身份是管家、是僕人,是下人,負責伺候大明人、傳達大明人的命令等等。
很快,這些人就注意到了劉養正和劉達等一行人,這處莊園的主人鄭先義帶著人也是趕緊急匆匆的過來。
因為他已經注意到了劉養正已經身邊人身上所穿的官服,這一看就知道是當官的。
「鄭先義見過諸位大人!」
鄭先義來到劉養正、劉達等人的身邊,恭敬的行禮道。
「你來的正好,我這邊正有些事情要問問你。」
劉養正點點頭,示意鄭先義走近來說話,至于他的管家、僕人之類的則是不能過去,被劉養正的侍衛給擋住。
「大人請問~」
鄭先義連忙恭敬的說道。
「你這處莊園有多大面積,有多少人?」
「一年又能夠產出多少的蔗糖?」
劉達看看鄭先義問道。
鄭先義先是看看劉達,見劉達雖然沒有穿官服,但是位置卻站在了核心位置上,和身邊的劉養正同行,這身份顯然也是不一般。
「我這處莊園的面積超過5萬畝,目前有奴隸、賤民共計1500人,另外在農忙時,我還會雇佣一些低種姓的人來做工。」
「產出方面,大概一年可以產出甘蔗5億斤左右,另外每年還可以種植一季水稻,產量大概在1500萬斤左右。」
「我自己並不熬制蔗糖,甘蔗主要是賣到附近的蔗糖廠去,5億斤甘蔗大概能夠賣2萬兩銀子,種植出來的水稻主要是用來給奴隸和賤民們吃,剩下不算多少,也賣不了幾個錢,故而也是用來養豬、養雞鴨什麼的,偶爾給賤民和奴隸們改善下伙食。」
鄭先義想了想也是如實的說出了自己莊園的收益情況。
因為是天竺大陸上面,這里的光熱充足,降水也豐富,故而水稻種植的話可以一年三熟,但現在糧食賣不出什麼價錢來,所以基本上都是種植一季水稻,然後再種植甘蔗或者是棉花、香料之類的。
以種經濟作物為主,糧食作物為輔,經濟作物用來賣錢,糧食作物主要是用來養活手底下龐大的奴隸和賤民。
奴隸和賤民都是莊園主的私人財產,奴隸是買過來的或者是寧國這邊分配的,至于賤民原本是這片土地上的給高種姓的婆羅門剎帝利種田做事的。
但是大明人來了之後,土地就被收歸寧國,然後又分給了移民過來的大明人,這些賤民自然而然也就成為了土地新主人的私產,給莊園主干活。
當然,莊園主同樣也是肩負著要養活奴隸和賤民們的責任,不僅僅是養活他們,還要養活他們的家人,不過這些奴隸、賤民的一家人也都需用給莊園主干活。
「1500多人一年差不多產出2萬兩銀子左右了,算下來每個人一年也就十多兩銀子了。」
「5萬畝的土地竟然需用1500多人來耕種,這效率也太低了。」
劉達听完,也是默默的計算了一下。
在來的路上,他去過了琉球和南洋的種植園,琉球的種植園是沒有奴隸的,人力昂貴的情況下,要麼大量的使用機械來耕種,要麼就是減少了甘蔗的種植。
南洋這邊雖然有大量奴隸的存在,但是奴隸數量遠不如這天竺這邊,故而也是能夠看到大量的使用機械化的種植。
另外劉達還去過遼東地區,親眼見識過遼東地區機械化農業的高效,大量使用耕地機、播種機、收割機的農業,效率高的嚇人。
幾千畝的土地,僅僅只是靠夫妻兩個人就可以輕松的完成耕種、收獲等等,根本不需要像眼前的這個莊園這般需用如此多的人。
不過貌似這個莊園主對于現在的生活還是非常滿意的。
畢竟不需要自己辛辛苦苦的去勞作,一年坐著吃吃喝喝就可以了,這些奴隸和賤民們就會為自己創造出財富出來。
一年2萬多兩銀子,這個收入可是非常可觀的,要知道大明京津地區工人一年的收入都還不到100兩銀子呢。
他豈能不滿意現在的生活?
但很快劉達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樣的模式,經濟和財富的增長其實是有很大問題的。
首先就是經濟和財富的增長是很緩慢的,依托土地發展農業,如此龐大的一片土地,1500多人的勞動力,一年也僅僅只是能夠產生2萬兩銀子的產值而已。
但如果是在京津地區,隨隨便便一個雇佣幾十人的作坊一年也要產出幾萬兩銀子,並且土地僅僅只是需用一點點。
另外財富的分配上也是有大問題,財富都集中在了這個莊園主的手中,至于奴隸和賤民以及他們的家人,他們所能夠分到的財富是很少的,僅僅只是分到一些糧食用來活下去而已。
這樣的一種分配方式之下,社會財富高度集中,這消費能力就無法釋放出來,看起來財富是在不斷的積累和增長,但總體來說,這個財富的增長速度是極其緩慢的。
而這也是以前大明所面臨的境地和情況,土地和財富高度集中在少數的地主士紳手中,農民和佃戶擁有的土地、財富少的極其可憐。
而伴隨著土地不斷兼並,這種矛盾就開始不斷的顯現出來,一旦出現災荒的話,必然就會烽煙四起,民不聊生。
這寧國現在也是如此。
「難怪父親說農業只能夠維持溫飽,真正要富裕起來,還是要依靠工業才行,這生產效率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劉達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以後南非這邊要重點發展工業,搞農業是沒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