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前的廣場上,下了早朝,群臣退朝,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一邊往宮外走去,一邊也是閑聊著。
「太子殿下和劉晉要免費建乾清宮,大家對此事怎麼看?」
劉健笑著和身邊的同僚說道,他的身邊,李東陽、謝遷、周經、馬文升都是當朝的內閣大臣或六部尚書。
「看來太子殿下和劉晉是真的賺了很多銀子啊。」
謝遷笑著感嘆道。
「其實這也是好事,他們既然願意出錢建乾清宮,國庫也是可以剩下一筆開支。」
戶部尚書周經談到錢就傷腦筋,他這個管家婆不好當啊,不過這次卻是難得的露出了笑容,因為這乾清宮被燒了,重新建造乾清宮的話肯定是要耗資巨大,不可能說全是從弘治皇帝的內帑出,國庫多少也是出一些的。
能夠剩下一筆開支,對于他而言,絕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更何況前不久還有劉晉這邊申辦私人鹽場繳納的兩百萬兩白銀,國庫終于是有點存銀了,不至于餓死老鼠了。
「我所擔心的是這用鋼筋水泥建造的乾清宮到底結不結實,安不安全,這畢竟是天子起居的地方。」
李東陽想了想說道。
「這方面應該是不需要我們去顧慮的,他劉晉敢建乾清宮,這方面肯定是有所考慮的,我倒是很期待這乾清宮建好之後的樣子。」
劉健笑著說道,設計的方案和圖紙他已經看過了,還是非常不錯,特別是新的乾清宮不再使用木頭來建造,這可以大大的節省工期,同樣的也可以節省開支。
要知道以前建造宮殿所需要的木頭全部都是需要從雲貴川地區的深山老林之中砍伐,單單是為了準備這些木材就需要耗費大量的人手去深山之中砍伐。
接著還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將這些木材運輸到京城這里,要知道這可是明朝,交通不便,又沒有機械,所有的一切都靠人力,將大量的木材運到京城來,其中的耗費可想而知了。
給皇帝建一座宮殿就要上升到整個國家的層面來辦,耗費極大,這也是為什麼每次古代的皇帝想要建個宮殿、修個園子什麼的都會遭到群臣極力反對的緣故了。
無它,非常的耗費國力。
有人就會說了,為什麼這木材要從雲貴川地區砍伐,京城周圍的群山之中就沒有樹木了?
事實上並不是沒有樹木,而是達不到要求,建造皇帝的宮殿,單單是宮殿前面的這些巨大的木柱子,它的要求就非常高,不是普通的樹木就可以做的。
而且北方地方因為開發早,經過幾千年歲月的砍伐,已經很難尋找到能夠用來建造皇帝宮殿的木材,只有雲貴川地區的原始森林里面還能夠找到滿足要求的木材。
當然更重要的是為了彰顯皇帝身份的尊貴,這乾清宮建造的木材還必須是名貴木材,最主要的就是金絲楠木,金絲楠木在文明華夏建築當中,一直以來都是最理想、最珍貴、最高級的建築用材,在宮殿苑囿、皇家陵墓的建造當中都有大量的使用。
而金絲楠木的產區就只有南方地區才有,而且因為古人都喜歡用它來建造房屋,所以一般的地區早就被砍伐殆盡了,必須去雲貴川的原始森林里面才能夠找到。
現在有人替弘治皇帝建造乾清宮,可以大大的節省人類、財力、物力,他們這些大臣們也是樂于見到,不然建一座宮殿又少不了要勞民傷財了。
另外一邊,英國公張懋、成國公朱輔等一群武將勛貴們也是走在一起,彼此有說有笑。
「老張,你怎麼看這事啊?」
成國公朱輔笑呵呵的問張懋。
「我在想劉晉這小子是不是銀子多了沒地方花了,這建造乾清宮的花費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如果真的是方方面面都要用銀子去算的話,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
張懋看了看朱輔,想了想笑著說道︰「劉晉這小子會做虧本的買賣?」
听到張懋的話,眾人頓時就微微一愣接著想了想說道︰「這免費為陛下建造乾清宮,他還能夠賺錢?」
「這即便是再偷工減料,用水泥鋼筋來建造乾清宮,這花費也不小,既然是免費,朝廷肯定不會撥一個銅板的,他還能夠賺錢?」
成國公朱輔不解的說道。
「劉晉會偷工減料?」
張懋笑了笑搖搖頭反問道。
「以劉晉的個性來說,他是絕對不會偷工減料的,而且相反他就將宮殿建的極其的奢華。」
徐光祚很是了解劉晉,非常自信的說道。
「對,既然是給陛下建造的宮殿,肯定是會建造的最好,即便是花費再多的銀子,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英國公張懋笑著點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那他還如何賺錢?」
成國公朱輔不解的說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不過大家回去之後都趕緊籌集銀子,只需要盯著劉晉就可以了,他做什麼,我們就跟著做什麼,保管賺錢。」
張懋笑了笑很是自信的說道。
劉晉賺錢的本領他可是已經領教過了的,隨便做個什麼事情都是大把、大把賺銀子的,張懋現在的投資理念那就是跟著劉晉走,保管不會錯。
「要不我們去找劉晉聊一聊?」
徐光祚想了想提議道。
「正有此意~」
「走~走~」
張懋和朱輔互相看了看,笑著說道,也是直奔著劉晉府上去。
劉晉的府上書房當中,劉晉此時正拿著筆在默默的計算著幫弘治皇帝建乾清宮自己能夠獲得的好處。
用英國公張懋的話來說,他劉晉豈會做虧本的買賣?
「幫皇帝干活果然好處多多啊,難怪古今中外都喜歡拍上位者的馬屁,這上位者隨便給點好處也足夠吃一輩子了。」
劉晉默默的盤算著這次幫弘治皇帝修乾清宮能夠獲得的好處,心里面也是忍不住一陣感慨。
「辦鹽場的事情已經搞定了,接下來就是在渤海灣這里尋一個地方曬鹽了,後世長蘆鹽場所在的區域就非常不錯。」
「沒想到弘治皇帝現在也腦袋開竅了,竟然也會想著要參一股進來。」
「辦鹽場簡單,這鹽生產出來之後該如何銷售,這才是難題,要保證這個鹽的銷售價格比其它的鹽更低,這就意味著我必須要掌控整個銷售連接,看來還是要采用天津水泥廠的銷售模式了,搞代理商制度。」
「也只有搞代理商制度成能夠將鹽的價格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不然如果僅僅只是非常簡單的銷售模式,這產出的鹽到了老百姓的手中,必然還會是一個高價。」
劉晉拿出筆默默在紙上將這一點記下來。
「瓷磚廠肯定是要建一個,給弘治皇帝建了宮殿之後,這瓷磚肯定會流行起來,到時候就會和這玻璃一樣,成為了上流人物競相追逐的對象。」
「不過瓷磚這東西,沒有太多的技術含量,我能夠造,其它的瓷窯就更能夠造,關鍵還是品質與價格,不過賺個第一波就差不多了,等到紅海一片的時候就可以退出了。」
看著設計圖上面的乾清宮,劉晉又默默的記下了瓷磚,這也是要安排人去做的,京城周圍就有大大小小的瓷窯,不過這里的瓷窯燒制出來的東西都很普通,遠不如這個時代最有名氣的福建德化窯、江西景德鎮瓷器、浙江處州、江蘇宜興這些瓷窯,也不如永樂官窯。
但技術也還可以,用來燒瓷磚肯定是沒有問題,瓷磚畢竟不是瓷器,要求低很多、很多。
「瓷磚廠、磚廠這兩個廠可以一起辦,也是可以放在一起,生意都還可以一起做。」
「不過這個織布廠卻是不能放在一起,必須要分開來。」
很快,劉晉又想到了織布廠,這大量運用玻璃窗戶,肯定是要用到窗簾的。
明朝的紡織行業雖然很發達,每年制造出來的布匹非常的龐大,但因為都是手工制造的布匹,所以質量上差異很大,更重要的是布匹的規格都有限制,根本就沒有辦法用來給設計當中的乾清宮的玻璃窗戶等當窗簾布。
設計之中的乾清宮非常的大氣,樓層高,窗戶非常的寬大,這窗簾布也是需要單獨的去制造,接著這個機會,劉晉也是準備將珍妮紡紗機這個大殺器弄出來。
明朝的鹽商、糧商、茶商賺錢,其實還有一個布商也非常賺錢,因為布匹是關系到人們衣食住行當中的衣,市場需求量非常大,做布匹買賣的商人實力也是相當雄厚。
劉晉的拿著筆和紙一項項的記下來,一個龐大宮殿的建造,它需要用到的材料太多、太多了,涉及到的一個個行業、一個個領域,其中都大有可為。
「最重要的還是鋼筋,沒有給弘治皇帝修建乾清宮的話,想要拿到辦鋼鐵廠的許可都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事情了,現在倒好了,輕輕松松就獲得了。」
看了看紙上林林總總記錄下來的十多個即將要去興辦的產業,劉晉都笑的合不攏嘴。
鹽鐵一直以來都是朝廷專營,任何人都不能輕易涉足其中,現在一下子鹽場可以私人開辦,連這個煉鋼的許可也都拿到了。
劉晉一直以來都想要搞個煉鋼廠,自己冶煉鋼鐵。
因為劉晉麾下的諸多產業當中需要用到鋼鐵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特別是天津這邊要搞房地產,幾乎都是少不了鋼鐵。
可是這個時代的鋼鐵產量非常少,關鍵是質量奇差無比,從各個渠道購買到的鐵,很多都非常脆,大鐵錘用來一敲就碎了。
讀過化學的朋友都知道,這是因為鐵里面含有的碳過多,所以鐵才會非常脆,這也是古代的鐵為什麼要經過鐵匠反復的捶打,祛除里面的碳才能夠使用的原因了。
明朝的鐵產量低,至于鋼的產量就更低了,所有的鋼都是靠鐵匠一錘子、一錘子捶打出來的,所以好的鐵價格極其的昂貴,用來建房子什麼的就太貴了,根本就承受不起。
鋼鐵在這個時代也是極其暴利的一個行業,因為鋼鐵的需求實在是太旺盛了,兵器鎧甲、農具菜刀、鐵鍋等等,都離不開鐵。
歷朝歷代將鋼鐵牢牢掌握自己的手中,雖然可以防止有人靠這個冶煉兵器造反的目的在里面,但更多的還是為了鋼鐵的暴利。
只是古代的冶煉技術有限,冶煉出來的鋼鐵往往都不夠朝廷自己使用,所以雖然說這鹽鐵專營,但大明各地還是有大量地方的士紳豪族在冶煉鋼鐵以獲暴利。
這也是劉晉能夠輕松拿到冶煉鋼鐵許可的原因,因為一個方面是幫皇帝建宮殿,弘治皇帝不能不有所表示,朝廷這邊不用花銀子,也不用耗費人力等等,自然是無所謂,反正冶煉鋼鐵的也不止劉晉一個人。
另外一個方面是朝廷自己官辦的冶煉鋼鐵的作坊產量太低,都有自己的任務,根本就沒有多余的產能來滿足劉晉建造乾清宮的需求。
「鋼鐵廠可是要好好的規劃、規劃了,最好還是選一個離鐵礦石產地更近的地方,這樣才能夠大大的節省運費。」
想到鋼鐵廠,劉晉就再次拿出了一張地圖,這是劉晉靠金手指弄出來的地圖,上面詳細的表明了各個地方的礦產資源分布。
「後世的首鋼剛剛開始的時候這鐵礦都是來自密雲吧,這密雲鐵礦的產量雖然不能和世界上其它的大型鐵礦相比,但是滿足眼前的需求來說那是絕對足夠的。」
很快,劉晉在京城附近的密雲這里畫上了一個圈,密雲鐵礦在後世也是鼎鼎有名的。
「嗯,接下來可就有的忙了,一下子要辦怎麼多的產業,還有天津、京城這邊兩頭來回跑。」
細細的算完,劉晉也是開始對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做一個詳細的規劃了。
不過還沒有等劉晉這邊規劃好,一道爽朗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臭小子,臭小子,有賺錢的買賣也不和老張說一聲,也太不夠意思了。」
听到這個聲音,劉晉趕緊將書桌上面的紙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