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劉晉的府上,劉晉正在悠閑的喝著下午茶,看著報紙。
「黃金洲殷商後裔出現天花大爆發,死亡人數暴增!」
劉晉看著手中的大明醫學報,頓時就忍不住沉默下來。
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救那些印第安人呢?
天花雖然可怕,但是只要使用牛痘預防就可以非常有效的形成抗體,抵御天花,以現在大明醫學院的醫學水平來說,研究出牛痘預防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但現在的關鍵是要不要救這些印第安人。
現在在黃金洲這邊,大明雖然有幾十萬移民,幾乎是已經遍布了黃金洲的西海岸,甚至于在東海岸這邊也都有大量的殖民據點。
但是和黃金洲的原住民印第安人的數量相比,依然還是很少,根據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整個黃金洲應該有幾千萬印第安人。
大明想要獨佔黃金洲,這些印第安人就是一個需要面對的問題。
盡管劉晉在黃金洲這邊一直以來都是宣傳這些印第安人和大明人是一家人,他們是殷商後裔,但這也僅僅只是宣傳的口號而已。
縱然曾經是同一個祖先,但畢竟也是分割開了如此多年,彼此之間除了長的像一些之外,在其它方面的差異太大了。
而在黃金洲這邊,他們的數量又太多了,這對于以後大明統治黃金洲可是極為不利的。
現在他們或許臣服于大明,那是因為他們在諸多方面都落後于大明,可是在未來呢?
一切就難說了。
這就是劉晉猶豫的原因。
可是不救的話,又是打自己的嘴臉了,嘴上喊著是一家人,對方真正有災難的時候又見死不救,這似乎又說不過去。
對于歷史上印第安人的遭遇,劉晉又是比較同情的。
只是到了劉晉這個位置,個人的同情又不能影響大明帝國的走向,同情,劉晉同情的部族多著呢,但是該清除的還是要清除。
因為說到底,最終還是為了大明,為了更廣袤的生存空間,今日自己心軟,那麼未來敵人就未必會對自己心軟了。
「來人,立即傳令給大明醫學院,讓他們研究天花,研究預防天花的辦法,告訴他們,在國外似乎好像有一種辦法,可以利用牛痘上面的天花給人接種之中,可以產生抗體,不會再感染天花,讓他們好好研究下。」
想了想,劉晉也是立即喊道。
「是,老爺!」
很快,有僕人領命,急匆匆的往大明醫學院這邊走去。
「不管救不救,至少來說先將這個技術給研究出來,天花可不是小事情,一旦爆發起來的話,死亡的人數就會非常多。」
「現在大明和黃金洲這邊的往來還是非常的密切,而且大明京津地區的人口都已經過千萬了,如此龐大而密集的人口,自然是要對天花進行預防。」
「沒辦法了,只能先把你們的總人數給降低下來,但了一定的數量之後再來出手救你們。」
劉晉心里面如此想道。
黃金洲本土印第安人的數量肯定是要降低的,大規模屠殺的事情自己干不出來,但這天花既然爆發了,那就讓天花來完成吧。
黃金洲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這里有廣袤的平原,土地肥沃,只要佔住了北黃金洲的這片平原,以後哪里還用愁糧食的問題,
這里有龐大的資源,石油、天然氣、鐵礦、煤炭、黃金、白銀,幾乎是要什麼有什麼,簡直就是天選之地,放在印第安人的手中實在是暴殄天物。
「老爺,江西巡撫、贛南巡撫求見!」
就在劉晉沉思之際,有下人來到劉晉的身邊,小聲的請示道。
「我不是早就說了,什麼人都不見。」
劉晉一听,頓時就嚴肅的說道。
各地的封疆大吏基本上都已經到了京城,過兩天就要開始進行述職了,弘治十五年的考成也是馬上要出來了。
所以最近這幾天劉晉的府上也是沒有清淨過,天天都有人求見,對此,劉晉那自然是一概不見。
盡管從品級上面來說,劉晉僅僅只是正二品,各地的封疆大吏都是從二品,也僅僅只是高了一級而已,劉晉沒有必要擺如此大的架子。
但是這考成制度和述職制度,這是劉晉自己提出來的,自然是要堅持執行下去,上面弘治皇帝和內閣閣老也都在看著,下面各級官員也都在看著。
看著劉晉是不是能夠將這個制度堅持到底,看看劉晉到底能不能鐵面無私。
「是~」
下人一听,立即離開。
「看來又要換一些下人了。」
劉晉看了看離去的下人,微微沉吟一番。
隨著自己的官職越來越大,位高權重,再加上又是弘治皇帝身邊的紅人,這來求自己辦事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家里面的這些下人也是跟著收了不少的好處。
就剛剛的通報來說,自己早就下令了不見客人,這個下人還是過來通報,很顯然肯定是拿了好處。
自己已經三令五申的事情,這些下人還是不長記性,這就不能怪自己了。
劉府的大門外面,一輛四輪馬車內,江西巡撫張天寓和贛南巡撫陸宗學兩人正在焦急的等待著,每個人的身邊都準備了一個盒子,里面裝滿了大明第一銀行的銀票。
(不要奇怪為什麼江西會有兩個巡撫,弘治八年的時候,江西贛南一帶實在是太亂,盜賊四起,匪患嚴重,弘治皇帝為了剿匪于是設置了贛南巡撫,專門用來剿匪,歷史上王守仁同學就當過贛南巡撫,而且剿匪有功升職,之後遇到寧王之亂,又擒拿了寧王。)
兩人之所以要來拜訪劉晉,那自然是為了走後面以便順利的度過這一次的考成和述職。
「也不知道劉公會不會見我們。」
江西巡撫張天寓滿臉憂愁的說道。
說實話,自從劉晉上台之後,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他是屬于那種尸位素餐的官員,能夠當上巡撫,那也是因為他是浙江人,靠著走謝遷這個老鄉的關系一路上來的,而且他尸位素餐就算了,還是一個貪官,在江西這邊也是出了名的貪。
劉晉弄出了考成制度,再加上還要他們這些封疆大吏進京述職,他的日子自然就不好過,首先想到的就是走後面。
至于贛南巡撫陸宗學,他同樣也是一個碌碌無為的官員,他倒是不貪,只是沒有什麼能力,又尸位素餐。
贛南巡撫這個位置本來就是專門來剿匪的,但是他在位期間,贛南的匪患卻是越來越嚴重,這一次進京述職,自然也是慌得很。
「听說劉公鐵面無私,恐怕多半是不會見我們的。」
贛南巡撫陸宗學想了想也是微微搖頭說道。
整個人都愁眉苦臉,這述職到底該述什麼?
這心里面也是一點底氣都沒有,而且他其實也很清楚自己在這個位置到底做的好不好,這贛南乃是四省通衢的地方,地處交通要地,可是偏偏匪患嚴重,盜匪是剿都剿不完。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是,朝廷準備從江西南昌修建一條水泥公路一直往南到廣東廣西去,這其中要經過贛州。
公路明年就要開始動工修建了,到時候在贛南這邊出問題的話,他這個贛南巡撫也就做到頭了。
當然,如果是在以前,劉晉還沒有當這吏部尚書的時候,他們自然是不需要擔心什麼,既沒有官員的考核制度,也不需要進京述職。
能不能升官看的是自己的關系夠不夠硬,銀子夠不夠多,環節能不能打通,江西巡撫張天寓就是這樣上來的,他陸宗學的關系也是足夠多。
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劉晉當了這個吏部尚書,號稱天官,主管天下官員,以前的一切都不好使了。
不僅僅有考成制度,而且還要進京述職,關鍵是銀子也不好使了,關系網也通不到劉晉這里了,偏偏大家又拿劉晉沒有什麼辦法。
說實話,彈劾劉晉的奏疏都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地方上的官員也好,朝堂上的官員也罷,對于劉晉弄出來的這個考成制度以及述職制度,那是深惡痛絕。
這不是沒事找事,存心不讓大家好好過日子嘛。
這天天喝喝茶、看看報紙的日子不舒服嗎?
非要想盡辦法來折騰自己才過的舒服?
所以彈劾劉晉的奏疏多如雪花,甚至于朝堂之上都還有彈劾劉晉的御史、言官。
不過對于這些弘治皇帝都不理會,劉晉自己的臉皮也是足夠厚,還不到三十,你一個彈劾我就要回家養老?
「張大人、陸大人,我們家老爺說了不見客!」
兩人並沒有等待太久,劉晉府上的下人就急匆匆的出來回道。
「好,麻煩小哥了!」
張天寓笑了笑點頭回道。
很快,馬車載著兩人離開,又朝著內閣大學士謝遷的府上走去。
「只能夠去拜訪下謝公了,向謝公這邊請教一番了。」
張天寓無奈的和陸宗學回道,張天寓是江南人,要是在幾年前的時候,朝中江南出身的官員非常多,他的路子就很好走,可是現在,剩下的就不多了,路也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