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長舒了一口氣︰「希樂,這回的你,真的讓我佩服。對了,晉朝和楚朝的公文,官員名冊,包括一些刑部暗查的不法證據,我這里都找到了,你看…………」
劉毅的眼中冷芒一閃︰「犯法的證據全轉移走,我要靠這些,跟那些個高門世家子弟,好好談談條件。把柄在手的人或者家族,才是最听話的!」
說到這里,孟昶看著劉毅,低聲道︰「最後一件事,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黑手黨…………」
劉毅的眉頭一皺,連忙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孟昶點了點頭,低聲道︰「放心,這里附近安排了我們的暗探,忠誠可靠,沒有外人,廣場四周都是空曠,也藏不了人,可以說話。」
劉毅低聲道︰「黑手黨沒有給消滅,上次我和徐羨之是扔出了司馬尚之,司馬元顯還有劉牢之,庾楷這四個當替死鬼。現在的黑手黨里,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庾悅。還有一個位置,彥達,怎麼樣。」
孟昶哭笑不得︰「你都把這些核心機密告訴我了,我要是不加入,你一定會殺了我,我還能怎麼選啊。」
劉毅笑著拍了拍孟昶的肩膀︰「我就是知道你不會拒絕,所以才會告訴你。以後我們要跟劉裕爭權,只靠那些明面上的世家恐怕不一定有勝算,這種地下組織,還是需要的,庾悅一向跟我不和,徐羨之的態度又曖昧不定,我手上沒有強大的情報網,所以,我需要你來幫我,暫時先不要做什麼,一切靜觀其變,但是有價值的東西,比如這次的世家子弟的罪行把柄,還有一些藏寶和軍械,我們可以偷偷地藏起來,以備不時之用。」
孟昶的眉頭微微一皺︰「可是我們進京八黨時發過誓,不能背叛組織啊,這樣再加入黑手黨,就不怕以後給京八的同志知道了,會對我們群起攻之嗎?」
劉毅勾了勾嘴角︰「這有啥好怕的,我們控制的黑手黨,不會象以前那樣跟兄弟們過不去,再說,以前大帥想加入黑手時,大家不也沒有意見嗎?別看咱們現在一個個都是丘八,這回奪了權後一個個都要有高官富貴了,到時候誰不想躋身上流,誰不想變成世家,就說你,是願意當京八,還是願意成黑手?」
孟昶笑了起來︰「我畢竟是讀書人啊,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京八黨是劉裕一手組建的,你無論怎麼折騰,都很難在這個京八黨里超過他,以後想建立自己的天下,黑手黨確實要搞起來,不過,開始還是要隱秘,不要做什麼實事,讓劉裕察覺,畢竟,胖子的眼楮也是很亮的。而且徐羨之他…………」
劉毅擺了擺手︰「這點我來解決,你處理一下建康城中善後之事,過一陣局勢穩定下來後我來安排你加入組織。還有,這次建義,是我們這些功臣做的,如果劉裕想要劉敬宣回來,我們得保持一致,堅決反對,這個道理,你可以抽空多跟兄弟們吹吹風,無功不受祿,可是他劉裕自己說的。」
孟昶微微一笑︰「包在我身上吧,我很有信心,就算是何無忌,也不希望他表哥這時候回來,那意味著無忌可能要交出他現在手上的一切,包括巨頭的身份,他豈能甘心?」
劉毅笑著拍了拍孟昶的肩膀︰「好,我現在出城去了,這里的後續你來處理一下,明天,我們正式入城!」
方林酒館,入夜,二更。
酒館內的人,比起之前,已經少了大半,林鐵嘴有氣無力地在台上,表情比死了爹還要難看,象念經也似地說道︰「各位看客,今天,小的講的這一折名,就叫劉裕將軍佔領覆舟山。」
二樓的小窗輕輕地合上,陶淵明換成了清風子的打扮,坐在全身上下給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袍對面,舉起了面前的酒杯︰「晚輩恭喜前輩大計得成。」
黑袍輕輕地擺了擺手︰「只能算是初步成功,離成功還遠得很,你沒有跟上桓玄逃離,他不會懷疑你吧。」
陶淵明微微一笑︰「胡藩也沒回去啊,我可以借口是去找胡藩了。」
黑袍笑了起來︰「這個胡道序,倒是很有意思,非要找到所有養由基營的部下,才肯上路,也就是劉裕後來勒兵扎營,不然的話,他這會兒恐怕自己都會給送進去了。」
陶淵明點了點頭︰「胡藩倒是忠義之人,也許以後會給劉裕用上,我听說檀憑之臨死前還要劉裕用他呢。」
黑袍的眼中冷芒一閃︰「你一會兒快點跟胡藩會合,離開,不過,我緊急召你回來,卻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陶淵明輕輕地「哦」了一聲︰「可是劉毅居然收了劉婷雲之事?」
黑袍擺了擺手︰「此事暫時不需要你插手,我另有安排,我要你做的,是趕快去歷陽,處理諸葛長民的事。」
陶淵明先是一愣,轉而搖頭道︰「這個恐怕不太好吧,上次我助刁逵抓捕了諸葛長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能認出我,不如把諸葛長民這一伙人全部滅口,一了百了的好。」
黑袍笑道︰「不是明月執行的嗎?你可沒有出現啊。」
陶淵明咬了咬牙︰「可是刁逵見過我啊,還有他手下的一些軍士也可能打過我的照面,所以…………」
說到這里,他突然心中一動︰「所以我應該滅刁逵的口?」
黑袍微微一笑︰「怎麼保護住你的身份,你自己去做。記住,諸葛長民貪而無謀,可他三兄弟卻是有萬夫不當之勇,諸葛長民本人也算是在士人中能混得開,這種人天生會和劉毅成為同盟,對桓玄的戰爭勝負基本已定,但北府軍的內斗,可能才剛剛開始,不給我們希樂哥多找些幫手,怎麼能讓這場爭斗長久呢?」
陶淵明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帶上明月,直接殺了刁逵和他的整個刺史府的守衛,一了百了。」
黑袍微微一笑︰「明月正在新州渡口那里看押著諸葛長民,兩天沒過江呢,就是等你,這次你別出面,讓她把活做得干淨點,不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