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時,孫堅一行人來到了南城門前。
把門的校尉攔住了他們,揚聲問道︰「爾等是什麼人?不知道深夜不可進出城門的禁令嗎?」
孫堅道︰「我是孫堅,有要事返回江東。」
校尉听說是孫堅,連忙抱拳拜道︰「原來是吳王閣下。不知吳王可有魏王的手令沒有?」
孫堅不悅地道︰「我乃是吳王,不歸魏王管轄,又何須魏王的手令?」
校尉大感為難,抱拳道︰「吳王見諒,只因魏王有嚴令在此,沒有魏王的手令,任何人不可進出!吳王若有要事離去,可先去請魏王發下手令!」
孫堅冷哼一聲,突然把手一揮。
他手下的解煩衛士當即拔劍沖了上去,一陣猛沖亂砍。曹軍官兵沒想到對方竟會突然動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眾守軍頓時被沖了個七零八落。
隨即城門打開,一眾解煩衛士擁著孫堅迅速出了南城門。
曹操從睡夢中被吵醒,只因做了一個噩夢,因此心情十分不佳,這時又听到敲門聲傳來,禁不住怒吼道︰「爾等不讓我睡覺,難道是想要找死不成?」
敲門聲嘎然而止,隨即趙夫人的聲音戰戰兢兢地傳了進來︰「啟稟魏王,只因,只因發生了緊急事情,所以,所以妾身不得不前來稟報。……」
曹操收起了怒火,從床榻上下來,披上一件袍子,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站在房門前的趙夫人立刻跪拜下去,道︰「啟稟魏王,剛剛城門校尉來報,說,說孫堅突然帶人打破城門離開了下邳!……」
曹操大感意外,禁不住叫道︰「怎會發生此事?」
趙夫人自然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曹操稍作思忖,當即吩咐道︰「去把荀攸許攸給我叫來!」
趙夫人應諾一聲,匆匆下去了。
不久之後,接到曹操召喚的荀攸和許攸來到了大廳之上,見到正煩躁地來回踱著步的曹操,立刻拜道︰「屬下拜見魏王!」
曹操停下腳步,看了兩人一眼,皺眉道︰「孫堅今夜突然帶人打破城門遁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人這才知道這件事情,齊齊面露驚容,許攸禁不住道︰「這孫堅難不成是以為魏王想要拿下他獻給劉閑嗎?」
曹操心中惱火,問道︰「我是否該當親自去把孫堅追回來?」
許攸立刻道︰「還是莫要追趕為好!此刻孫堅八成以為魏王心懷叵測,魏王帶人追趕,一個不好說不定會爆發激戰,那個時候可就真的無法解釋了!」
曹操大感郁悶,嘀咕道︰「這個孫堅,究竟是哪根筋不對頭,竟突然懷疑起我來了?」
許攸看了曹操一眼,嘲諷似的道︰「其實也怪不得孫堅,魏王確實在猶豫不是嗎?想必孫堅與魏王會面之時。從魏王的言語神態之中察覺到了一些端倪,所以才會有今日的作為!
那也是人之常情啊!」
曹操感到許攸話語之中暗帶嘲諷,心中不悅,不過卻並未說什麼。
就在這時,許褚快步進來抱拳道︰「啟稟魏王,荀彧先生回來了,想要面見魏王。」
曹操大感意外,隨即面露喜色,立刻對許褚道︰「快請文若進來!」
許褚應諾一聲正準備離開,曹操卻又叫住了他,道︰「還是我親自去迎接文若為好!」說著已經朝外面走去了。
荀攸、許攸和許褚連忙跟在曹操的身後,許攸冷笑著嘀咕道︰「荀彧此人已經投靠了劉備,今日過來定然是為劉備當說客來了!」
眾人來到大門口,看見了一身布衣的荀彧。
曹操面露喜色,大步上前,叫道︰「文若!文若!……」
荀彧看見曹操親自出來迎接,大感意外,連忙拜道︰「見過魏王!」
曹操一把扶起荀彧,歡喜地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文若能來,實在是叫我喜出望外啊!」
荀彧見曹操如此,不禁心中有愧,一時說不出話來。
曹操握住荀彧的手掌把荀彧帶進了大廳。打量了荀彧一番,感慨道︰「多日不見,荀彧真是清減了不少啊!」
荀彧心中感動,抱拳道︰「多謝魏王關懷!」
許攸突然皮笑肉不笑地道︰「荀彧先生這位大漢忠臣,此時來到下邳,只怕是來為劉備當說客的吧?」
荀彧皺起眉頭,不悅地呵斥道︰「陛下的名諱,豈是爾等人臣能夠直呼的?」
曹操眼見荀彧如此維護劉備,興奮的心情頓時受到了打擊,便好像滿腔熱情,卻被兜頭潑了盆冷水,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許攸看著荀彧,冷笑道︰「今夜孫堅突然逃離下邳,我看這其中就由荀彧先生的功勞吧?」
曹操心頭一動,不由的看向荀彧。
荀彧朝曹操抱拳道︰「不敢欺瞞魏王,孫堅之所以離開,確實是因為在下的一番言語之故!」
曹操吃了一驚,隨即好像大受了打擊似的,幽怨地看著荀彧說不出話來。
荀彧不免心中有愧,抱拳道︰「在下此舉也是為了魏王啊!……」
許攸忍不住嘲諷道︰「任你三寸不爛之舌,也沒法把這挑撥離間之舉說出花來!……」
曹操卻道︰「我倒是願意听一听文若的說法。」
許攸一呃,心中郁悶,只覺得曹操對待荀彧實在是太過仁慈了。
荀彧則心中感動,朝曹操抱拳道︰「多謝魏王如此信賴,在下之所以說服孫堅,固然是為了保全漢朝正朔,但同時也是為了魏王您啊!」
曹操沒有說話,等候他繼續說下去。
荀彧道︰「在下知道魏王經過了兩場大敗,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但屬下只想問一問魏王,難道魏王真的打算放棄心中的豪情壯志?真的打算,將多年的基業就此拱手送給了劉閑?」
曹操心頭一動,心中涌起難受的感覺來,禁不住喃喃道︰「我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啊?……」
荀彧立刻抱拳道︰「大丈夫在世,就該當橫行天下!魏王乃是當世人杰,又豈能真的甘心屈居人下?與其將來後悔,不如今日舍命一搏!便是終于戰敗,也可無愧今生了!」
曹操听到這話,不禁心頭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