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要訓,他听訓便是……info自小他做錯了什麼,他五哥都會說他。
不過有些事瑞王只需要訓一次他便能記住,之後就改了。
而有些事,瑞王不知道其中內情,所以哪怕瑞王訓上他十次,百次,千次……他也還是那個樣子,不會有什麼變化。
劉桐這人有時候太過固執,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第二日,天下腳下出了人命案的事情,成了街頭巷陌人人見面都要談論一番的大事。
命案這種事情,放眼整個大魏,可能相鄰的幾個縣一年都不會出一樁。
更遑論天子腳下,一夜之間死了兩個人,而且殺人者還沒被捉到這樣的大事了。
審問兗州齊、魯兩族,判了秋後問斬,京城的百姓們听說了,都要奔走相告一番,約好秋後去西街菜市口看處決犯人;就近的人命官司,自然更讓他們關注。
京兆尹的壓力巨大。
等了兩天,案子還沒有什麼進展。
慶幸的是沒有新的命案發生。
不過京兆尹的壓力更大了。
大概是因為那日瑞王也在場,所以毫無頭緒的京兆尹倒是往瑞王府跑了好幾趟。
有那好事者見馮大人專往瑞王府跑,便瞎編出了一些話來。
瑞王與妓樓殺人案有關的流言蜚語便傳了出來。
「包打听」魏紫輕聲對常潤之說︰「現在京里人心惶惶的,原本是關注著京兆尹查案子的,這會兒大家都將目光轉到了瑞王身上了。」
常潤之蹙眉。
百姓的愚昧就在于容易跟風,出了一個什麼說法,一傳十十傳百,三人成虎,不是真的,都要被說成是真的了。
這事兒要是發展下去,對瑞王自然是不利的。
常潤之憂慮道︰「阿桐若是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生氣……」
「九殿下已經知道了。」魏紫道︰「奴婢听華澤說,九殿下今兒上晌下了朝便想去找京兆尹馮大人理論,瑞王把他給勸住了。」
「下了朝?」常潤之驚訝道︰「他在朝上知道的這個消息?」
「那倒也不是。」魏紫道︰「似乎是散朝之後,太子特意來詢問瑞王,九殿下也在一邊,這才知道的。」
常潤之無奈道︰「太子來湊什麼熱鬧。」
「太子巴不得瑞王不好唄。」魏紫快人快語道︰「散了朝尋瑞王說此事,自然是專程看瑞王笑話的。」
常潤之搖了搖頭,心想著等劉桐回來,還得好好勸慰勸慰他。
正想著,一邊兒的魏紫道︰「姑娘讓奴婢去打听的事兒,有點兒眉目了。」
常潤之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我讓你打听的什麼事兒?」
「就是,王寶琴的那個同鄉。」
「哦對。」常潤之拍了下額頭︰「瞧我,都快把這事兒忘了。」
魏紫笑道︰「姑娘貴人事多,好在奴婢記著呢。」
「成,等下個月給你漲月錢。」
常潤之笑了笑,道︰「說吧。」
「王寶琴的那個同鄉叫蕭玉澤,與她同年,若是還活著,該有快三十歲年紀了。」魏紫道︰「蕭玉澤這個人,據說長得十分秀氣,肌膚吹彈可破,面若桃花。他還年小時,宮妃就不敢讓他在自己身邊兒伺候,因為他長得太漂亮了,總不是件好事。」
常潤之頓時皺眉︰「他既是宦官,不在後宮當值,那他都在哪兒當值?」
「他從十四歲起,便在國子監那邊做筆墨伺候的事,十八歲時到尚食局,負責安排各宮膳食,二十一歲時生了一場大病,從尚食局退了出來,去中官胡同休養了一年,二十三歲回宮。」
常潤之不解道︰「中官胡同?是他住的地方?」
「不是。」魏紫搖頭︰「中官胡同,顧名思義就是一條胡同,不過那兒是一處禁地,原本是年老了的宦官們住的地方,後來慢慢的,這兒演變成了患病和被降罪了的宮人的去處。中官胡同還有另一個別稱,叫做「幽禁所」,一般而言,進了這兒的人,就別想再出去。蕭玉澤為什麼能從這兒出去,這奴婢也沒能打听清楚。」
說到這兒,魏紫頓了頓,道︰「不過,從中官胡同出去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直到他死。」
常潤之正听得認真,猛地得了這麼一個無疾而終的結尾,頓感納悶兒︰「沒有他的消息了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中官胡同那邊只知道他是以要回宮的名義出去的,但是宮里那邊,沒有他在之後當值的記錄。要麼他並沒有回宮,要麼就是他回宮了,卻無人所知。」
魏紫輕聲道︰「然後他離開中官胡同不過兩個月,就被人發現死在宮中的水甕里。」
停頓片刻,魏紫加了四個字。
「全身赤|果。」
常潤之微微屏住了呼吸。
宮中必然會有齷齪,這她是知道的,可是到底是什麼樣的齷齪能到這個份上?什麼樣的人,能將一個剛大病初愈的宦官害死,還這麼踐踏他的尊嚴?
「然後呢?」常潤之沉聲問道。
魏紫道︰「沒有然後,發現人死了,蕭玉澤便被人裹了草席抬出宮去了。」
常潤之驚訝道︰「就這樣?」
「就這樣。」魏紫道︰「若是他有主子,有能為他說話的人,或許宮里還會查一查這事兒。但他一沒有能為他撐腰做主的主子,二沒有上頭器重他的寺人公公……再者,他再次進宮沒有過明路,便說他是私闖皇宮,那死也活該……所以他這條命,沒了也就沒了。」
常潤之听得心里氣憤。
她握住拳頭,做了個深呼吸︰「沒了?」
「嗯,」魏紫道︰「奴婢也只能打听出這些了。」
「就沒打听出,他和什麼人走得近?」常潤之皺眉道︰「旁人要害他,總有個理由吧。」
魏紫搖頭︰「他在國子監時的事,事關各位皇子、各世家公子,奴婢打听不著什麼;他在尚食局時,據說他為人很是低調,性情又溫和,沒惹過事,也不見得會得罪什麼人。中官胡同那兒就更別說了,便是他得罪了誰,那里面的人也沒那能耐能到宮里害他啊。」
常潤之心里更是疑惑。
到底在蕭玉澤身上,發生了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