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咻……」
荒漠之上,破風聲響起,大量的身影飛馳而過。
前方有風暴席卷而來,凌笑隨手舞動,一切沙塵盡皆崩散。
蘇寒立于最前方,雙手負後,時而邁步。
他每一步的邁出,都會跨越至少千里,只能看到其身影的偶爾浮現,卻尋不到蹤跡。
原本平靜的心緒,不知為何,忽然掀起了波瀾。
蘇寒的眼皮狠狠跳動,不是一只,而是一雙。
一股沒來由的憋悶感,從心中無聲無息的升騰而起,讓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看起來非常不順暢。
腳步猛的停下,蘇寒站在虛空,神色有些蒼白。
「宗主。」
「夫君,你怎麼了?」
「父親,您沒事吧?」
眾人也都跟著停下,關切的朝蘇寒看來。
蘇寒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搖頭,但神色卻是更加蒼白。
背後隱隱發冷,有汗水分泌而出,僅僅片刻,就將蘇寒的後背給打濕。
望著這一幕,所有人都是露出驚色。
洛凝、蕭雨慧她們對視一眼,趕緊上前扶住蘇寒,柔聲道︰「夫君,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沒有。」
蘇寒深深的吸了口氣,轉頭牽強笑道︰「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惡魔存在嗎?」
聞听此言,眾人都是愣了一下。
凌笑皺眉道︰「宗主,您別嚇我們啊?」
「我剛才,就好像看到了惡魔,它正在朝我走來。」蘇寒語氣有些發抖。
「什麼惡魔?」
「哪里有惡魔啊?宗主您是在逗我們的吧?」
「宗主,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
銀河星系之外,某一片血紅色的光幕當中。
一名中年男子,神色陰沉,長發飄舞。
他不再是盤膝而坐,而是已經睜開了眼眸,那漆黑的瞳孔,就宛如是夜空,其內倒映出了四周的血幕。
「外界一日,此地一萬年……這倒是跟聖魔古帝的那枚聖子須彌戒,有些像啊!」
「本尊,已經被困十億年!十億年!!!」
「該死的域外天魔,該死的聖子須彌戒,該死的蘇寒!!!」
「唰!」
手掌成刀,中年男子驀然朝前方血幕揮下。
那是一道金銀色的光,宛如從宇宙深處而來,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光所過之處,所有空間湮滅,甚至連漆黑都不存在,仿若中年男子所站立的地方,不是虛空,而是虛無。
光芒不長,速度難以形容。
「轟!!!」
紅幕之上,震動蒼穹的轟鳴聲傳來,一道約有食指大小的裂縫,忽然出現。
中年男子身影瞬間消失,同樣化作了光,沖向裂縫。
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此刻所發生的一切,最頂級的人族和妖魔見了,都會目瞪口呆。
「砰!」
有悶響聲傳出,裂縫不知何時愈合,中年男子再次浮現,他的神色有些蒼白。
「三神,還是七命?」
「本尊已是人皇,依舊無法沖破!」
「這可惡的力量!!!」
「轟轟轟!!!」
無盡轟鳴聲,自紅幕當中傳出。
任何的形容,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若有人站在這里,一定能夠看到,整個紅幕範圍當中,只剩下了一道,金銀色的光。
「嗡~」
不知何時,四周降下嗡鳴,有四道猙獰身影,從天而降。
中年男子動作停頓,望向那些身影的目光當中,盡是憎恨。
「又要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吸,你盡情的吸!!!」
「待本尊破幕而出的那一天,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九幽城,南門。
蘇寒很喜歡南向,所以無論是在上等星域,還是在妖魔界,每次他到達某一個勢力的時候,都會選擇南門。
暗影城如此,九幽城,亦是如此。
此刻的他,已經恢復。
之前那種心悸的感覺,徹底消散。
有強風刮來,掀起無盡塵土,卷動蘇寒衣擺,欲要將其淹沒。
依舊還是凌笑揮手,震碎了那諸多風沙,不沾染蘇寒絲毫。
九幽城外,站了不少的妖魔,看那數量,超過數百萬,絲毫不比暗影城少。
似是早就知道蘇寒他們會來,不僅僅是普通妖魔,連九幽城四長老,七血古妖中億,都已經在城牆上面等候。
眼見蘇寒等人出現,中億目光一閃,掀起笑容,忽然從城牆上面跳下,朝著蘇寒作了一揖。
「九幽城中億,見過妖龍古帝。」
蘇寒眉頭一皺,旋即舒展開來,微笑道︰「祖神大人這是何意?以蘇某的身份與修為,豈能讓您行如此大禮?」
「應該的,應該的。」中億笑容更濃。
兩者看起來,倒不像是仇敵,而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
那種感覺,讓諸多妖魔和人族,都有些不適應。
「蘇某親身拜訪,九幽城卻如此態勢,是為何意?」蘇寒緩聲道。
「若真的只是拜訪,那自然為了迎接。」中億道。
「妖魔,迎接人族?呵呵……」
蘇寒搖頭一笑,而後神色驀然變冷。
「讓中麟給我滾出來!」
中億神色一滯。
那諸多妖魔,都是面色劇變!
唰唰唰——
大量目光朝著蘇寒看來,有無盡殺機從他們身上爆發,一陣陣的氣息,宛如沖天利劍,欲要將蘇寒斬殺。
「我九幽城以如此大禮迎接,你蘇寒卻是這般無禮,未免太過分了些?」中億雙眸逐漸陰翳。
「那又如何?」
蘇寒指著九幽城︰「他不出來,那就讓蘇某親自進去?」
「你進的去麼?」
這一次,中億沒有開口,接話的是一名巔峰妖皇境。
「怎麼,你要攔我?」
蘇寒筆直而立,氣勢沖天︰「你,攔得住我?」
話音未落,威壓便席卷而開。
「嗤啦!」
「轟轟轟……」
滔天響聲傳遞八方,無盡虛空寸寸崩裂。
那無形威壓,仿若形成了實質,又仿若是化作了浪濤,剎那間出現在那名巔峰妖皇境的頭頂。
這一瞬,後者四周的虛空盡皆禁錮,他能深切的感受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壓力,正從四面八方蕩漾而來。
這股壓力,讓他連釋放威壓的機會都沒有,他在其中就宛若是一艘風浪里飄搖的小舟,隨時都會爆成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