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粹可能真的有畫境,但絕對沒有他自己所說的那麼高深,也沒有他自己所認為的那麼入迷。
所以,他不喜歡別人打擾他創作是真的,但在創造的時候,其實並沒有那麼全神貫注,也是真的。
堂堂一宗之主,自然也知道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
沒有抬頭,但他卻開口問道︰「何事?」
那匯報之人听此,頓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當即道︰「閣主,連玉澤來了,想要見您。」
「連玉澤?」
韓粹一心都在畫作上,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想不起對方是誰。
便擺了擺手,道︰「帶他來我,正好讓他幫忙看看,我的畫作如何。」
「是。」
那匯報之人還以為韓粹已經清楚了,更不知道韓粹此刻正在話蘇寒的妻子,所以應聲之後,立刻跑了出去。
……
大廳里,連玉澤等人正在靜靜的等待。
如蘇寒所言,他們非常有禮貌,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風雲閣為他們準備了茶水,他們也不怕里面有毒,輕輕品著。
不一會兒,那匯報之人便出來了,客氣道︰「連長來,閣主請您過去。」
「多謝。」連玉澤笑容非常濃郁。
那匯報之人帶著他前往韓粹所在的地方,邊走邊提醒道︰「連長老,閣主正在作畫,那個……」
「有話直說無妨。」連玉澤道。
對方松了口氣,這才又道︰「閣主作畫的時候,最不喜被人打擾,若連長老不是那麼急的話,還請等閣主作畫完了之後,再行開口。」
「哈哈!」
連玉澤大笑一聲︰「這是自然,早就听聞韓閣主非常喜歡作畫,甚至都有‘畫痴’之稱,外界雖然對韓閣主的化作褒貶不一,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有如此之多的評價,足以證明韓閣主的畫境,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高的層次啊!」
「連長老過獎了,不過閣主若听到此話的話,應該也會很高興的。」
「放心,連某不會打擾韓閣主的,等他作畫完畢,再商議也不遲。」
「那就多謝連長老了。」
不多時,此人便帶著連玉澤來到了韓粹這里。
鳳凰宗其他人都留在了大廳當中,連玉澤自己來這里足以。
且不說蘇寒給他的那些手段,光是他自己本身這個六階亡靈法聖,就不至于在韓粹面前吃虧。
一進入這座大殿,便有滿目的畫作映入眼簾。
連玉澤隨意掃視了一眼,心中暗道這韓粹畫畫的能耐,也的確是有幾分。
無論是女子還是神獸,看起來都宛如活了一般,極其動人。
不過連玉澤對畫畫沒什麼研究,也只是看個熱鬧,所以在掃了一眼之後,就將目光落在了韓粹身上。
略為打量,連玉澤目光再度轉移,又是落在了韓粹正在畫的那副畫上面。
也就是這一眼,讓連玉澤的神色,直接就陰沉了下來!
那副畫上,只有一個頭顱,可對方的美麗的面貌,連玉澤簡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蕭雨慧!
「這個混賬,居然在畫宗主夫人?!」
連玉澤差點沒忍住,直接給韓粹把桌子掀了。
不過想起蘇寒的話,連玉澤覺得蘇寒應該是別有用意,所以深吸了口氣,還是壓住了這份怒火。
臉上的情緒漸漸收斂,最終,連玉澤變得面無表情。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那副畫像上面。
韓粹的確畫的不錯,可他不應該,畫蕭雨慧!
……
時間漸漸流逝。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韓粹終于落下了最後一筆。
他似是有些勞累,放下手中的畫筆之後,伸了一個懶腰。
正好看到連玉澤面無表情的站在這里,韓粹猛的拍了下腦袋,這才想起,還有人在這里等著自己呢。
「哈哈哈,不好意思,倒是讓……閣下久等了。」
韓粹已經忘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家伙叫什麼,所以只能用‘閣下’來稱呼。
「無妨。」連玉澤皮笑肉不笑的道。
韓粹並未察覺到不對勁,將那副畫提了起來,朝連玉澤道︰「閣下覺得,本閣拙作如何?」
「很好。」連玉澤又吐出了兩個字。
「哈哈哈……」
韓粹顯然非常喜歡別人夸贊他的話,當即又是大笑了起來。
「的確不錯啊!」
他兀自嘆道︰「倒不是本閣的畫境有多麼高超,實在是這蕭雨慧長的太過動人,她身上那種成熟女人的韻味,怕是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的,能將其攬入懷中,那蘇寒,也真是享盡了齊人之福啊!」
「韓閣主若是羨慕的話,連某會向宗主稟報的。」連玉澤沉聲道。
「羨慕倒是羨慕,但……」
說到這里,韓粹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動作也是頓住,整個人宛如僵化了一般站在那里,臉上的笑容完全凝固。
「韓閣主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很高興麼?」連玉澤寒聲道。
堅硬的扭動了一下脖頸,韓粹勉強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會向宗主,稟報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之事的。」
連玉澤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只會敘述連某親眼所見,不會添油加醋的。」
「轟!!!」
韓粹看了看手中的畫像,又看了看連玉澤,腦中轟鳴,差點炸開!
之前一心作畫,只覺得‘連玉澤’這個名字熟悉,卻是並未多想,只是希望能邀請對方,來一觀自己創作。
卻不想,這無心之舉,卻是請來了一尊大神啊!
連玉澤、連長老……
鳳凰宗,第一長老!!!
「草!!!」
韓粹心中暗罵了聲,有種想要將那個跟自己匯報的家伙,千刀萬剮的沖動!
那該死的東西,不說鳳凰宗第一長老來了,偏偏說什麼連玉澤來了,這是故意擺自己一道?
還有這個連玉澤,說什麼只會敘述今日所見的事實,不會添油加醋……
這還需要添油加醋嗎?
韓粹臉色青一陣紫一陣,最後實在是沒忍住,宛如陰雲密布,徹底沉了下來。
他不怕鳳凰宗,卻也真的不想得罪鳳凰宗。
真要開戰,在他看來,誰都討不了好。
畫鳳凰宗的宗主夫人,也只是他的私事,外人本來不可能知道。
可偏偏……
這一切,都被連玉澤給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