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後,洛蘭希爾回到了住處,房間里只有她,夏莉還在外面逛街,估計到晚上才會回來。
感覺這一天听聞了太多過去的信息,洛蘭希爾也有點疲憊,稍微揉了揉額頭,準備靠在床頭小憩一會。
她坐在床沿邊,解下灰色的長靴,一種輕松透氣的舒適感從腳底傳來,白色的短襪包裹著腳部,稍微思索了下,洛蘭希爾小心的將襪子也月兌下來,收回到儲物空間里。
亂放的話會不會有味道呢,少女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她大學時最怕室友到處扔襪子,那個味道實在是讓人厭惡和懷念。
搖搖腦袋,洛蘭希爾有點不想去想太復雜的事,今天她已經听了太多久遠的事情,過多的信息讓她有點疲憊。
明明還是下午,洛蘭希爾穿著拖鞋在房間里簡單走了幾步,關好門扉,熱了下牛女乃,坐在橙紅的爐火邊,小口的抿著,體會那溫熱的液體在體內帶來的暖洋洋的舒適感。
就這樣,她看著燃燒的爐火,眼簾開始半睜半閉,最後還是慢慢站起,到床上躺下,靠在被子和枕頭上進入睡眠。
就這樣,室內的爐火安靜燃燒,然後慢慢變得黯淡,窗外的冬雪小鎮,也逐漸恢復寧靜。
當房間內的掛鐘轉過三點的刻度後,這位少女才緩緩醒來,
呼,感覺精神不少。
洛蘭希爾從床上坐起,這個時候才重新把放在一旁的人偶抱在懷中喚醒。
「伊雪在嗎?」少女看了看安靜的人偶。
「在的。」這位人偶睜開水晶所制的剔透眼瞳,看向眼前的洛蘭希爾。
「白天的事情,伊雪應該都听說了吧。」
「嗯。」
「感覺有些復雜呢,沒想到女巫之間,還有如此大的區分。」洛蘭希爾和伊雪說著自己的感受。
雖說也是魔女,但這位少女似乎一直沒有適應這個身份,或許是因為她有過去記憶的原因吧,不能將自己完全定義為超越凡人的魔女。
「女巫派系之間的關系,其實就是魔女之間關系的延續。」伊雪微抬手臂,簡單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在我那個年代,水銀王朝就是一個巨大的聚合體,說是一個王朝,其實內部有很多相對獨立的集團,這也導致我們無法將其一舉消滅。」
伊雪講述過往和水銀王朝征戰的經驗。
「宛如九頭蛇一般,你很難一下將其殺死,而死靈巫師們以戰養戰,很快速將其他友軍殘余的隊伍吸納,然後重新集結。」
「所以我醒來後听你講述,水銀王朝滅亡于自我解體,也並不感到意外。」
「事實上呢,水銀王朝並沒有探索出一個穩定的統治框架,來調和內部的各種問題,統御龐大的國土和人民,只不過在過去,因為戰爭,許多問題都被壓制了下來。」
「而女巫,或者說魔女之間達不成觀念的一致,在我看來也很正常呢,就算是精靈三族,在第一紀元也有著明暗的競爭關系。」伊雪說著的時候,輕靈的躍起,然後坐在房間內的書桌上,雙腿則在裙擺下輕微搖晃,偶爾還能看到那露出的球形關節。
「我不太建議洛蘭去深入了解女巫之間的紛爭,那樣會很累,而你的性子太軟,估計又會把好多事情攬在自己身上。」伊雪那寬大的袖邊將手指遮住,放在身體兩側,臉龐微微側過,看向一旁的窗外。
看著這位朋友如此建議自己,洛蘭希爾微怔了下,然後露出笑意。
「伊雪在擔心我嗎?」
「不是,只是感覺你現在變得很忙,都很久沒和我說話了。」
「唔,是我不好啦,冷落了伊雪。」說著,洛蘭希爾將眼前的人偶抱起,然後重新摟在懷中,感受著略為冰涼的軀體,手指輕輕撫過那人偶銀色的發絲。
確實呢,自己如今已經牽扯太多事情了,混沌災厄前的準備,神翼之陽的傳承,深海聯合的遺產,帝國內的諸多事情,翡翠之森的內部統一,已經有太多太多壓在心頭,估計平時也變得忙碌淡漠起來,讓身邊不少人感覺冷落。
已經不再適合每一件事都深入了解了。
為此,洛蘭希爾稍微嘆了口氣。
雖然對那位橡木魔女的過去有些好奇,可如今確實沒有多余的精力了。
嘛,將像玩游戲時,主線已經很緊迫了,沒有時間再處理支線了。
如此過了好幾秒鐘,伊雪才從洛蘭希爾的懷中掙出來,可惜的是人偶的身體無法反應出幽靈是否害羞或者窘迫,伊雪又變得和平時一樣,冷冷的樣子。
明明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在洛蘭希爾剛認識伊雪的時候,她還是很溫和的,也會說很多心事,現在感覺越來越和某些公主靠近了,有點淡淡的驕傲和拉不下面子來。
又和伊雪說了小會話,洛蘭希爾這時重新將壁爐內的火點燃, 啪的燃燒起來。
肚子還不餓,洛蘭希爾坐在溫暖的爐火旁,拿出一本平時用來寫日記的書,稍微回想了下,然後將今天見聞的一些東西緩緩記下來。
她平時會遇上很多事,但也不是每件都能及時處理,偶爾也怕自己會忘掉,所以會記下一些東西。
縴細而硬的筆尖流出細黑的墨水,然後在淡黃的紙頁上記下清晰的字跡,一陣淡淡的墨水香味也溢散出來。
長裙被爐火烤的有些發燙,手腕下的桌面也有些溫熱,一只精致的人偶靜靜的坐在桌對面的木椅上,窗外又飄下了小雪。
爐火緩緩的燃燒,緋紅的火光映在洛蘭希爾的側臉上,她認真而安靜的記載著自己最近的所見所聞,一種淡淡的輕松在心間流淌。
如同將背負的許多東西,慢慢卸下,裝入書本和日記中,自己可以輕裝上陣,不再每時每刻都焦慮不安。
慢慢的,一張紙頁翻過,洛蘭希爾在淺黃的紙頁上勾勒畫出她所見的赫倫小姐形象,那是略為卡通的模樣,穿著黑色長袍,牽著馬走過街道。
盡管不能知曉每一件事,每一個過去的瞬間,她也會把這種感觸和好奇保留下來,等待將來慢慢回味,亦或者再次踏上旅途,去探尋歷史中的一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