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眉毛豎起,沉聲喝道︰「阿囡怎麼不是田家人了?田八斤,老子告訴你,這釀酒的方子就是阿囡的,是阿囡親爹媽留給她的,咱們田家能有這個掙錢的機會可全靠的是阿囡,咱們只分五分之一給阿囡,已經是佔人大便宜了,你別欺負阿囡人小不知事。」
可憐田八斤一把年紀了還被老爺子罵得狗血淋頭,不過田家人都習慣了,老爺子就是田家的絕對權威,田八斤年紀再大,做得不對時老爺子照罵不誤。
田思思是田家養女的身份除了幾個小的不知情外,在座的幾個都是清楚的,是以老爺子說釀酒方子是田思思親爹媽留下的,他們倒是相信的,畢竟當時田思思抱回來時,身上的包被和衣服可都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那麼阿囡親爹媽在女兒身上留下一些釀酒方子也解釋得通了,沒準阿囡的親生父母家就是個釀酒世家呢!
田八斤一听方子是田思思的,倒是紅了臉,囁嚅道︰「那要不咱們把錢多分點給阿囡,以後給她做嫁妝。」
其他人都同意田八斤的說法,在他們看來,佔一個小女娃的便宜,實在是有點欺負人,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人都還是很樸實的,把情看得比錢重。
老爺子搖了搖頭,「不用,就照我剛才的分法,這是阿囡同意了的,你們只要記得阿囡的情就好。」
經過老爺子這麼一說,在座的人都打從心底里感激田思思,覺得阿囡真是個福氣旺的孩子,而且還大氣,從此以後對她更好了,這也是田思思所沒有想到的。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歡喜,不管賣酒掙的錢是多少,家里總是多了一份收益,以後家里的活錢也多了。老爺子最後還提議讓守華也一道釀酒,不過被田守華拒絕了,一則是他本身就對這種雜務沒有興趣,再則他馬上就要去鎮上讀書,一個星期才回來一趟,也沒有時間釀酒。
田滿土倒是挺為兒子可惜的,在他看來,能夠多掌握一門手藝,也就多了一門活命的本事,不管啥朝代都不會餓死,只是自己兒子硬不要學,他也沒辦法。
田滿銅一晚上都沒發言,不過他在听老爺子說是阿囡的酒方子時,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給阿囡多存些嫁妝錢,在他看來,阿囡還小不懂事,不知道這些酒方子的重要性,等會可得好好跟阿囡說道說道,別傻了巴嘰的把底都泄出來了。
要是讓田家其他人知道田滿銅的想法,肯定會罵他胳膊肘往外拐了,不過和田滿銅有一樣想法的還有一人,就是田滿銀,他也決定如果老爺子把家里那份錢給他的話,他也替阿囡存起來當嫁妝,不得不說,田思思真的很幸運,來到了一個真心疼愛她的家庭。
田滿銅第二天便跑到了鎮上,買了不少十斤裝的甕,他準備把酒分十斤十斤地裝好,這樣更好賣,隔兩天他正好要去上海市拉貨,正好帶上這些酒。
田新華和田思思听了後,加緊時間把剩下的幾百斤酒都蒸了,總共出了540斤左右的酒,留下四十斤家里人喝,剩下的五百斤都賣了,正好裝上五十甕,田滿銅晚上過來一車都拉走了,他第二天一早就要去上海。
臨走時,田滿銅笑呵呵地對田思思說給她買大白兔回來,田思思笑眯眯地點頭,雖然她空間商場里有很多大白兔女乃糖,可是她就喜歡這種被長輩疼愛的感覺。
田思思看著小叔遠去的卡車,只留下一片塵土,剛才小叔還特意找到自己囑咐,讓她把方子都收好,別傻乎乎地都說出去,其實方子是次要的,最關鍵的還是酒曲果,如果沒有酒曲果,就算是有再好的方子也釀不出好酒出來,也所以田思思一點都不擔心酒方子泄露。
但是小叔的關心還是讓田思思大受感動,她打算晚上多釀點加瓊液的酒,給小叔和爹爹姆媽都喝,雖然不能讓他們永葆青春,但是無病無痛地活到百歲是不成問題的。
第二天一早田思思就起床了,這幾天忙著釀酒,她已經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生物鐘一到,她便自動醒了,田思思穿好衣服,仍然穿了件棉襖,雖然已經過了驚蟄,但天氣還是有點寒的,衣服穿好後,田思思便拿了頭花下樓找趙老太綁頭。
趙老太正在廚房做早飯,朱艾青則從房間里拿出一個花書包,並拿出五元錢遞給田思思,「阿囡,這是你和東華還有建國三人的學費,呆會去了學校,你把這錢交了,剩下的錢給你當零花錢,小心放好別掉了。」
建國三兄弟這幾天雖然吃好穿暖,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但是因為長期饑寒交迫,底子實在是太差,趙老太悄悄地帶了三兄弟請鐘玉白看過,鐘玉白說這三人都需要好好養養,尤其是最大的建國,要是養不好,以後怕是會有損壽命。
趙老太當時眼淚就流了下來,回來後不住地罵壽繼祖,之後每天都變著花樣做好吃的給三兄弟補身子,老爺子心里也不舒服,他很自責,覺得當初不該因為怨恨小女兒而忽視了三個孩子,所以他便決定讓建國三兄弟呆在田家,讀書也在這邊讀,反正只要交了學費就行,至于田滿蘭那里,讓人去說一聲就好。
朱艾青把三元錢塞進田思思的襖子口袋里,再三叮囑她,只是田思思已經被朱艾青的話驚呆了,開學?學費?原來這個身體還要讀書的?一穿過來就是寒假,再加上這個時候農村都是忙完春耕再開學,以至于讓田思思早忘記了原主還是個小學三年級的學生。
田思思神情呆滯,她前世再不濟好歹還是個本科生,現在居然又要跟著一幫小屁孩讀書,而且讀的還是三年級,這這這,朱艾青見女兒愣愣的,根本就沒有上心听她的話,氣得在田思思肩上拍了一巴掌。
「哎喲,姆媽,你干嘛打我?」田思思被驚醒了,揉著被打疼的肩膀,現在的女人怎麼都這麼厲害,朱青平,姆媽,一個個都像練過鐵砂掌似的,一點都不溫柔。
「我和你說話呢,你听到了沒有?你剛才的魂到哪去了?」朱艾青罵道。
「當然听到了,不就是讓我把三塊錢收好嘛,你每次開學都要說一遍,我耳朵都起繭子了。」田思思嘟著嘴,朱艾青感覺和前世的老娘鐘菊英好像,每次開學都要念叨好幾遍不要把學費丟了。
「好了好了,好吃飯了,呆會還要出工呢,阿囡,你呆會帶著東華建國和你新華哥還有慶華哥一道去報名,知道了嗎?」田滿銀也挺心疼女兒挨了妻子的鐵砂掌,立馬打圓場。
田思思有氣無力地應了聲,任朱艾青給她綁頭發,朱艾青可沒趙老太那麼溫柔,疼得田思思兩眼淚汪汪的,她控訴地看著朱艾青,「姆媽,你怎麼這麼大勁啊,娘娘綁起來一點都不疼。」
「你豆腐做的啊?姆媽就只用了一點點力,哪就那麼疼了?」朱艾青也來火了,阿囡實在是太嬌氣了,梳個頭都要流眼淚。
田滿銀可心疼壞了,阿囡肯定是真疼嘛,看她眼淚都流下來了,再說妻子的手勁他是知道的,阿囡頭皮女敕,哪禁得起妻子的力道?他忙喊朱艾青吃飯,「咱們吃飯,不給阿囡梳了,這麼難弄的妮子,讓她娘娘綁去。」
朱艾青也氣笑了,順手把木梳擱在桌子,「得了,我不侍候你這個難弄胚了,讓你娘娘綁吧。」
田思思感激地朝爹爹笑了笑,還是爹爹好啊!只是可惜爹爹不會綁頭發,要不然爹爹綁起來肯定不疼。
這時田新華已經吃過早飯帶上慶華背著書包過來了,見田思思還散著頭發眼淚汪汪的,就知道一定是四嬸又替阿囡綁頭發了。
趙老太燒好了早飯,並還替田思思以及東華裝了兩個飯盒,讓他們中午在學校蒸了當中飯,趙老太麻利地給田思思綁了辮子,戴上紅頭花,並還悄悄地拿出一元錢塞給她,這是長期以來的慣例,每次新學期開學,趙老太都會拿一元錢給原主當零花錢,只不過原主這個傻瓜大都把錢花在鐘玉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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