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金多福回家後有些魂不守舍,金多福家在金坑村也算是中上人家了,他爹金旺財是祖傳的篾匠,因為金坑村多毛竹,金坑村便有很多篾匠師傅,但是金旺財卻是其中手藝最好的一個,金旺財編出來的涼席、竹籃、簸箕等竹制品不光是漂亮,還經久耐用。
也所以一到農閑的時候,金旺財便會去其他村子挨家挨戶地打涼席或是編其他的竹制品,這些東西農村人家都是要用到的,而金旺財在王家鎮是出名的篾匠師傅,他的生意還是很不錯的,一天一元五工錢或是用米等糧食換,一年下來也能掙不少,是以金家的生活過得很不錯,起碼能吃飽穿暖,還能有余錢置辦家私。
金多福上面有三個姐姐,一個哥哥,他排行第五,也是最小的一個,家里人都十分疼愛這個最小的孩子,吃晚飯的時候見小兒子不同于平常的歡月兌,只顧著低頭吃飯,金多福的姆媽鐘翠玉便抬手模了模金多福的額頭。
「不燙啊,小五,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沒有。」金多福悶悶地說了句話,他到底只是11歲的小孩子,下午雖然沒有出事,但是他越想後果越害怕,而且也很自責,萬一要是田思思不阻止自己,家里的爹媽還有爺爺女乃女乃他們都得陪著自己受罪了,是以金多福決定以後要做一個沉默的人,不再多說一個字了。
「沒事你怎麼一聲不吭的?」金家女乃女乃也急了,這個小孫子可是他的命根子,現在變得這麼不同于平常,她能不急嗎?金家女乃女乃連飯也不吃了,走到金多福身邊,嘴里還不住念叨,「不會是嚇到了吧?要不我呆會去河邊給小五招招魂?」
金家爺爺也同意,他也覺得小孫子太不對勁了,見家里的人都那麼關心自己,可是自己卻差點害死家里人,越想越愧疚的金多福不禁「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爺爺娘娘,爹爹姆媽,我今天差點害死你們了,嗚,我以後不要再說話了,我要做啞巴。」
金多福的一席話听得金家人沒頭沒腦的,金家女乃女乃則認為小孫子肯定是中邪了,要不然怎麼會說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出來,還是金旺財冷靜一些,他讓爹娘和妻子都散開,自己則拉過小兒子,好聲地問了起來。
「小五,你和爹爹說,你今天干啥事了?怎麼會差點害死我們呢?」
「嗚,我今天打電話」金多福抽抽噎噎地把下午學校的事情說了出來,把金家人全體听得膽戰心驚。
金旺財氣得拿起牆角的笤帚就往金多福身上打下去,「你個小兔崽子,你這是要害死全家啊?啊?你打什麼地方不好,偏要打那個地方,你這個小王八羔子,老子索性打死你,省得以後再給家里招禍。」
金多福沒有求饒,在他看來這是自己該得的,這樣被爹爹揍一頓,他的心里才會好過一些,其他人都挺心疼金多福,可也知道這次他是真該揍,要不是那個叫田思思的女同學阻止了小五,那等著金家的可真就是滅頂之災了,村里的金田叔可是血淋淋的例子呢!金田叔就是那個賣豆腐的老人。
金旺財揍了十幾下,見小兒子沒像以往那樣求饒,咬著嘴唇硬生生的抗著,看著好不可憐,到底是自己親骨肉,金旺財揮下去的笤帚越來越輕,最後他也懶得打了,把笤帚一扔,氣乎乎地哼了聲。
「小五,這次你知道厲害了吧?以往爺爺就說過,說十句不如做一次,這次幸好是你那個女同學無意中阻止了你,否則不只是你,還有我們全家都得遭殃,小五,爺爺希望你能夠吸取住這次的教訓呀!」金家爺爺語重心長地對著跪在地上的金多福說著。
金多福哭哭啼啼不住地點頭,他早就恨死自己的臭嘴了,自此之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穩重謹言,不到非必要的時候,他不會多說一個字,不過到了該說話的時候,他也會口若懸河。
「旺財,咱們應當好好去感謝一下那個女同學呀,雖然人家不知道,可是這個恩咱們得還。」金家爺爺轉而又對兒子說話。
金旺財不住點頭,「是這個理,要不明天我去一趟那個女同學家里?」
「小兔崽子,你那個女同學住哪的?」金旺財沖兒子吼著。
「就是月泉村有名的上海小姐田思思,她爺爺是殺過小日本的老革命,姆媽認識的。」金多福抽抽噎噎地說著。
鐘翠玉是月泉村嫁過來的,她一听兒子說起上海小姐,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她家啊,她不是叫招娣的嗎?怎麼現在叫思思了?」
「開學的時候改名了,現在她就叫田思思,憶苦思甜的思。」
「上海小姐?她爺爺是不是叫田六斤的?」金家爺爺問兒媳婦。
「對,就是六斤叔,他弟弟八斤叔是月泉村的書記,和我爹關系挺好,旺財還去他家里打過涼席的,他們一家人都挺好相處的,要不明天我和旺財一道去趟,正好明天是星期六,讓小五也去,這謝恩得讓他親自去謝。」鐘翠玉笑著說道。
「行,我也去,和田六斤倒是不熟,但和他弟弟田八斤熟著呢,飯都一道吃過好幾回了,說起來你和旺財的親事還是田八斤媳婦幫著介紹的呢,這回我得親自去謝恩。」金家爺爺模著胡子笑眯眯地說著,他和田八斤年紀相仿,又因為都是村里的出挑人,所以算是惺惺相惜,關系十分不錯。
「那也好,明天我先去鎮上買點禮品,然後再一道去田家。」金旺財一听是田滿銀家,他也挺高興,田滿銀、田滿土幾兄弟和他也有過幾面之交,性子相合,挺談得來。
田思思還在床上睡午覺呢,就听見樓下一陣鬧哄哄的,把她吵醒了,還沒等她起床,趙老太上樓來喊她下去,「阿囡,快起床,你同學一家來做客了,可不能再睡下去讓客人笑話。」
同學?哪個同學會來家里玩?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田思思任由趙老太替自己穿衣服,待衣服穿好後,她才想起來問道︰「娘娘,啊個同學啊?」
「好像是叫什麼金阿福的,他爹叫金旺財,他爺爺叫金滿園,和你二爺爺爹爹他們都認識的。」
田思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旺財?這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好像和小強一樣也是星爺的寵物之一吧?還有金滿園,這是有多想發財啊?真是樂死她了。
趙老太見孫女兒笑嘻嘻的,她自己也樂開了,「這名字是有點發笑的,娘娘一開始听你二爺爺介紹也差點沒憋住。」
老太太很快地替田思思綁好頭發,便讓她趕緊下樓去了,田思思今天在家穿的是一條暗紅色的呢子短裙,賀學文買來的布田思思自己設計朱艾青做出來的,依然是那雙紅皮鞋,襪子則是賀學文托人從上海買回來的白色長絨襪,有點像後世的打底褲,上身依然是那件淡黃色的毛衣,這一身穿著就算是放在後世也不過時的,更何況是在七十年代的農村?
田思思打著哈欠走下樓梯,下面金家一眾人都坐在下面和老爺子以及田八斤熱烈地聊天,鐘伯強居然也在,而且其中的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還叫他阿爹,這下田思思驚了,地球真這麼小嗎?前世沒听媽媽說那個倒霉孩子是鐘伯強的外孫啊?
PS:感謝假裝多好5童鞋、我愛自己XX童鞋、佑子帥到飛起來童鞋、豈不知童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