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還真不能在背後念叨人,思思和鐘梅英、鐘菊英才剛說到高紅梅,就听自家老弟清華在院子說道︰「哥,高紅梅那個木頭老公又來了,咱們去捉弄捉弄他。」
「高紅梅來了?真不禁念叨!」鐘梅英眼楮亮了亮。
「走走,我們去看好戲去,思思你不知道,那根黑木頭腦子真不靈光的,每次都被咱們村里小孩捉弄得要死,笑死了。」
鐘梅英拉著思思和鐘菊英去看熱鬧,思思想想沒啥事就跟著去了,主要也想去見識一下鐘梅英口中的黑木頭是何方神聖。
此刻高紅梅與她丈夫宣木正拎了袋點心和兩瓶酒在哭咽河邊,朝田莊走來,高紅梅一臉春風得意,特意讓宣木穿上了嶄新的綠軍裝,戴上軍帽,弄得挺隆重的。
不過這個宣木長得矮壯黑,本應英武不凡的軍裝穿在他身上,怎麼看怎麼覺得別扭,真心不好看。
高紅梅可不這麼覺得,在她眼里,可沒有比綠軍裝更好看的衣服的,要不是丈夫的軍裝她穿著不合身,她也想穿呢!
「木頭,回丈母娘家了啊?」
河灘邊一個男孩打趣,思思仔細一瞧,竟是鐘婉華的弟弟鐘小狗,鐘小狗也長大了,依然黑瘦黑瘦的,不過人卻很精神,滑不溜丟的。
宣木嗯了聲,脖子也揚得高高的,與高紅梅的神態差不多,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呀!
高紅梅也看見了思思她們,見到思思美麗的容貌和漂亮衣服。心里酸得很,不過隨即又想到自家姆媽說的話,女人書讀得再好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嫁男人的,月泉村和你差不多年紀的姑娘,就屬紅梅你嫁得最好了,其他人都比不上。
想到這里高紅梅心里又舒服了,哼,長得再好有什麼用?我嫁的男人可是部隊當兵的呢!
思思若是能听見高紅梅的心聲,定會問她︰「姑娘,你家男人不過只是個最低級的士官。請問你這滿滿的自我良好到底是從哪來的呀?」
「田思思你怎麼回來了?不會是書讀得不好被開除了吧?」高紅梅出口必沒好話。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呢,我是特地請假回來看爹娘的,高紅梅我看你怎麼越來越胖了呢?瞧你身上的裙子,可憐見的。都快撐破了。」
思思一臉看不下去的模樣。還專門指了指高紅梅後腰處崩得緊緊的地方。把鐘梅英和鐘菊英逗得笑個不停。
高紅梅氣得眼一瞪,正要罵過去,卻听見後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宣木頭。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鐘小狗和村里其他的幾個男孩子沖宣木問道。
「不賭,身上沒錢。」宣木倒是挺老實。
「哈哈哈,不要你出錢,我們來出,你來不來?」這次說話的是田東華這家伙。
「賭什麼?」宣木有些心動。
「賭一條新安江,你輸了不要你出錢,我們輸了給你一條新安江,來不來?」田東華誘惑他。
宣木眼楮一亮,新安江好呀,自從娶了媳婦後,他都沒抽過新安江了。
「那怎麼賭啊?」
「簡單,看到前邊那堆牛糞了沒?你要是能把它全吃完,我就給你一條新安江,你要是只吃一半,我就給你半條,怎麼樣?」
田東華笑嘻嘻地指著河灘上一堆黑乎乎的新鮮牛糞,剛才他可看見高紅梅跑到阿姐那里去亂說話了,得好好整治一番這根傻木頭,替阿姐出氣。
「是啊,宣木頭你敢吃嗎?一條新安江哦!」其他人都起哄,笑著看熱鬧。
宣木有些猶豫,牛糞這東西他倒是沒吃過,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見他遲疑,田東華又加大了籌碼。
「兩條新安江,宣木頭,你要是不賭就算了,我還省兩條新安江呢!」田東華裝出一副準備回家的樣子,果然宣木上當了。
「賭,我賭,你說的,兩條新安江啊,可不許賴帳。」
「宣木頭放心,東華家那麼有錢,別說是兩條新安江,就是十條也拿得出來的,你放心賭吧。」
「宣木不準賭!」
高紅梅氣急敗壞地跑了過來,她雖然不是太聰明,可也知道要是真和田東華賭了,以後她在村里可是真沒臉了。
宣木一听自家媳婦罵人了,又遲疑了,鐘小狗嘲笑道︰「宣木頭,你真是個慫包,女人說一句你就不敢賭了。」
「是啊,真慫,連女人都怕,虧你還是個當兵的呢!」
「就是,換了是我將來的媳婦敢這樣給我沒臉,老子一拳頭揍過去。」
眾人七嘴八舌地聲音說得宣木心浮氣躁,又想到平時在家里高紅梅的頤指氣使,頓時腰板一挺,沖高紅梅嚷道︰「你叫什麼叫,男人的事情你個女人管得著嗎?」
「對,宣木頭,就是要這樣才像男子漢!」
宣木得意地笑了,步伐堅定地朝牛糞走去,兩條新安江呀,他來了!
高紅梅沖上去拉宣木,只是宣木已經一顆紅心全撲到兩條新安江上了,哪會理她,一甩手就把她甩一邊去了。
高紅梅‘哇’地一下哭了出來,抹著眼淚跑回去找自家阿爹和姆媽來幫忙。
等高玉柱和田春芳兩口子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時,宣木同志已經把那堆牛糞吃得干干淨淨,嘴角還沾了不少黑乎乎的牛糞,正朝田東華討要新安江呢。
「我贏了,兩條新安江拿來。」
眾人皆傻眼,誰也沒想到這根木頭真會傻到去吃牛糞啊!
田東華瞧著宣木嘴邊的牛糞,忍著惡心,退後幾步,朝他豎起了大拇指,你牛!
「你等著,清華,趕緊回家去拿兩條新安江來。」
清華一溜煙地跑回去了,阿姐這次回來買了好幾條新安江,不怕沒貨。
不一回兒,清華就抱著兩條新安江過來了,交給了宣木,宣木頓時得意地笑了,露出滿嘴黑乎乎的牙齒。
全場眾人︰嘔
思思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還覺得惡心,看見對面吃得歡騰的兩個弟弟,沒好氣地拍了他們一下,真是兩個促狹鬼,怎麼會想出這種損人的招術?
不過,想到河灘上高玉柱一家三口那復雜無比的表情,心里也覺得爽極了。
要不等走的時候多給弟弟們點零花錢?補償他們倆下午被爹爹打板子的痛?(未完待續。)
PS︰PS︰這事是真事,是老羊家中長輩村子里發生過的,背景也是八十年代初,不過那個傻女婿更傻一些,他吃的新鮮的人糞,賭的是一條新安江,而且還沒拿到手,因為誆他的人家里窮得很,一包新安江都拿不出來,後來那個傻女婿的岳父再也不讓他來自個家了,怕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