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名叫徐凡的南荒散修給殺死了。」
隨著「洪」的這句話說完,黑袍人卻是再次沉默了起來,只是體外所環繞的黑霧卻是在不斷翻騰著,雖然無聲無息,但內中卻仿佛有洪荒野獸在咆哮般令人驚恐。
「種銘啊,你是除了我和老三之外鐘家唯一的大乘期高手了,雖然沒有我鐘家血脈,但我對你也很看重,加入冥組織對個人好處極多,有我鐘家撐腰也沒有什麼危險,當年鐘家多少人想去,但我卻還是派你去了。那時你還只是金丹期,正是靠著冥的好處,才成為大乘的吧?」
良久之後,黑袍人體外的黑霧終于恢f 了穩d ng,同時蒼老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鐘銘就是「洪」的名字,原本「洪」並不姓「種」,但自從加入鐘家之後,就改姓為鐘了。
「是。」
「洪」忙回答道。「洪」知道,這個時候並不需要他說什麼感激之言,這個黑袍人也絕不是在意感激之人。
黑袍人听到「洪」的回到之後,頭終于緩緩的轉向了爬伏在地上的「洪」,頭罩之下那一片黑霧之中,兩道血芒一閃而逝。
「你是我鐘家養大的,我鐘家也從來沒有因為你不是嫡系而對你稍有不公,反而盡力栽培與你,你有現在的修為地位,全是我鐘家給你的,我這麼說不過分吧?」
「不過分。」
听到黑袍人這麼說,「洪」忙說道。
但黑袍人卻是話鋒一轉,語氣中也滿是冰冷,緩緩的說道︰「但是,我讓你做的事,你卻是全部都辦砸了,聖物全無消息不說。連小十三都被一個不知名的修士給殺了,你說你對得起鐘家的栽培嗎?」
「洪」知道,他的生死完全就在接下來的一刻之間,卻是不再將頭埋下,反而直起身外,強力壓制著心中地恐慌,沉聲說道︰「弟子沒有辦好老祖宗的事情是事實。弟子也根本沒有理解解釋推月兌,老祖宗怎麼懲罰弟子都完全接受。但還請老祖宗懲罰之前,給弟子一些時間,讓弟子將失落的聖物尋回,並為小十三報仇,否則弟子死難瞑目。」
雖然明知道「洪」這麼說其實還是在求自己的寬恕,但這黑袍人卻依然是遲疑了起來。就這麼將「洪」殺死,是不是太可惜了一些,「洪」雖然沒用,但畢竟也是一個大乘期的高手,對將來鐘家復出也有些幫助。
良久之後,黑袍人幽幽的嘆息一聲,緩緩說道︰「如果你將這些應付我的心思都用在正經事上,現在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听到黑袍人這麼說,「洪」知道自己已經暫時保得了性命。中一喜,卻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對著黑袍人叩。
世人皆以為大乘期都是高高在上的宗師,卻不知在大乘期宗師之間的實力更是相差甚遠,先不說大乘期也如築基期、結丹期一般內中還劃分正元嬰期、出竅期、分神期三種不同的境界,就算同修為的大乘期高手,也因功法不同,對天道理解融合的程d 不同而實力相差甚遠。
而「洪」只是一個還在元嬰中期徘徊不進的初級大乘期宗師罷了。而這個黑袍人,卻早已是和「天」「地」「玄」「黃」等人一般是大乘期宗師中頂尖地存z i,雙方的差距還要大于靈寂期與煉氣中期的修士之間的差距。一言可決「洪」的生死。否則就算「洪」輩份還在黑袍人的徒孫輩以下,又哪里會對黑袍人如此敬畏。
似乎滿意與「洪」的態度,黑袍人沉默了良久之後,緩緩的說道︰「站起來吧。」
「洪」再次對著黑袍人默默的叩,然後才敢站起身來,依然垂手低頭恭敬而立。
「小十三地仇一定要報,但你的主要精力卻一定要集中在尋找族中聖物之上,對聖物的下落。你有什麼想法嗎?」
「洪」此時已經恢f 了平靜。緩緩說道︰「這件事非常奇怪,冥原本以為藏寶閣的突然毀mi 是正道聯盟的人所為。因為在各處藏寶閣被毀或消失的時候,每處藏寶閣附近都有正道聯盟的修士活動的蹤跡,但是從正道聯盟中內線所傳來地消息,正道聯盟並沒有出手,那天只不過是對藏寶閣的一次試探罷了,反倒是看到有穿著冥組織服飾的紫衣人圍攻藏寶閣,還以為是冥在出手。」
「洪」在「冥」組織地任務,就是管理各個門派的內線,收集情報,當初「天」「地」二老將這個任務交給他,也是賣鐘家一個面子,讓「洪」趁機尋找鐘家聖物。
「對此你怎麼想?」黑袍人听到「洪」這麼說也是感到詫異,思考片刻之後問道。
「洪」遲疑了一下之後,終于說道︰「弟子心中有一個猜測,卻不敢肯定。」
「說!」
「那藏寶閣的主人,原本是黃的手下,而黃的想法一直就讓人無法看透,而有實力將藏寶閣在半天時間消滅還不讓正邪兩道現的人,弟子想來想去,除了冥和正道聯盟,還有那三個像我族這般隱遁多年的門派家族,就只有黃了。而有動機這麼做的,更是只有黃一人。而我族聖物,說不定也是落在了黃地手中。」
听到「洪」這麼說,原本一直靜立不動地黑袍人,明顯一愣,雖然「洪」無法看到黑袍人頭罩黑霧之下的表情,卻也可以想象地出黑袍人此時一定是眉頭緊皺。
即使是對黑袍人來說,「黃」也是一個無比麻煩的存z i,應付起來需要無比的小心,多有顧忌,尤其是據稱「黃」已經將他那變態的*修煉成功之後,即使是黑袍人,也不敢肯定自己能戰勝「黃」。
而且正如「洪」所說的那樣,「黃」的想法誰也無法看透,黑袍人也不敢肯定「黃」如果得到了那件聖物,是否會還于鐘家,還是要當作一件毫無用處的擺設。
「你有將這件事告s 給天地二人嗎?」黑袍人問道。
「洪」忙搖了搖頭,說道︰「您說過,天地二人心不在此,在不重要的事情上或可以隱瞞,但絕對不能招惹黃,所以這件事弟子就瞞了下來。」
听到「洪」這麼說,黑袍人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還留有余地就好,這件事上你總算沒有做錯。」
說到這里,「洪」剛想要回應些什麼,卻見黑袍人突然身體一動,轉身向東方看去。
接著,就听一聲邪魅的聲音在天地之間突然響起。
「原來前輩竟然如此看得起在下,倒是讓在下不勝榮幸了。」
說話間,黑袍人所注視處,空間一陣波動,接著,張虛聖突然出現在眾人眼前,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向著黑袍人微微鞠了一躬。
而黑袍人也是如張虛聖那般微微鞠躬還禮。
行禮完畢之後,張虛聖雙眼卻是轉向了一旁的「洪」,微笑著說道︰「原本我還想著要怎麼將你除去而不被鐘馗前輩現呢,現在看來卻是省卻了一番手腳。」
張虛聖說這話時,卻是絲毫不顧忌一旁的黑袍人。
看著張虛聖那幽深邪異的雙眼,听著張虛聖這悠悠的話語,「洪」的身體卻是不由的一顫,對「洪」來說,張虛聖的可怕之處並不比黑袍人差多少。
直到良久之後,「洪」才反應過來,原來老祖宗的名字叫鐘馗,卻是證實了他心中原本的猜想,黑袍人的確是當年鐘家創始人鐘靈的兒子,而這麼說來,鐘馗卻是已經有三千歲的高齡了。
而另一邊,鐘馗卻也是沒有在意張虛聖對「洪」的威脅,只是緩緩的說道︰「張道友,你怎麼會在這里?」
張虛聖嘆息一聲,臉上似乎帶上了一絲苦笑,說道︰「沒辦法,天生的勞碌命,剛剛去北冰將那藏寶閣的主人殺死,就在家門口被人堵上了,被拉著還債來了。剛剛經過這里時,看到這里滿熱鬧的,就過來和前輩敘舊一會,順便偷懶。」
張虛聖這番話,就仿佛他並不是一代宗師,天地間修為心智少有的人物,而只是凡世間一個普通的張狂少年一般,但從張虛聖口中說出來,卻又是無比的自然。
張狂是他,儒雅是他,惡魔是他,神使也是他,張虛聖似乎天生就是這麼讓人捉模不定。
黑袍人卻是不提族中聖物之事,只是依舊用鐘家特有的那種陰沉緩慢的語氣問道︰「卻不知是何人能將張道友堵在門外?」
「是玄。」張虛聖嘆息道︰「我欠他五柄劍,現在卻是只還了四柄,還有一柄劍,他卻是以為我私吞了不願給他,所以只能被他拉著找證人和線索了。」
說話間,兩名「紫衣人」卻是突然突然出現在場上,一名紫衣人手上戴著一枚刻著「玄」字的戒指,正是在「冥」組織中排名還在「黃」之上的「玄」。
而另一名紫衣人,卻是被「玄」拎在手中,似乎已經昏迷,卻正是與徐清凡有一面之緣,此時正到處尋索徐清凡的「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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