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明明記得，之前曹大志賣他進階證明的時候口口聲聲拍著胸脯義正言辭。
「這東西在這個時間緊俏著呢，我手里也就一張！賣給你之後就只能眼巴巴地看別人賺錢了，所以大比一定要贏啊！」
之前爭執的時候，曹大志對畢方多有偏見，如此一番話說出，林峰還覺得挺感動的。
只是萬萬沒想到，現在……
「啊？你說什麼？」曹大志聞聲雙耳一豎，眼神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四處亂瞟。
就好似做賊心虛……
最後急中生智一拍腦門，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看我這記性，還有一批藥等著煉制，你們慢聊，我先進屋了」
說完不等林峰回答，身形化作閃電，直接竄進內門，「砰」的一聲，門板合上砸的倍兒響。
生怕走晚了被抓個現行……
林峰撇著嘴沉默不語，只有太陽穴周邊的青筋突突直冒。
兩個店員表情尷尬不敢接話，曹玲卻是不管這些，呵呵一笑之後插進話來。
「我爸不會和你說這種道具牌只有一張吧？呵，以前做生意時候的老習慣了……你從臨城來，難道這都不知道嗎？」
店鋪內開始飄蕩曹玲嘲諷的笑聲，林峰斜眼看她，臉上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
轉眼時間來到第二天早晨，城市在清冷和煦的陽光中復蘇，一輪紅日從藍色的深海躍出，在高樓大廈的間隙里逐漸顯露真容。
那是不管看多少次，都讓人滿懷希望的景象。
衛生間里的林峰干淨利落地用冷水洗了把臉，現在的天氣越來越熱了，身上只是穿著單衣都讓人感覺熱的不得了。
據曹大志介紹，霧都城中大部分區域都有自來水供應，像洗澡飲水之類的生活問題完全不是事，這也使得我們的主角隔了好幾個月終于能洗了一個安穩澡……
深吸了口氣望著鏡面中的自己，說實話鏡子這東西早就從他的生活中疏遠，這個時候一照，還頗有些不習慣。
偏了偏頭，鏡中十八歲的少年臉龐剛毅，除了頭發見長，竟然和幾個月前沒什麼大的變化。
嘆了口氣眯起雙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鏡中的自己竟然生出了白發？！
這讓林峰怎麼能忍？俯身上前貼近鏡面，就欲看個究竟！
然而這時衛生間的門被人敲響。
咚咚咚！
「你快點好不好？一個大男人洗漱怎麼這麼久？」
門外是曹玲略顯焦急的聲音，估計是憋尿憋的……
林峰站直身體輕咳一聲，以後的吃住都得靠曹大志解決，現在可千萬不能將這位掌上明珠得罪了。
一把抓過洗漱台上的雞蓉米頭繩，推門而出。
只是還不待他和對方打招呼，這位大小姐已經迅速竄了進來，「砰」的一聲將衛生間門關上。
就好比腳上裝了發動機，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
林峰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開始在客廳里束發。
昨天店鋪門口曹玲喊出的一句「乞丐」著實讓他打擊不小！
咱不說多好看，畢竟長相這種東西是爹媽給的，不過起碼不能給人以邋遢的感覺。
手上做著動作，想到什麼，向著衛生間里的曹玲發問。
「曹叔呢？我看他的房間門開著，里面沒有人」
林峰所處的位置，是一處商業街附近的小區居民樓，離店鋪非常近，走幾步路就到的那種。
因為久別重逢，夜里兩人回到住的地方聊到很晚，還喝了酒，林峰頭一歪睡到現在，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覺。
什麼也不用擔心，晚上也沒人打擾。
「還能去哪？開店去了唄！」
衛生間的門被人推開，穿著女乃牛睡衣的曹玲正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拿著牙刷漱口，姿勢既銷魂又瀟灑。
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也不怕被林峰看去了什麼，而且自從他知道林峰還是一個十八歲的高中生，如此行為就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別管他了，反正今天你歸我管，一會兒還要去學校，先在客廳坐一會兒，洗漱完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說完身子一斜進了衛生間，不過似乎有話沒說完，緊接著又一個閃身探出大半個身子，這次卻沒有說話，抬眼細細打量林峰。
「干什麼？」被對方突然一望，林峰有些莫名其妙。
對于這個比自己小的男生，曹玲看他的眼神越發朝著小屁孩的方向靠攏……
說起話來，也漸漸帶上一種大姐大的派頭……
「哦！沒什麼，頭繩挺適合你的，頭發扎起來人精神了不少」
林峰呵呵笑笑沒有多言。
曹玲眉毛一挑，心中的潛台詞其實是這樣的︰只是洗了個澡變化這麼大，仔細一看還有點小帥，要不是姐姐早就心有所屬，恐怕都要為你心動了。
……
今天的曹玲沒有化妝，洗漱完換好衣服，兩人鎖門出了小區。
不知道是住在這里的人少，還是大家沒有外出，在路上走了一會兒，能看見的人影屈指可數。
熟練地穿過兩條街道，大路上的人才多了起來，不過大家都行色匆匆，身下騎乘的要麼是電瓶車，要麼就是爆種坐騎，奔走如風，像他和曹玲這麼輕松走著的還真一個沒有！
果然有人管理就不一樣，林峰腦海里不由自主回憶起昨日南城人流聚集乞食的場面。
很快兩人來到街角位置的一家小吃店，門口的蒸籠正呼呼冒著白氣。
林峰好奇地四處打量，沒想到這種時候還有人在做小吃生意。
一回頭，曹玲已經熟練地買了五個饅頭，抬手招呼他向著曹大志的小店走去。
這家小吃店只賣饅頭，出門的時候林峰還留意了一下附近，這一帶是個小吃街，不過開著門處于營業狀態的只有這一家。
曹玲自顧自地走在前面，完全不理會林峰。
臉上笑容滿面，握著一個拳頭大的饅頭連續換了好幾次手之後才慢慢從冒著陣陣白氣的面皮上撕下一小塊，開始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遞。
林峰皺眉撇嘴，心說好吃的難道就是指這個？！
……
嘆了口氣，人在屋檐下，沒有辦法。
緩緩從塑料袋中拿出一個冒著蒸汽的大白饅頭，稍微聞了聞，別說還挺香的。
如此的世道外面亂成那樣，城中還能有這樣的加工食品出賣，已然不錯。
一口咬下大半個，熟悉的味道在唇齒間留甘，卻是讓人忍不住的眼眶濕潤。
有的東西變了，可有的依然存在。
這時就听前面走著的曹玲開口。
「今天有事就隨便吃點，改天帶你去軍隊基地吃食堂，那里的菜色可多了，還有好幾種爆種作食材的菜品，那味道簡直絕了，你一定要去嘗嘗，也不知道廚師的腦子怎麼長的……」
曹玲大放厥詞，林峰卻是忍不住的翻白眼。
這空頭支票打的，估計深得曹大志的真傳？
……
一來一回小二十分鐘，兩人出現在源能商店門口的時候，兩個店員已經開始正式上班，不過這個點店里看不到一個客人，估計要晚些時候才有客流。
曹玲熟練地拿剩下的饅頭招待店員和老爸。
本來過來一趟就是打招呼，聊了沒幾句就準備起身離開。
這個時候曹大志忽然把林峰叫住。
「誒林峰！你們要去霧都大學的話有個東西幫我送一下」
林峰這邊還沒開口，曹玲已經站出來開始反對。
「爸！今天去學校可是有正事！你的東西就不能自己去送？」
兩人如此的聊天方式看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林峰回頭瞅了曹玲一眼，呵呵一笑站在一旁樂得看戲。
就見曹大志根本不理她……
「就是幾瓶藥劑而已，可以放進玉眼不佔地方，而且送貨地點就在霧都大學，源能研究中心你知道吧？順路！東西交給對方之後順便把那里拖欠的尾款結一下」
「什麼啊？原來是讓林峰去催債的！不過我可听說那兒的負責人不好對付，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強人」
曹玲說話時已經一臉擔心地轉頭看著林峰，估計已經在腦補這一段即將發生的悲慘遭遇。
曹大志呵呵笑著也不反駁，眉心玉眼一閃，零零散散小十來件藥劑出現在櫃台上。
「沒事，源能中心再落魄後面也有軍隊支持。
源晶大概是追不回來了，我也沒指望你去討債，這次過去給我弄點源液回來！
那可是研究中心搞出的新玩意兒，也就它還有一點實用價值，吸收性方面比源晶優秀不少，已經有人向我詢問貨源的情況，你給我多敲詐點過來，最起碼也得十斤八斤的，試試銷量」
曹大志說到生意，嘴皮子順溜異常，然而林峰听完，一個頭兩個大！
軍隊的研究中心居然在霧都大學，不同勢力都開始互相滲透了嗎？
還有這源液又是個什麼鬼？
他可從沒听說源能道具里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