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質的車 轆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吱嘎吱嘎」地轉著,拖著上面碩大的木質輪盤,朝著教堂中心,一塊不到兩米直徑的白耀光束而去。
繞是林峰已經在七天的地牢生活中對行刑這件事做好心理準備,可當他看見這些人如此周密的籌劃之時,還是忍不住地心里發虛。
尤其都到了這個時候,說好搭救他的秀麗和克勞德二人,依然遲遲沒有出現……
魏海成和楊榮光有條不紊地推著林峰向前走,身上裝束漸漸被室火豬三件套代替,冰冷的金屬感,給人一種鐵面無私的感覺……
林峰聞听身後響動,終于忍不住咆哮起來。
「等,等一下!我要上廁所,我要上廁所!」
一邊說著話,嘴角連連抽動。
洗禮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它能讓人借此獲得力量進入四階。
可每一個教眾的身上,都留下了永遠洗之不去的教會痕跡。
天地再廣闊,帶著這個痕跡無論走到哪,都是會眾的痕跡,光之會的標簽,永遠擺月兌不了!
尤其極光火刑,還是光之會對自己的終極掣肘手段,一想到之後要被這股力量限制行動,林峰就忍不住的頭疼,口舌發干。
「都這個時候了,你覺得說這些,還有意思?」
紅白甲冑加身的魏海成撇著頭看了轉盤上的林峰一眼,習慣性地,又將捆縛林峰用的皮帶加緊了一些。
任憑後者如何在上面掙扎,都沒有半分逃月兌的可能。
「儀式快開始了,我身上的鎖源道具,也應該除去了吧?不然無法調動體內源能,會妨礙儀式進行的!」
現在的林峰是病急亂投醫,腦子極速運轉開始亂七八糟地找話題,就為了應付眼前負責執法的兩人。
不求真的能讓對方將自己的話听進去,只希望能拖延片刻,好為救援和自己逃月兌,爭取時間。
「呵!一般的洗禮是那樣,不過極光火刑不用!
待會兒儀式開始,就算你身上戴著鎖源道具,體內源能也會像滾油一樣,「噗嗤噗嗤」地沸騰不停,劇烈的波動一起,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楊榮光調笑的聲音自冰冷的盔甲之下傳出,透著一股悠遠的味道。
話畢的檔口,魏海成插進一句話來,說道。
「大哥,我看這小子就是在拖延時間,別和他廢話了,趕緊開始吧!」
楊榮光點了點頭,卻是不在意地說道「沒事,就這一兩秒鐘的時間,咱還拖得起。
天頂通過光石的源能波動確認過沒問題了吧?」
「早就確認過了,上頭對這事非常重視,特意還多留了一些儲備的能量物質」魏海成答道。
「行,這次紋刻由我主刀,你負責協助。
首先,我就要在他的臉上刺一個字!
雖然教會的處理決定我無法更改,但是這紋刻過程,我還是有這個決定權的!」
听到楊榮光如此大膽又出乎預料的決定,魏海成愣然,不過很快臉上表情就被笑容代替。
覺得大哥終究是大哥,動起手來,那是真狠!
兩人說話,完全沒有避諱轉盤之上的林峰,後者聞言的當下,立馬劇烈地掙扎起來。
「你!你們要干什麼?光之會不會允許你們做這樣的事的!
你們這是濫用私刑!
一旦讓會里知道,準沒好結果!」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兩人卻還想在行刑之前羞辱于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是奈何林峰掙扎的越激烈,楊榮光眼中的光彩越興奮……
推著他走向光源的步伐不由得又加快了兩分,口中說著話,語調都提高了兩度。
「呵呵呵呵!這種小事,光之會才懶得理會。
而起你幾次三番找我兒子的麻煩,我這個當父親的,怎麼可能輕易繞過你?
日常光之會教眾進行洗禮,肌膚紋刻都會選擇主軀干或者一些衣服之下的遮掩部位進行。
幾乎沒有人在臉上留下光痕,更別說刺字!
今天過後,你就是這第一人!
我要讓你的屈辱,隨著時間流逝,永固歷史,長存天地!
你就安安靜靜,接受這命運的安排吧。
哈哈哈哈哈!」
林峰身上被人下了多道禁制,憑他現在的肉身力量,根本反抗不了分毫。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他就被兩人推著,來到的光源之下!
身穿金屬鎧甲的楊榮光和魏海成在白色光束中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林峰,一瞬間被光源照到,仿佛被投入油鍋,身上凝固不前的源能力量剎那間沸騰如熔岩!
感覺自身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
尤其暴露在白光之下的整個左肩以及半張臉,都開始有刺激性的灼痛出現,隨著一陣陣濃密的白煙升騰而起,林峰左臂上的衣袖,已經被灼爛大半!
「按住他的手,不然一會兒影響了我刺字的發揮」
楊榮光說出一句,林峰的左臂已經被魏海成按的動彈不得。
就見前者手心白光一閃,一塊雞蛋大小的鵝卵石握于手中,頭頂的天光照在上面,使其更顯晶瑩。
楊榮光望著手中東西,呵呵一笑,沒有多猶豫,直接將它置于林峰臉頰的上空。
白光透過石頭,在林峰的臉上留下一個更加強烈的光點!
林峰受到光源灼痛只是數秒,頭上冷汗淋灕。
看到對方拿著一個破石頭在自己頭上晃來晃去,還在奇怪這東西到底干什麼用?
沒有讓他奇怪太久,楊榮光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答案。
建築穹頂射下的光源經過這塊奇異石頭的二次聚焦,使得光源中蘊含的能量更加濃烈!
很快,林峰的肌膚便迎來新一波的疼痛刺激。
「啊!啊!你們……你們到底要干什麼?」
疼痛一瞬間升級了數倍,繞是林峰有著豐富的死亡經驗,一瞬間也是冷汗直冒。
就見面前的鐵皮面孔呵呵笑著,手中的石頭卻是握的格外穩當,說道。
「刺字啊,剛剛不都說了嗎?別緊張,這也是紋刻的一環,很快就會結束的」
楊榮光的話語如同魔鬼,循循善誘。
也許是太過興奮,中途又不自覺「呵呵呵呵」地笑了幾聲,繼續說道。
「對了你喜歡什麼文字?‘精忠報國’太復雜,我就不給你刺了。
‘丑’?‘丑’字你覺得怎麼樣?
筆畫少,也不復雜,非常適合現在你的這副表情」
楊榮光左手按在林峰的頭上,右手握著石頭,任憑林峰疼痛的咆哮如雷鳴炸響耳畔,他自巋然不動。
眼看強烈的光源刺激已經開始在林峰的臉上留下黑色的灼燒痕跡。
一旁看著的魏海成皺起眉頭。
雖然他也很想羞辱林峰,可行刑過程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就不好了,尤其現在的楊榮光有越玩越嗨的趨勢……
想了想,開口建議道「哥,刺字這種事太過惹眼,搞的太花哨,是會遭人詬病的!
我覺得要不咱刺一個‘水’字?
一方面代表了長水的意志,另一方面,羞辱的性質也達到了,兩全其美,你覺得怎麼樣?」
楊榮光一听,覺得很有道理,欣然同意了這個建議。
「你的建議不錯,而且這個‘水’字,筆畫也很少」
……
紋刻過程在咆哮聲和汗水之中持續著。
楊榮光對于手下的動作格外專注,只因為這一個字刻下去,將會伴隨對方一生……
索性他這人,在書法方面還有些造詣,相信這一個字的功力,定不會辱沒了他的名聲……
只是隨著後續進程的展開,林峰暴露在光源之下的整個左肩和左臂,不自覺爬上各種輪回紋路的光痕。
這是洗禮的被動進行,出現在身上的光紋,也比手動的,更顯自然和精深。
一陣火焰和焦黑過後,肌膚之上,白煙裊裊而起,可是這留下的紋路之間,卻是隱隱透出皎潔的白光!
或許是對于刻字這個過程太過于專注,楊榮光的手擋住了林峰雙眼。
隨著時間推移,圓盤之上的林峰,身上源能正在極速變化,雙眼之中,更是射出了如同實質的白色光束。
就如同穿透霧靄的燈塔,明亮耀眼!
轟!轟轟!
忽然,教堂東面的厚牆被接連數聲的炸響破出一個大洞,一時之間巨石亂飛,朝著教堂之中「啟力 啷」地胡亂投射。
之後又是「轟」的一聲,紅色亮甲,巨大蜈蚣形態的龐然大物竄了進來!
稀稀疏疏的聲音中,千足抖動,利索地爬上教堂寬闊的石壁。
之後昂起帶著鰲鉗的紅色頭顱,兩只黑幽幽的眼楮朝著四周掃著。
發現空曠教堂中央站著的兩個盔甲人,不由分說眯起雙眼,一個勁道的甩尾略空而至,「嗖」的一聲,化作黑影朝著二人狠狠抽去。
砰!稀里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