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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幾個下人不懂規矩以下犯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暫且饒過他們,不過秀姨在沐家為奴多年,不可能不懂規矩,今天若是不能給她們個教訓,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什麼人都可以欺到我們沐家的頭上,豈不是壞了沐家的名頭。」沐承宣早有算計,不慌不忙的說道。
沐寒煙心頭微微一凜,世家豪門規矩森嚴,自家人犯了錯,自有家法處置,下人是絕對不能以下犯上的,外人也沒有資格插手。
這件事就算莊成俊不對在先,但是她動手就罷了,花月和姿容幾人听她的命令動手也罷了,韓芸兒動手,就不合規矩了。
至于莊成俊對韓芸兒欲圖不軌的事,誰又會真的當回事。一個是奴婢之女,一個是世家之後,身份地位天壤之別,傳揚出去說不定還會被人視為美談,認為韓芸兒是燒了幾世的高香,才有這樣的好運氣。
听起來有些可悲,但事實就是如此,聖廷大陸的尊卑之別延續了數十萬年,絕不是她能改變的。
這件事,就算鬧得祖父大人的面前,都一樣不好處置,畢竟涉及到沐家的臉面,誰也不可能替一個丫環的女兒出頭。
可是,這些狗屁規矩,那都是對常人而言!
沐寒煙是誰?
她可是一個紈褲!
聲名遠播的紈褲。
你見過紈褲和你講理?
「少公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們母女二人自會給他們交待。」秀姨在沐家多年,當然也知道這事情有多為難,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決然說道。
看到秀姨的神情,沐寒煙當然猜到她在打什麼主意,無非跟韓芸兒的想法一樣,以命相抵罷了。秀姨看起來柔弱,原來卻是外柔內剛,跟女兒一樣。不過可惜,沐承宣認準了拿她們開刀,她們連償命的機會都沒有。
「秀姨,你不要多說,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置就好。」沐寒煙擺了擺手,淡淡對秀姨說道。
秀姨是父母身邊的舊人,如果連她們母女二人都保護不了,她以後如何面對父母。而且,韓芸兒臉上的那份絕然,也勾起了她內心深處的一段記憶,不忍心看她小小年紀就受盡屈辱。面上嘛,她沐大紈褲的臉,豈是那麼好打的?
「你想如何處置?」沐承宣看著沐寒煙,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冷笑。似乎看到沐寒煙掉落陷阱一樣,沐承宣心中很是欣喜。
「大公子,要不就算了吧,這事大家都有不對之處,反正又沒有外人看見,也不會傳揚出去……」沐雲水打著圓場說道。
「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沐承宣昂著頭,拿眼角余光掃了沐雲水一眼,冷哼著說道。
怎麼說也是家族九供奉,卻連一個正眼都沒得到,沐雲水一張老臉羞得通紅,卻也沒敢生氣,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強者為尊,不外如是。
如果沐寒煙回到沐家的時候,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誰會敢來下馬威?如果沐雲水實力強大,沐承宣又怎麼敢這樣無禮呵斥他?如果秀姨實力高強,只會在沐家受到器重,又怎麼會被人這樣欺辱?
這個世界,殘忍且現實的可怕。
強者,唯有成為真正的強者,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沐寒煙的心,在這一刻,忽然更為明朗起來,心中有什麼怦然炸開。她明白,這對她以後的修煉,只有大大的好處!
沐寒煙微微閉眼,再輕輕的吸了口氣,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夜闌在旁邊灼灼的看著沐寒煙臉上的表情,那一抹微笑,如羽毛一般輕輕掃過他的心,讓他覺得這一刻的寒煙是那樣的奪目,那樣的讓他移不開眼神。他明白,寒煙在這一刻似乎悟了什麼,對她以後的修煉有很大益處。
沐承宣看著沐寒煙嘴角的那抹笑容,也是微微一愣,在這一瞬間,他居然覺得沐寒煙有些好看?
見鬼!
沐承宣對于自己忽然有這個想法,心中更為惱怒,還有些惡心。對方可是一個男的!
這個沐寒煙,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廢了他更好!
「沐承宣,你到底想怎樣,明說吧,我接下來就是。」沐寒煙淡淡的說道,「你為難兩個弱女子,還打著什麼尊卑有別的旗號,張口閉口低賤下賤的,你涵養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身為世家公子,你和市井潑皮有何區別?辱人者必自辱!」沐寒煙是真的惡心這個沐承宣,一個男子,卻張口閉口說出那些話來,三長老一房的教育方式還真是讓人不齒。以為口口聲聲強調別人下賤就能突出他的高貴了麼?
看到沐承宣嘴角的冷笑,沐寒煙更加確定,以他的身份完全沒有必要死盯著秀姨母女二人不放,無非就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罷了,所以她也懶得跟他拐彎抹角了。只是,這種方式來挑釁她,真的惡心到她了,所以也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牙尖嘴利。只是沐家的低賤的婢女而已,我只不過說實話。」沐承宣被沐寒煙這樣譏諷,心中惱怒。
「哦,秀姨的賣身契,我宣布作廢,她不再是沐家的婢女了。怎麼的?對著平民也一口一個下賤?你可別忘了哦,當今國君起兵時候也是平民,怎麼,皇室也是下賤之後?」沐寒煙似笑非笑的看著沐承宣。薩比,和我打嘴仗,你還年輕呢。
「沐寒煙,別血口噴人,歪曲我的意思。就算你把她的賣身契作廢又怎麼樣?要知道,在她以下犯上的時候,賣身契還沒作廢。」一向沉穩的沐承宣,這個時候都快破功了。
「行了,別嘰嘰歪歪了,跟個娘們一樣。要怎麼樣直說。看你這惺惺作態的樣子,我怕我浪費食物。」沐寒煙冷笑頓了下,「我怕吐了。」
沐承宣深深的吸了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接著努力淡定的笑了笑︰「身為沐氏子弟,我當然要維護我們沐家的聲名。不過,寒煙兄弟若是一定要替她們出頭的話,自家人也不能傷了和氣,這樣吧,我們便以劍士的規矩了結此事,如何?」
「劍士的規矩,你是想向我挑戰?」沐寒煙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冷笑看著沐承宣。